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1 / 2)
岑远他们所在的甲板已被自己人控制,晏暄靠坐在船舱边,抓着岑远受伤的手,说:你的
闭嘴!
可
都说了别说话了!
岑远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开口的余地,一手一直按在晏暄受伤的地方,说着就要去扒对方衣襟,但因为过度的担忧和不安,他的手一直在抖,而晏暄身上黑色的衣料不知是因为沾了水还是别的什么,此时紧紧贴在身体上,让他一时半会儿竟连层布料都无法抓住。
万一万一晏暄真有什么事
殿下!这时将士从船舱冲出,您要的药!
岑远一把从将士手中抢过药箱,胡乱翻找起来。
止血得先止血
他一边喃喃着,但自己手上的伤只被随意包了一圈,血一直都没止住,此时渗透了缠在手上的黑色布料,啪嗒一下滴到药箱上。
岑远!
霎时晏暄喊了一声他难得这般厉声喊岑远姓名,这会儿还用力扣住对方双手,但岑远这会儿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也不知道身体里哪里来的力气,竟挣脱开了晏暄的桎梏。
他胡乱从药箱翻出一个瓶身上贴有止血字样的瓷瓶,抓住晏暄前襟一把扯开。
我先帮你
话音未完,他猝然顿住,双目用力盯着晏暄胸口。
晏暄这会儿才终于有机会说出被打断好几回的话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没事。
只见晏暄胸口除了以前留下的疤痕,方才被刺的位置几乎完好无损,皮肤上只留下了一个几不可察的血点。
岑远似乎还没回神,紧紧抓着药瓶的手依旧在颤抖:你
他一口气还在心口吊着,一时也不知道是该先放松下去,还是破口骂街,还是该去紧紧拥抱对方。
晏暄把他手里的药瓶拿出来,为他解开手上的布条,就见这位殿下自己手心的伤口几乎横跨手掌,血肉外翻,手指掌心都已经没了血色,触感冰凉。
晏暄皱眉,不敢再耽误,他找人拿来清水,往伤口倒去。
嘶
疼痛让岑远倏然收回意识,条件反射想撤回手,但晏暄牢牢抓着他不让他退,接着就在确认过药瓶里的药粉后为他上药。
岑远目光落在对方胸口,半晌后喃喃:还好
还好你没有事
晏暄正低着头,给他手上重新包扎上干净的绷带,这时闻言便抬眸望了他一眼,说:因为有你。
岑远茫然地看着他。
因为有你送的玉佩。
方才晏暄将被扯开的衣襟简单拢了拢,但依旧是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而就在两层布料之间的缝隙里,能瞧见一抹不同于黑白布料的翠绿色。
岑远一愣,伸手将那物件拿了出来。
正是他以前送给晏暄的平安玉佩。
只是此时,平安二字被从中斩断,刀痕几乎将玉佩分裂成了两半。
方才赵宇的那一刀竟是恰好扎到了玉佩上!
岑远还有些怔忡,视线落在玉佩上没有吭声,另一边晏暄为他包扎结束,将药瓶放回药箱,用干净的巾帕擦去了他脸上的水珠。
晏暄道: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不会有事。
过了好一会儿,岑远才像是突然回了神,他紧闭起双唇,无言抓住对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直到确认晏暄的确是没有受伤之后,心口吊着的那口气才终于是松了下来。
幸好幸好
这时,船尾忽然传来一阵嘈杂
娄元白在其他将士的帮助下终于是把赵宇拖上了甲板,把人按住。
赵宇那两条手是暂时没法用了,也没人替他接回去,就这么垂在身体两侧,右手畸形的手腕软趴趴地躺在甲板上。
他双膝跪地,头发杂乱,面容扭曲,似乎是意识到了大势已去,双目近乎失神,只剩口中不停嘟囔:
为什么为什么
只要杀了你,父亲大人就一定会认同我了
为什么你要阻拦我
岑远前一刻还沉浸在如释重负中的表情顿时散了。
他脸色阴沉,起身朝赵宇走去,拽起对方一拳揍到脸上。
嘭!
动手的一瞬间,岑远还记得自己右手刚被晏暄包扎好,不能太用力,还特地换成了左手,可即便如此,这一拳的威力依旧没减
赵宇整个人几乎是被揍飞出去,在甲板上滚了好几圈,一直到碰到边栏才终于停下。
岑远又追上去,朝他那张遍布血痕、几乎快看不出原来五官的脸上再次出拳。
嘭!嘭!!
鲜血从赵宇鼻子里喷出,脏了甲板,也让岑远左手骨节都沾上了血迹。
他像是觉得脏了手,在对方衣物上擦去手上的血迹,随即余光瞥见旁边的将士腰间的剑。
那将士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见岑远反手噌!的一声抽出了剑,剑尖直指赵宇的脑袋,径直刺下!
瞬息之间,岑远依稀听见晏暄喊着他名字的声音从距离很近的地方传来,但他目不斜视,轻蔑的目光垂落着扎在赵宇身上,手中没有停顿,刹那后
利剑垂直插入木板,剑刃削去赵宇耳边的碎发,距离他的面容只余毫厘!
赵宇躺在甲板上,不知是破罐破摔还是彻底疯了,竟还笑了一下。
哈他自嘲着道,到底还是没有那个命
少顷,他瞥了眼旁边的剑光,又略微垂眼看向岑远:二皇子殿下,您有本事就杀
闻声,岑远双眸眯起,握着剑柄的手即刻收紧。可就在这时,一只手牢牢按住了他。
晏暄道:他不值得。
晏暄抹去他手背上没能擦干净的血污,说:别脏了自己的手。
岑远此时气息异常平稳,乍一看就是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直到晏暄一根根地分开他的手指和剑柄,一双恢复温度的熟悉的手将他牵住,他才像是双腿一软,整个人猛然一晃。
蓦地,他反抓住晏暄的手,紧紧抱住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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