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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姨娘说想再找户人家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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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势渐大。

府上家丁都赶来,端着水匆匆忙忙救火,有小厮见还没烧到门口,想冒火闯进去先救老爷出来,奈何门栓从里面插上了。

他大力拍门,连喊了几声老爷都没人应,这时,身后突然来人,拨开他,一脚踹过去。

紧闭的房门应声而开,来人率先冲进火场。

等小厮反应过来,也跟进来时,穿着大少爷衣裳的福财已经和大少爷换了位置,自己隐藏起来,等着一会儿混入人群,悄无声息离开。

徐礼卿装作刚来,看地上躺着人,立马二话不说将其抱起,同时冷静有序地,吩咐后来的小厮救他爹。

小厮这才看清,原来方才踹门的,是大少爷。

莺莺还在装晕,暂时被徐礼卿放在远处的空地上,由她两个丫鬟看顾。

徐礼卿又加入了救火大军。

很快,火被扑灭,在那之前,徐老爷也被救出,不过救出来的,已经是一具尸体。

方才混乱时,大家都以为老爷只是晕厥,大少爷见他烧伤严重,还焦急地派人去请了大夫。直到有人发觉不对,大着胆子去探他鼻息——

“啊!老、老爷没了!”

一声惊叫,说话的人吓软了腿,也惊醒了无数人。

全府哀痛。

大夫人哭得最真心,她与老爷虽只是相敬如宾,没什么感情,但却是唯一一个没在他床上受过磋磨的女人,且真的将他当做能依仗的天。

她生不了孩子,自小养在膝下的儿子又跟自己不亲,孙子还没个影儿,现在天塌了,哀痛之下,直接哭晕了过去。

剩下的事,便由徐礼卿一手操办。

第二天大夫人醒来,府上已经在筹备丧事。徐礼卿披麻戴孝,告诉她连夜调查来的‘真相’:

是父亲濒死,自己不小心打翻烛台,这才引起着火。八姨娘无辜,差点因此丧命,天快亮了才转醒,受了大惊吓,到现在都神情恍惚。

大夫人对儿子是十分信任的,并不怀疑。

她才不关心一个小妾怎样,心中恨恨,巨大的悲痛下,恶毒道:“怎么没将她也一并烧死了!”

徐礼卿闻言,皱了下眉,淡淡出声,提醒:“父亲是突发恶疾,昨夜那火扑的快,烧不死人。”

大夫人又呜咽哭出声,拿着帕子不停拭泪,握住徐礼卿的手交代:“卿儿啊,母亲往后能依仗的,就只有你了。你父亲不在,往后这徐家的天,你要撑起来!”

徐礼卿任她哭诉,安抚:“母亲放心。”

徐老爷下葬的日子是在七日后,期间,徐礼卿像个孝子,日夜跪在棺椁前,替父亲守灵。

往来吊唁者,无一不是眼神悲痛,多可怜似的看着他,劝他节哀。

他听见他们说:“一个月里,先丧弟又丧父,痛失两位至亲,再刚强的人也撑不过去啊。”

徐礼卿确实没撑住,他爹下葬后就病倒了,整整半月,闭门不出。

大夫人去看过他,连人都没见到,说怕过了病气给她,只是风寒而已,静养几日便可。

大夫人怕他也倒了,再顾不上忧心老爷的事,去庙里请了尊菩萨回来,日日祷告。

如此,几日后,徐礼卿身体大好,第一时间去给她问安。

大夫人喜极而泣,连念几句:“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

徐礼卿微微动容,本来已经决定好的事,语气放软了些,改成同她商量,问她:“母亲可愿离开此地,同我一起搬去京城?”

大夫人一愣:“京城?”

徐礼卿颔首:“那边的生意刚做起来,需要人照看。原打算我独身前往,但……”他顿了顿,“如今父亲出事,我若去了,少也要一年半载,府中无男丁,我也不能安心,不如举家搬迁。”

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大夫人倒没什么牵挂,能离开这个伤心地也好。

不过,她还有些犹豫,怕老爷刚死他就这么大动作,会被人嚼舌根,背上不孝的骂名。

对此,徐礼卿十分坦荡:“随便旁人怎么想,影响不了我。”

他本来就没打算刻意装什么孝子,之前守灵,不过是做一个儿子该做的事。

大夫人以为徐礼卿是不放心自己,一片孝心,才甘愿背上骂名,感动地拉着他说了好一会儿话。

下午,大夫人便召集众姨娘,宣布了这件事,并同意有谁不愿去的,可在家中留守。

开玩笑,大少爷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呢,她们几个死了丈夫的女人,独留在这儿,吃什么?喝什么?

大夫人说完,众人便似鸟兽状散开,忙回去收拾行细软,生怕不带上自己。

莺莺院儿里,腊梅和冬晴也在为此事忙碌,她却有些心不在焉,坐在椅子上愣愣地出神。

旁人不清楚内情,她那日可看得分明,即便当时迟钝,后来回想,也能大体拼凑出七八分真相。

大少爷与老爷之间,应是有些矛盾的,他恨老爷,与自己越线,甚至当着老爷的面苟合,也是为了报复。

是因为事成,她再没有价值,所以就被抛弃了吗?

——从老爷身亡到现在,大少爷把她送回来,再没露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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