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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也就是一种吊人胃口的噱头罢了。岑远失笑,故弄玄虚,再声称是我们没尝出来,让我们多要个几壶尝尝,最后这账可不就得翻上好几番了。
晏暄已然恢复平时的状态,就好像方才看似没经过脑子的话语根本没有说出过口一般,他提醒道:小心后劲。
我知道,不过这不是还有你在么。岑远不以为意,将杯中剩余的酒液饮尽,就为自己斟了第二杯,转口小声道:这青宝楼不让舞姬单独陪酒,看来我们也只能找当家的打听了。
舞台上早已登上了另一位舞姬,曲乐正走到高昂之处,顶灯凝聚着的光芒垂直落在舞台上,就连微妙晃动的幅度都好像是在搭配舞步,璀璨闪烁。
离舞台越远的地方就越是昏暗,角落更甚,却是提供给两人更为自由的观察空间。
晏暄不动声色地往周围逡巡了一圈,低声道:在那里。
不用他说,岑远也已经看到了不远处一道花影,正是翩跹在桌椅间的当家。
如今的当家早已不是最初建立青宝楼的那位,现在的这位当家在之前也是闻名于整个丹林县、乃至整个楚国的舞姬,只是一直留守在青宝楼,不曾婚嫁。在老当家因为力不从心退下后,她就接过了掌管青宝楼的权力,也是将这青宝楼管得井井有条。
正巧舞台上的舞姬一支舞结束,岑远朝旁边打了个响指,小二闻声迎了上来:客官有何吩咐?
先前进来的时候,小二就曾和他们说过,若是看中哪位姑娘的舞,可向附近小二询问姑娘的艺名,这样姑娘就能获得奖赏,而他们以后若是还想专门来看,就可以花银子点舞了。
左右一句话的事情,因此岑远就先问了一句:台上的姑娘花名为何?
小二看了眼台上,很快就道:方才表演的是洛云姑娘。
岑远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又装模作样往舞台上看去,一手拿起折扇,一下下地敲着手心。
片刻后,他意有所指地道:你们当家的在吗?
小二一直候在旁边,闻言便道:客官如果是想点舞,那直接和小的说的就行了。
不是。岑远看向他,笑了一下,另外有事找。
小二对上他的表情,立刻就明了,心说这公子十之八九是看上洛云姑娘了,于是立刻道:客官稍等,小的这就去喊意姐来。
说罢,他就往当家的意姐的方向小跑过去了。
两人一同看着小二跑远,见那意姐听小二禀报完后,往他们所在的地方投来一眼,岑远还朝对方举了举杯,一饮而尽。
晏暄除了最开始的那口,就没有再动过酒,因此杯子里的酒还有大半。他瞥见岑远的动作,剑眉微蹙,又敛眸看向杯中的酒液,半晌后也像对方一般,仰头喝尽。
岑远见意姐朝他们走来,便收回了视线,扭头正好瞧见晏暄的这一动作。
或许真的是被晏暄说中了这酒的后劲有些出乎意料,这会儿好像渐渐开始起了作用。流淌进腹腔的酒液恍若正在灼烧一般,连带着视线都产生了些恍惚。
岑远用力闭了闭眼,眨去那丝混沌,再睁开眼时,目光正好落在晏暄上下滑动的喉结上。
他自己竟也没忍住跟着吞咽了一番。
而后,他又不自觉地将目光上移,划过对方看着冷淡、实则温热的薄唇。
一瞬间,唇上仿佛联动到了某种柔软的触感,让他忽然感觉身体都在发热。他不禁伸出舌尖,舔了舔自我感觉干燥的唇。
这时就见晏暄放下酒杯,半抬起眸看向他:怎么了。
岑远一愣,下意识地喊道:晏暄。
嗯?
然而岑远没有立刻说话。
他正对上晏暄被长睫半掩的眸光,余光瞥见对方仍然微蹙的眉心,敏感地意识到对方似乎并不是很开心。
他心中微怔,忽然想到了上一世时,晏暄在看到他从逸仙楼走出后神色中的愠怒。
两厢交叠,虽不说全然相同,但在某些方面又好像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岑远看向自己手中的酒杯,又望了眼已然空无一人的舞台,某种念头在他脑海中倏忽划过。
他重新看向晏暄,喃喃道:你是不是
有些吃醋了?
第 63 章 恍惚
然而岑远话还未说完,那头意姐就已经飘然而至,满脸噙着笑:两位公子。
岑远原本要说的话顿时被打断。
他意识一晃,强逼自己调整到神志清醒的状态,看向那位传说中的当家。
推算下来,这位意姐的年龄应当也有四十左右了,但保养得非常好,眼尾唇角都看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
岑远向她简单打了个招呼,随即就见对方遣退了小二,笑着冲自己道:不知公子该如何称呼?
敝姓袁。岑远对这假身份已经是脱口而出,他指了指桌边空着的位置:意姐不用客气,一道坐吧。
而另一边,晏暄没有出声,只客气地点了点头。
意姐见过的人多了,方才远远就能从气质辨别出,这两位俊俏的公子都并非等闲之辈。
她在走过来的时候往两人身上分别打量了一遍,再结合小二传达的话,很容易就判断出,两人之中属岑远更好说话,因此这会儿开门见山地冲对方道:听闻公子有事找,莫不是相中了我们洛云?
岑远却道:并非如此。
意姐原本以为十拿九稳,这会儿一听对方否认,倒是愣了下。
那公子是看中我家哪位姑娘了?
岑远原本还想先和对方寒暄一二,但他思及晏暄那仿佛带着酸味的反应,一开口就变成了迫不及待的否认:袁某并非是看中某位姑娘,只是想找意姐打听一个人。而且
说着,他垂眸想了想,便拿起酒杯欲盖弥彰地遮住自己下半脸:而且在下已是有家室的人了,可不能让他听见了。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可能还打不过我家内人。
内人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
岑远那模样,哪儿还有一开始故意做出来的那些风流样,只不过他那神情和语气也说不上是怕,倒更像是
意有所指的调侃?
意姐心中想着,微微张大眼,错愕了一瞬间,自然也没注意到一旁晏暄复杂的表情。
不消片刻,她就掩唇笑了一声,恢复言笑晏晏:无妨。那不知公子是要打听谁?
说笑完,岑远也将手中酒杯放下,轻声道:八年前,蜀阳县某地爆发鼠疫,当地附近有一个镇子的人逃难来了楚国,不知意姐是否知晓此事?
当然知晓。意姐有一说一地回答,当年逃来楚国的人里,有几个孤儿,还是我亲自带回的青宝楼。
岑远开门见山:那些人里,可有一女名唤崔语儿?
随着他的问话,意姐脸上的笑很快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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