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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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继欢说,圣元大师已经死了几千年了,灵魂尚存,但已经失去了分辨能力。

也就是说,他只是按照记忆中的棋路来下。

虽然以他的棋艺境界,可能已经把他那个时代围棋中的绝大部分变数都记忆通透了,但现代新钻研出来的下法,他未必未卜先知!

只要找出他没见过的棋路、需要即时分辨分析的布局,就有可能攻破他的软肋!

确定了思路,我就抱起胳膊推演布局,然后慎重的与圣元大师博弈。

我声东击西、暗藏杀机;

他步步为营、见招拆招!

我虽然渐渐赢得了主动权,却越来越有种泥足深陷的危机感。

最终,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脸色苍白的看着棋盘。

“糟了!”仇继欢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额,怎么了??”柳依然一脸懵逼:“我不懂围棋,能帮我解释一下吗?”

仇继欢来来回回审视了几遍棋局,声线沉重道:“这小子绕来绕去的,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是在暗中部署“双飞燕”,并形成了三角夹攻之势,这种棋路远可攻、近可守,而且合纵连横,能衍生出百般变化,而等双燕演变成群燕时,圣元大师就难以扭转乾坤了。”

“可惜啊,这小子始终低估了圣元大师,被大师发现了他的布局,大师欲擒故纵,暗中封锁了飞燕的两边,就等于把燕子关在了鸟笼里,现在攻守逆转,这小子要被压着打了。”

柳依然咽了咽口水,怎么也想不到小小的棋子有这么多变幻杀招。

“没关系,棋盘不是还空出很多吗?耐心下,还是有可能赢得吧?”

“我看玄喽~”仇继欢戏谑的摇摇头:“双飞燕这种布局,就是要一路强势到底,中道崩盘的话,前面的布局就都变成死棋了,就眼下这种局势,他的胜算还不到两成呢。”

“啊?这么惨啊??”

“你们能不能别说风凉话了?”我苦笑道:“棋局好坏,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最多再走五步棋,我就没棋可下了啊。”

加上上一盘,我总共落下了四十八子。

我的精元,马上就要耗干了!

我刚才试过用手指画叉代表棋子,圣元大师却毫无反应,估计是因为失去了分辨能力,使得他只能感受到由法力构建的棋子。

“仇老哥,帮帮忙呗?”

仇继欢摇摇头:“我已经说了,圣元大师是把你当成了将夜,才跟你下棋。也就是说,在他眼里不是将夜的人,是没有资格插手这盘棋的,否则就是破坏了他铭记几千年的约定,他若因此发起狂来,我可不管你们,我打不过他。”

看着我苦涩的表情,仇继欢嘴角微微勾起,话锋一转:“不过,我也没说没人能帮你啊。”

“出来吧。”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从山洞里走了出来,脸遮的严严实实的,身上有股很雄宏的阴气。

“他是……”

“你就叫他小黑吧。”

我蹙了蹙眉,总觉得这人有些熟悉……

小黑直接挤开了我,坐到了棋盘旁边,然后仰看着我道:“怎么下?”

柳依然急忙道:“你没听仇大哥说吗,不是“将夜”的人插手棋局,会让圣元大师发狂的!”

小黑没理她,顾自等待我的答复。

我思考了一下,沉声道:“敢封就要敢冲断——落子尖三三!”

小黑点点头,双指并拢一夹,就由浓郁的阴气凝化出了一枚黑子,落在了尖三三的位置。

我脸上没有变化,心里却暗吃一惊。

按仇继欢的说法,我是因为跟将夜有血缘关系,所以才能下这盘棋。

而眼前这个小黑,居然也能插手棋局!

难道说,他也跟将夜有血缘关系?

他是谁??

棋局杀机密布,我顾不上想太多了,专心引导小黑落子。

圣元大师依旧凌厉,步步摁头困尾,就像仇继欢推算的那样,压着我打;

我明面上慌乱的引导燕子飞出鸟笼,实则步步暗连,钩织陷阱。

这一局直杀的天昏地暗,等我再次陷入沉默时,棋盘已经几乎被占满了。

小黑也粗重的喘息着,冲我抬起五根手指:“最多再帮你下五子,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还要事要做,需要留存力量。”

这么说来,加上我自己仅存的那点精元,我还能再落下十枚棋子的样子。

可眼下,我正面临着一个至关重要的选择——下一子,是落在左边的眼位,还是落在右边的空位?

如果这枚棋子,落在了右方,我既有很大的胜算打成和棋,是最稳妥的下法;

而若落在左方的话,我则有一成把握钩织杀局;

这一成把握,来自于这是个我自己临时推演出来的棋路,赌的就是圣元大师记忆中没有应对方法、看不穿里面暗藏的杀机。

而这也正是我由始自终的计划。

可一来风险很大,二来这步棋会把战线拉得更长,很可能还没下完,我这边就法力散尽了,无棋可下,等于输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问道:“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或者和棋呢?”

仇继欢思考了一下,道:“输了就赔命,是将夜当初跟圣元大师的约定;和了的话,他会放你走;而如果你赢了,他就会给你一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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