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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京城时天色已经昏暗,他们是两个人来的,段行玙还不会骑马,于是陆铭昭驾马车载他。郊外的路不好走,陆铭昭驾车又不娴熟,几番颠簸下来,段行玙感觉五脏六腑都震得难受。
马车终于停下,谢时玦府上的牌匾上已经换成了钰王府。
段行玙下车的时候踉跄了两步,伤口隐隐作痛,他稳了稳身子,不疾不徐地向前。
叩门。
小瑞一见他,脸上即可换上了一副不耐烦的面孔,你又来做什么?我说了我们王爷不会见你的。
段行玙拿出一块令牌来,是太子给他的。他看着小瑞,抿了抿苍白的嘴唇,可以进去了吗?
总是要试试的。
见了令牌,小瑞沉默着,慢慢显露出恼色,他侧身让开一条道,一言不发。
谢谢。
陆铭昭跟着进去,就见一个小孩儿飞奔了出来,拉住了段行玙。
小庭整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哭着控诉,段二公子这些日子都去哪了?为什么都不来看看我们殿下?怎么能这么狠心?我们殿下已经病了很久了!
段行玙的心被揪住了,看向还站在门口的小瑞,淡淡一笑,前些日子有事。
能带我去看看他吗?
虽然很生气,但是知道殿下看到段行玙一定会很开心,说不定很快就好起来了。
小庭抽泣着,殿下又不想用晚膳了。
段行玙皱着眉,一直如此吗?
经常这样,他说不想吃,不饿,我看着他消瘦了许多。小庭一边走路一边哭,还是时不时看段行玙两眼,好似在埋怨他。
往日里满是光亮的地方此时一片漆黑,死气沉沉,若说没有人住他也相信,可那确实是谢时玦的住处。
为何不点灯?
殿下不让。小庭在此止步,示意段行玙一个人过去。
段行玙快步走过去,门外站着两个丫鬟,见了他都低下了头,不敢拦着。
他轻推开门,转身合上。室内无光,他摸索着到窗边点燃烛火。
暖黄的光扩散了一室暖意,他看到谢时玦背对着他,疲惫的声音几不可闻,小庭,我想歇息了。
段行玙的心往下沉,挪动着步子靠近他的床铺。影子拉长在墙壁上,他看见床上人的身子僵住了。
他在床边停下脚步,等待了许久,也没见那人有反应,酝酿了很久,像刚刚开口学说话的小孩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怕说错话。最终只是轻声问,你想不想跟我聊聊?
一室安静,站着的人如雕塑,躺着的人肢体僵硬。
影子渐渐放大,段行玙在床边坐下。
条件反射似的,谢时玦弹了起来,背靠着墙壁,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人,谁让你进来的?
段行玙没有回答,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瘦了。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抓着被子,谢时玦一字一句,段行玙,别再来招惹我了。
他会想太多,会得寸进尺,会变得更贪心。
段行玙打开了木匣子,呈到他面前。
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双目逐渐猩红,他几乎是咬着牙在说话,我说了,你不要就扔了。
他低着头,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就像从前一样,全都扔了。反正,反正你都不在乎。
最后一次了。谢时玦看也不看他一眼,像是在自言自语,扔了它,我再也不会纠缠你。段二公子,你自由了,你要与谁成亲,要娶妻纳妾,都与我无关,这样你满意了吗?
到最后,他几乎是歇斯底里,段行玙却没有被吓到,他也不想再听那些话了,不满意。
他将那块玉塞进谢时玦手里,你仔细看看。
指尖触碰到手心的时候,谢时玦整个人都在抖,他握着带着温度的玉,内心有两股力量在拉扯,他闭了闭眼睛,最终还是忍不住妥协。
能有什么不一样?
他自嘲着。
转动着小球,剔透的玉上出现了一处凹凸不平,上面刻着一朵娇艳的海棠,他的大脑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玉。
第50章 心跳 真的,没骗你。
他记得很清楚, 大师给他刻的标志是一条鲤鱼。这不一样。
段行玙捕捉到了他的错愕,看清楚了吗?
他像木头一般,一动不动, 呼吸却开始急促。
坐在床边的人纤长的手指缠绕着,利落地抽开衣带。谢时玦猛地抬起头,听到他说,那这样呢?
谢时玦怔怔地看着他,喉咙滚了滚, 他话都说不利索了,你
你要不要接受段行玙的脸在烛火之下柔和得不可思议,我的心。
谢时玦被手心里的温暖烫到了, 他很想伸手,可又怕这样的温暖稍纵即逝,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子里盘旋,是不是我母后逼你了?
段行玙不想回答, 迎着他的目光,倾身堵住了他的不自信。
柔软的触觉重重地碰了一下,像蝴蝶短暂地停留在花瓣上, 段行玙的耳朵发烫。
你谢时玦瞪着眼睛看他, 身体不敢动弹, 脑子却飞速地转动,想了一百种可能性,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段行玙叹了口气,摸了摸滚烫的耳垂,没等他把话说完,再次堵了上去。
这一次他没有离开,手指从自己的耳朵摸索着抵住了谢时玦的脖子, 将他牢牢地压在墙壁上。
谢时玦的背贴着冰冷的墙壁,瞪着眼睛看着眼前人闭着眼睛,细软的睫毛不住颤动。
谢时玦感觉手上也是滚烫的,脖子也是滚烫的,皮肤贴着皮肤,炙热席卷了两个人。
段行玙毫无章法却又那么努力地啄着他的唇,静得可怕的空间里,不可名状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在耳边响起,混着如雷的心跳声,滚烫融在空气里,温度慢慢爬升。
他是真的用啄的,毫无经验,第一次学着吻一个人,他紧张得要命。怕做不好,怕对方不相信,怕不够真诚。所以哪怕手心不停冒汗,他也佯装淡定。
段行玙慢慢睁开眼睛,抵着他的额头,睫毛不住扫着他的脸,鼻尖眷恋地轻轻触碰鼻尖,伴着轻喘,湿热的气息洒在他脸上,这样可以吗?
谢时玦庆幸此刻不是白天,否则他的脸色一定会出卖他。脖子上的拇指再移动一分就能触摸到他敏/感的地方,他口干舌燥,希望牵动着所有感官的手不要再作乱,又隐隐期待着什么。
段行玙其实已经到极限了,他将手指按在墙壁上降了降温,低头整理散乱的衣裳。
期待落空,谢时玦竟隐隐松了口气。
够了,再继续下去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嘴角还有残留的温度,段行玙后知后觉害羞了,在来之前他没有做任何心理准备,可是一切又发生得那么自然而然。他低头系好腰带,曲起的手指掩住了脸。
主动过后那人还没有反应,有点难堪怎么办?段行玙想,还是不要有下次了。
好在那人也没让他难堪多久,手被拉了下来,谢时玦回避眼神接触,看着手中的玉,问他,这是给我的?
是。
谢时玦看向他,后者目光坚定,没有一丝躲闪,再次确认,真的?没骗我?
段行玙拿出他送的那块玉,耐心回答,真的。没骗你。
疼不疼啊?谢时玦又想解他的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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