分卷(67)(2 / 2)
刚进苍歌楼里坐下,两人便听得亨通钱庄的陈乾,和一群人闲扯诋毁苏浪。
沈飞云又岂能忍?
五年前,落英阁内比试,陈乾出言不逊,被苏浪教训,一直记恨到现在,舌根长得很。
沈飞云当即拉着苏浪往隔壁走去,准备让陈乾知道好歹,以后都不敢再犯,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刚走到隔壁门口,但见素未谋面却面貌熟悉的一位才俊。
祁郁文指了指自己,和陈乾说:我,流岫城主的首徒,你们口中为了沈飞云退出江湖的人。
这!陈乾大为吃惊。
他们只知苏浪和祁郁文都师出同门,为流岫城主辛含雪座下弟子;却不知两人,一个是大弟子,一个是关门弟子。
其实陈乾不过是一个生意人,却偏偏要沾染江湖事,听了点鸡毛蒜皮,以为自己深知内幕,极懂。
当年他重金聘请三位高手,结果第一轮便败给渡缘坞苏潮、苏浪两兄弟,于是不给高手脸色,大大羞辱了他们一番。
因此他在江湖上名声一落千丈,愿意投他门下的,只剩下一些仰人鼻息的三流客,再无一流高手。
这才会闹出这样的笑话。
祁郁文轻轻瞟了陈乾一眼,淡然叹道:九年前我为圣火教教主莫无涯所伤,侥幸保住性命,不久前方才痊愈,至于杀死莫无涯,另有其人,并非如江湖传言一般是我。
除此以外,我更吃惊的是,我同沈公子素未谋面,只在病中听得小师弟与他成婚,冒天下之大不韪。如何又传出我和他好过,并为他隐退的谣言?
这等于直接否认了两件关于自己的事。
一件关于他声名远扬,一件关乎他的情&事,两件为人津津乐道的竟然是假,这是传谣的人万万料想不到的。
陈乾作为信谣传谣的人之一,此刻当真尴尬至极。
背后说人闲话,不仅被人当场抓住,还被人戳穿,这滋味,难以言喻。
陈乾顿时羞得耳尖都通红一片,老半天,才抓耳挠腮,憋出一句疙疙瘩瘩的辩解。
这这若是谣言怎么怎么不见沈飞云讲明?
此言一出,众人皆看向沈飞云。
沈飞云倒是气定神闲,而他身侧的苏浪却面色凝重。
苏浪原本只记得自己假扮师兄同沈飞云成婚,担忧沈飞云与师兄二人旧情复燃。
可现在好,师兄否认了九年前的两件事,说出了未同沈飞云碰面的事实。
那当初和沈飞云同乘马车,前往漠北苍风城,杀死莫无涯的人,又究竟是谁?
苏浪忍不住咬紧牙关,目光闪躲,偷偷望了沈飞云一眼。
出乎他意料的是,沈飞云竟然毫无惊诧的神色,一派淡然,仿佛早就料到九年前陪他拜堂成亲的人,不是眼前的祁郁文一般。
沈飞云也侧头朝苏浪看去,忽地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摇头道:我本来想赏陈庄主几个大嘴巴子,叫他晓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如今看来,有比这更急的
说到此处,笑意越来越淡,已然有几分肃穆。
苏浪,他继续说,有件事你一直隐瞒我到现在,我也一直隐瞒你到现在,如今看来,再也瞒不下去了,我们回家说清楚,如何?
苏浪心如擂鼓,惴惴不安,但却灵台清明,好似一切疑惑之处都明朗起来,拨云见日。
他隐隐有预感,猜到沈飞云要说些什么。
沈飞云牵着苏浪的手,将怔在原地的苏浪拉走。
他边走边笑道:陈庄主,这次念着我头回听见,便既往不咎,还望你日后莫要再嚼人舌根。若有下次,被我抓到,我连本带利,加上这次你欠我的三个巴掌,一起讨要回来。
陈乾终于偃旗息鼓,原本他如此嚣张,依仗的就是祁郁文。
可如今看来,因为自己的多嘴,算是将沈飞云、苏浪和祁郁文三人,统统得罪彻底了。
他单以为,苏浪和祁郁文为了沈飞云而反目成仇,根本没有想过这是谣言,明明穿得似模似样,结果祁郁文竟然和沈飞云素未谋面!
这太过荒诞不经!
他见识过沈飞云和苏浪的本领,明白没有祁郁文帮忙,沈飞云三个巴掌下来,能把自己扇成猪头。
陈乾悻悻地闭嘴,任是心中再有愤懑嫉恨,却也不得不咬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沈飞云同苏浪回到房内,淡淡蔷薇香气还未散尽,因着梅雨,略微支起透气的木窗漏进湿气,屋内有种暧^昧的黏稠。
你坐。沈飞云将苏浪按在床边,而后去将木窗关紧,接着取了一面铜镜,走到床边。
他居高临下,问:事到如今,你有什么要同我交代的没有?
苏浪咬了咬下唇,期期艾艾:你知道多少?
沈飞云心中发笑,面上却认真严肃:你猜。
苏浪目光游移,微微涣散,十足心虚的模样,轻声道:师兄曾去过苍风城别雪酒肆刺杀莫无涯,但身受重伤侥幸捡回一条小命,治疗了足足十年。这十年他足不出户,就在海外流岫城中
说重点,沈飞云打断,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说如此多的话,不如直接坦白。
我我会易容苏浪被沈飞云的眼神烫到,不敢直视,缓缓低下了头。
这模样乖顺而讨人怜爱,简直叫沈飞云恨不能再蹂躏他一番。
哦。沈飞云怪声调戏,听你这意思,原来当初我见到的人不是祁师兄,而是你苏浪易容的。
苏浪本打定主意承认,可巨大羞耻让他无法脱口而出,一句话的事,非要拆成遮遮掩掩的好几句。
沈飞云这怪腔调,让他一瞬间红了眼。
我没想到你早猜出来了!苏浪猛地抬头,跪坐在床边,伸手小心翼翼地环住沈飞云的脖颈。
此刻心里的委屈压倒了内疚。
他忍不住自己的小性子,控诉道:你猜出来了也不和我说,偏要见我吃吃味难怪你当初同我一开始有些疏离,后来百般狎狎昵
说着说着,心里的委屈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酸涩的甜蜜。
素来无甚表情的脸上,破天荒地展露出一丝狡黠与得意,可惜很快重归冷淡。
苏浪搂进沈飞云,埋首颈侧,闷声问:你何时发觉的?怎么发觉的?
你先松手。沈飞云扒拉着苏浪,将人强硬地拉开,而后动手,接着将手中的铜镜凑去。
苏浪因心虚内疚,不敢反抗沈飞云的举动,是以再如何羞赧也并不躲避,最终看到铜镜中的燃烧标志。
燃烧般的红,细微却极打眼。
苏浪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他竟不知!
原来沈飞云竟是靠着这标志认出来他,他易容了也不管用,天底下除了他苏浪,难道还会有第二个人生着这红痣?
沈飞云见他傻呆呆,忍不住勾起嘴角,伸手触碰,岂料一直不动的苏浪却如惊弓之鸟。
别动。沈飞云低声呵斥。
苏浪闭上双眼,十分听话,好久方才缓过神,哑声道:原来是在我受伤之后,当时你照料我,肯定发现了我身上的标志,明白我不是祁师兄。
不错。沈飞云低下头,亲吻红痣,语音越来越模糊,我对你真是
真是又爱又恨。
苏浪对沈飞云做过太多过分的事,欺骗过沈飞云不知多少次,还两次咬着沈飞云最珍爱的素面扇。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