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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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嚷嚷别嚷嚷。敲打声突然停下,岑远松开那枚兵,一手张开挡住管家的脸,真是的,我还在思考呢。

诶。管家苦笑着把他那只手给提到一旁去,殿下这棋都已经是稳赢了,也没必要想这么久吧。

他那这字拖得实在有些长了,连一旁树枝上停留的幼鸟都不耐烦到率先飞走,岑远叹一声气:这叫谨慎懂不懂。

您这叫平白浪费时间!

管家害的一声,扭头就见拱门外有人走进,立刻就起身喊道:晏大人。

闻言岑远回头快速地看了一眼,紧跟着眼疾手快将棋盘上的一枚棋子挪了个位,直接吃掉了对方的相。

管家:哎哟!

岑远走完这步棋就不再去管了,起身朝晏暄走去:这么晚,我听说是漠北来了急报?

晏暄不置一词,等岑远走近后,他一直落在对方身上的眼神微顿,也没管管家还在收拾石桌上的棋盘没走,忽而抬手扣在岑远脑后把人勾近,凑在颈边闻了闻。

沐浴过了?

岑远心想,这小将军入宫一趟是吃了什么药了么。

他一手抵在晏暄胸前把人推开,悄悄偏过头去觑了眼,就正好捕捉到管家目不斜视脚底一抹油跑远的背影正好消失,石桌上连一颗棋子都没落下。

老家伙动作倒挺快的。

岑远心里暗啐一声,但也没了最后一点顾及,回过头来就往晏暄胸口戳了戳: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这天都没黑就在这意图不轨,小心我这就出去报官。

晏暄缄默不言,眼底深处逐渐浮现出浓郁而隽永的笑来,随即那张俊颜就再次朝岑远压了下来。这回没有再往左右偏移,直接压在了他的唇上。

一开始晏暄吻得小心,唇舌间却不免带着因奔波变得更甚的热度,强硬地勾着彼此的气息。他在岑远的回应中逐步加深了这个吻,难得有了些狠劲,添了些掠夺的意味,一时用力得像是要把人都嵌进自己怀里。

仿佛过了许久,这个亲吻才慢慢平缓下来,在激烈后进入温和。扣在岑远脑后的手稍一放松,如同安抚似的揉了揉,随即转到对方耳边,滑过的指腹轻捏住了耳廓。

这细微的酥麻让岑远忍不住在若即若离的亲吻中咧嘴一笑,斜阳的照拂就好像是混入了无穷的缱绻,一一攀上他的脖颈、脸颊、耳畔。他身上的皂荚清新围绕在两个人的四周,在空气中施展出轻盈的脚步,飘荡在互相纠缠的鼻息之间。

片刻的平复后,他左右晃了晃脑袋,用鼻尖轻轻撞了下对方的,像个在耍赖的顽皮孩童。

罪加一等。他抵在晏暄胸前的指尖转了个圈,但旋即就被人攥进了手里。

晏暄眼眸半阖,垂落的眼睫有着轻微的颤动,一直没有说话。他紧紧牵着岑远的手,同对方额头相抵。

兴许是因为从宫里回家的一路走得急了些,又或许是因为方才的亲吻,晏暄呼吸有些重,气息撞在皮肤上尤为明显。

直到良久之后,岑远感觉到他的呼吸逐渐平复下来,没有那么沉重了,才轻问一句:要开战么。

嗯。晏暄从喉咙深处应了一声,把人又揉进怀里。他似乎并不想多谈这事,一转话锋:我没想到你现在就回来了。

出门办个事而已,又不是远门,完事后当然是把剩下的摊子都丢给娄元白收拾去了,不然让他在府里白吃白喝么。

岑远轻拍他的背,无声笑着。

今天上元,还得回来一起看花灯呢。

今年宫中的上元佳宴依旧,圣上似乎没有要临时停止宴席的意思,但两人早早就告了假,又在前一日晚一起申请入宫,提前和蒋昭仪一同吃了顿元宵。

正月十五的夕阳悄声落下,万家灯火已然点亮苍穹。

一刻钟后,晏暄换了身轻便的常服,和岑远一同踏上永安大街,两边暖色的灯笼在眼前铺出了一条悠长的道路。

除夕那日宫里也办了宴席,结束后两人就直接回府守岁了,没来逛这城内的灯市,只在回府的路上远远看了烟火。因此细数起来,上回在长安城里感受热闹,竟已经是乞巧的时候了。

尤记那日宁帝刚为两人下旨赐婚,同游闹市前岑远还久违地去翻了一趟晏府的墙,相见之时面对即将携手同行的彼此,互相之间还有一些微妙的尴尬。

如今想来,一切恍如昨日,又好似跨过了万水千山。

岑远看着远处时不时升起的花灯,不禁感叹:终于都结束了。

尘埃落定,明月高升。

晏暄侧首看着他轻声笑了,问道:去放灯吗。

当然!岑远趁热闹直接拉住他的手往放灯的地方走去,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都写了什么?

除去发生意外的第一次上元,之后每逢佳节,岑远都少不了要出宫去找晏暄玩。这上元灯市上,也自然是要去凑个热闹放个灯的。

长安放灯的地方一向被统一在城门外原本供旅人休憩的广场,晏暄手上略一施力,让岑远不用着急,想了想便说:

宁桓十四年,你写愿父亲母亲身体安康,愿世间安宁祥和,愿世上再没刘先生布置的课业。

岑远一愣,转瞬就大笑着拍他的肩:我记得我记得!那时我第一次在宫外放灯,还怕被外头的人捡到,连敬称都不敢写。

晏暄说:后来你就不讲究了。

是是是,后来就真的是随便乱写了。说完岑远顿了顿,突然又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还记得那次你就一脸严肃,说我写得太多,小心老天爷不应。我说,这是我用了十成真心写下的愿望,他老人家不应也得应。

晏暄似也被勾起回忆,半敛下的眉眼微弯。

我记得那时候我还质问过你,居然都不嫌刘太傅的课业繁重,都损了我们出去玩的时间了。你听完后就反过来指教我,说这么简单的课业用书挡着偷偷写不就成了,连这点偷懒方式都没学会!

岑远摇头晃脑咂了声舌:啧,谁能想到,如今叱咤风云的晏少将军,当年也是个会在课堂上耍小聪明的主呢。

晏暄笑道:当时我真是这么说的?

大概吧,反正就那意思,八九不离十呗。岑远不以为意地朝他摆摆手,唉,现在想来哪里是不会偷懒啊,还不是因为

话到一半他忽然停住,晏暄往他手上捏了下:嗯?

岑远沉默下来,心想:还不是天天在想旁边那人到底为什么能这么好看了。

岑远目视前方,目光却不自觉地从眼尾溜出去偷偷打量晏暄,一瞬间后又倏然收回就好像当初的每个春夏秋冬,每当他在太学堂中犯困走神后做的那样。

咳!他清一声嗓,转口就扯:那其他的呢?

晏暄和他牵着手一起往前漫步,轻声念道:宁桓十五年,希望每天都能出宫,包下景萝巷的糖人铺子。

岑远其实自己都没记得以前写了什么,这会儿被晏暄一本正经地念出来,一时倒还有些羞耻。

但晏暄似乎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想法,眼尾依旧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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