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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言寻思了半晌,到最后,才又倏地笑了一声。
那倒的确是该去会会这个赵宇赵太守了。
第 52 章 晚宴
晚宴定于酉时三刻,就在王府中举行。
虽然据回禀的小官员说,这宴席更偏向于家宴,就是一道吃酒闲聊,让他们千万不用讲究,就像是在自家一样。不过岑远他们心知肚明,这就是简洁也未必能简洁到哪儿去。
更何况,究竟是这里更讲究还是长安,恐怕也是个有待商榷的问题。
按理来说,岑远似乎得盛装出席才是,不过他全图方便与穿着利落,所带的衣物几乎全是窄袖劲装,因此当二人抵达楚王府门前的时候,更像是偶然经过的路人,只是在长相和气质上胜了一筹。
王府门前早已有数人等候,第一时间就在人群之中辨认出两人身影,为首之人很快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二殿下。来人正是楚王。
若是按照辈分来,岑远其实应当喊他一声皇叔。
如今的楚王是承袭的老王爷的王位,而这老王爷则是宁帝的父亲、上上代皇帝宁文帝的胞弟。
兴许是这江南水土连带着把鸡鸭鱼肉都养得肥了,楚王如今明明刚至不惑之年,却已经是圆润得跟个球似的,岑远看他走路,都感觉他随时会被那大肚子拖累得朝地上扑上去。
除此之外,岑远刚想起,以前他曾听说这楚王平时就酷爱歌舞,经常在县中举办歌舞活动,盛者能聚集天底下最为婀娜艳丽的舞娘们,有时还不乏有善歌舞的西域女子特地前来一较高下。
也正是因为如此,楚地几乎是每两三条街就有一处供人观赏歌舞的场所,方才一路走来的时候,岑远感觉还看见了不少比常人深邃的面孔。
其实如若不是岑远亲自来查了这次的事,要是让他说出可能会有谋反心思的诸侯王,他是绝不会在第一时间就想到楚王身上来的毕竟除了歌舞,他可没听说这闲散王爷有什么能闻名天下的事情,也不像是会和厉兵秣马牵扯上关系的人。
不过他转念就是一想,自己之前不也是故意在别人面前表现出了游手好闲的一面吗,还不许别人也是装的了?
如此一来,他便不经意地哂笑了一下,但那笑很快就被敛了下去。继而他朝楚王道:见过皇叔。
楚王自诩他们这关系离得有些远了,自己也配不上这称呼,连忙行了个礼:二殿下千万别客气。
说罢,他就将视线投向晏暄:这位就是晏将军吧。
看来比起官职,在这楚王的心里,晏暄这车骑将军的身份明显是要更重一些。
晏暄只道:见过王爷。
楚王闻言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些别有意味的笑,只是这笑因为他脸上的肥硕显得有些憨。
二位这次来楚国游历,本王也实感荣幸。他道,不过在那之前,还是该恭贺二位喜结连理了。
成亲那日,岑远听这句话听得都快耳朵生茧,然而隔了这么几天,一听人讲起这话,他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王府门口高悬的灯笼从正面映照在他的脸上,让他耳后那片因赧然而生出的绯红彻底陷在了阴影里,变得难以让人察觉。
他轻咳一声,还没等说什么,倒是一旁的晏暄还记得岑远的话,主动揽下了这说话的苦差事:王爷客气了。
岑远闻言挑了下眉,随即干脆是负手而立,全权托付给这小将军了。
兴许是因为一群人杵在门口还是王府门口,显得尤为引人注目,一旁路过的人都纷纷投来好奇的视线。
楚王不甚喜欢这种被人打量的视线,也不好让对方一直站在众目睽睽之中,毕竟他听说这两位可是微服出游,便连忙讪笑一声,指了指府内:二殿下,晏将军,我们进府,边用宴边说吧。
一直等外头望进来的视线彻底被大门遮断,楚王亲自带着他们往开设宴席的正厅走去。
方才跟在楚王身边的几人自然也是一并跟了上来,岑远往他们身上看了一眼。
楚王顺着岑远的视线看去,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还未作介绍,拍了下脑袋:看我这榆木脑袋,差点给忘了。
他先介绍了一下其中一位女子与胖小子,和岑远私下猜测的并无差别,分别是楚王妃和世子。
那世子也不知今年多大了,长得和他父亲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连身材都好像只是变小了一个尺寸,圆头圆脑倒还挺可爱的,就是不免让人担忧起这王府的凳子和床榻。
而从楚王一不小心扯远的话里能听出,王爷自己好像就因为身体的原因,小毛病不断,就也连带着担忧起自家的臭小子来了。
岑远的思绪早就在他的长篇大论中飘到了荷塘里的锦鲤上去了,直到楚王妃带着世子上前给两人行礼。
二殿下,晏将军。
岑远从锦鲤上收回视线,礼貌地回复一声,接着就听楚王妃说道:二位初来乍到,按理来说,妾身该送上些礼才是。
原本这话从岑远左耳进右耳出,他就等着晏暄替他说些附和的话,然而余光瞥见这身边之人双唇紧抿,只朝楚王妃微微颔首示意,显然不似是要开口说话的样子。
这要送礼的话,大礼他可收受不下,就是小礼,谁知道里头会有什么讲究。
不得已,岑远也只能自己接了一句:王妃客气了,其实不用如此大费周章的。
然而他这刚一开口,就感觉晏暄的视线在他身上很轻地落了一下。
楚王妃摇了摇头:是应该的。不过妾身心想,二位大人在长安应当是锦衣玉食,这里的许多东西可能也看不上眼,所以只能拿了这些。
说着,她从怀里取出了两只香囊。
那香囊外表看上去只是普通的布袋,这会儿楚王妃一取出来,离得近了些,倒还能闻见一股极其清淡的香味。
妾身同妹妹在这丹林县中开了一家专卖胭脂水粉之类的铺子,但想必二位应当是用不着胭脂水粉,就只能做两只香囊了。楚王妃道。
先前有朋友从西域一个叫阿仫的地方来,特地带来他们那儿的一种奇花,名为永魂花,据说只生长在圣山顶部,极其难采取,产量也不多。按照他们那边的说法,此花具有安神固魄的功效,以此延长人之寿命,不过说到底,其实也就是些沁人心脾、益于气血流通的功效。
岑远应道:还有这等奇花?
这也是妾身那朋友说的,不知是否是夸大其词,不过至少对身体无害。她笑着调了个侃,接着就将香囊递给两人,这花虽也能食用,但最好的方式还是取一瓣花瓣碾碎后混入香囊之中,永魂花本身有股淡淡的凛冽冰山气味,香味经久不散,而且味道清淡,如果平时不去在意,可能都闻不见这个气味,因此对气味敏感之人也不会觉得味道太过浓重。二位不如宁可信其有,不嫌弃的话,就还请收下吧。
楚王妃如此长篇大论地一说,两人也不好多作推辞,便各自收了下来。
待收下之后,晏暄倒是开了口:如此珍贵之物,想必楚王妃也替楚王制作了相似的香囊吧。
一旁楚王笑了两声,接过话头:那是自然。
他向二人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腰间,就见那里赫然挂有一只香囊。
晏暄敛眸看了一眼,说:这布袋的花纹倒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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