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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远眼睛眯了一下,继而就是一掌拍在对方背后:小将军,你好像也没资格说我吧。

晏暄无言反驳,只能用一贯的方式抿紧了唇。

不过说真的,天天赋闲在府里也是挺无聊的。岑远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一件事,等回到长安,这件事彻底尘埃落定之后,哪日你休沐,我去申请,我们去白鹿林再比一回,把上次没结束的比拼好好了结了。

晏暄一听,就知他说的是夏苗时被打断的那次狩猎那时两人就快到终点,突然出现了刺客,这比拼的结果自然也就无人去顾及了。

好。他说着,又没忍住补了一句,一言为定。

嗯哼。岑远满意地应了一声,紧接着就开始对他放起狠话,小将军,还记得你当初刚刚回朝的时候射了一箭,那准度都已经快歪到天边去了,夏苗时候也就那样,再不多练习练习,到时候可别怪我胜之不武咯。

他一唠叨起来也是个没底的人,一激动就一手兜住了晏暄的肩。后者就听那叽里咕噜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地嚷嚷,但完全没有任何厌烦的模样,一直淡笑着应答:嗯。

忽然,晏暄就听那声音停了下来。

怎么?他问了句,而后随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

不甚起眼的府邸门口,牌匾上正书写着闲云府三字。

晏暄:

岑远怔怔地念了一遍这三个字,转眼看见门口有个小摊,三步并两步就蹦了过去:大哥,能问您件事吗?

晏暄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何心情,只能心想:幸好这摊贩不是中午他遇见的那个卖货郎。

摊贩现下倒也无事,便说:公子何事?

我看这府邸门口的灯笼上没写字,也没点灯,难道这府邸是空置着的吗?岑远指着闲云府的牌匾问。

你说这里呀。摊贩道,之前的住家搬走了,现在还真是空置着的。

岑远双眼一亮:那大哥知道这里的商行在哪里吗?

晏暄:

摊贩随即就指了指斜对角的商行:就在那儿。

谢谢大哥。岑远一道完谢,就拽着晏暄往那商行的方向走。

晏暄眼尖,远远就看见里头的牙商依旧是他中午见过的那位,便不免放慢放重了脚步。

岑远察觉到自己手里拽着的人渐渐拽不动了,回头问道:怎么了?

晏暄道:你去吧。

岑远还以为他是怕牙商油嘴滑舌,嫌麻烦,于是善解人意地拍了拍他的肩:那你就在外面等着吧,反正我就问问,不花多少时间。

晏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商行门后,在视线死角等了片刻,就见岑远面色怏怏地走了出来。

还不等他琢磨出该如何开口,岑远就低声道:走吧,那府邸已经有主了,还正好是在今天被拍下的。

听那语气,还真是有着不小的失望。

已经成了主的人在一旁:

他安静少顷,偏头问道:你喜欢?

唔,喜欢其实也说不上。岑远思忖着道,这不是刚才正好说起安家的事,又正巧看见这府邸门口的灯笼暗着,也没有归属的姓氏,就想着大概是缘分到了,来拼个运气。

他紧接着就哂笑一声:现在看来是没这个运气,有缘无分罢了。不过也没事,以后总能有更好的。

说罢,他走出几步,回头见晏暄低垂双眸,似乎正在出神思量什么,便喊了一声:别发呆了,回家啦,快累瘫了。

晏暄如梦初醒,最终也没有说些什么,快步跟了上去。

前几日太过悠闲,岑远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已经过得倦怠了,以至于今天这奔波一日,疲惫感来得前所未有得重。

等回到长悠府,梳洗完之后,他躺在床榻上翻书,结果还没翻过几页,就感觉眼皮已经耷拉了下来。

至于后来晏暄是什么时候洗漱完,又是什么时候熄灯上床,他也是一概不知了。

他又见到了这几日一直出现的梦。

梦中尘土飞扬,兵刃碰撞的铿锵声不绝于耳,将士们的呐喊嘶吼源源不断,空气中仿佛混杂着浓郁的血腥味道。

这是战场。

第 59 章 梦境

岑远没有去过真正的战场,因此这绝对不会是他的记忆。然而一切都显得非常真实,真实得就好像的确是在某个地方,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事。

他虽然没有亲身参与,却像一抹谁也无法发现的孤魂,围观了全场。

而这场充斥着刀光剑影的梦境,最终都会停留在某个人的背影上。

烈阳之下,那人身被甲胄,明明该是坚不可摧的防护,此时却也被箭矢刺穿出一个个刺眼的洞,露出其中不堪一击的血肉。但他依旧站姿笔挺,手中□□直立于地,持着枪柄的手沾着凌乱的血迹,却是握得极紧,骨节分明,连手背上的青筋都迸出了型。

那是晏暄的手。

岑远只看一眼就能明了,这是晏暄的背影。

只是这个背影比他记忆中,或者该说是平日里最常见的更为高大,更像是铜墙铁壁幻化出的人形,矗立在大宁国土的边境线之上,用自己的身躯抵挡境外的风雨。

哪怕那背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光有这一幕,都好像是在叙说

即便是粉身碎骨、捐躯疆场,也在所不辞。

每每见到这个背影,岑远心中均是一震。

虽然是梦,他的五感却灵敏得像是在现实。他能感受到阳光刺激了双眼,飞沙模糊了光线,血腥味萦绕在鼻间久久无法消散。

他甚至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流窜在四肢百骸。

但同时,他又宛如没有形体的魂魄,飘荡在空中,只能固定在距离那道背影几步远的地方,无法前行,也不得后退。

他想去确认这道背影正面真正的模样,想去触碰看看那盔甲之下的人,然而每当他伸出手后不久,这个梦就戛然而止。

再睁眼时,出现在视线中的要么就是床顶,要么,就是晏暄带着温度的身躯。

这夜的梦亦是如此。

那道身影是一如既往的挺拔坚定,而他也是一如既往地无法触碰到对方。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中午的时候,他因为那些无形距离感如鲠在喉,从而在这时注意到了与那道背影的距离。

他似乎离那道背影更近了些。

这个变化真的是属于微不可测的,因此他在前几回被周围环境吸引,根本没有发现,直到今日才误打误撞。

或者也有可能,是他心里想要去缩短那段距离的欲望太过强烈,才终于在这夜突破了看不见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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