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贵妃本宫不当了 第67节(1 / 2)
陛下这段时间简直就是连轴转,在御书房一坐就是一整天,忙着处理朝政召见大臣,每日去一趟钟粹宫陪贵妃用午膳就算是中途娱乐了。
不提钟粹宫还好,一提钟粹宫,李德全都想叹气了。
也不知道陛下与贵妃到底是怎么想的,一个是贵妃,一个皇帝,可以说这两人算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一对璧人了,可偏偏不按常理出牌,放着好好的饭菜不吃,偏偏要清粥白菜的过,陛下本来就劳累,午膳吃的太素身体压根就撑不住,但陛下又嫌麻烦,不让他再另外准备吃食,就自己这么挨着过,这才短短几天,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李德全起先心中还是有些埋怨贵妃的,陛下如今正是忙碌的时候,贵妃不体贴也罢了,还这么可劲的折腾,就算是恃宠而骄,也该有个度啊。
陛下也是,居然还顺着。
但这两天看下来,李德全渐渐也回过味儿了,这两人,斗着气呢。
在李德全看来,这就跟小两口吵架一样,贵妃明显是心里有气故意在使坏,陛下呢,对贵妃罚又舍不得罚,就只能这么顺着。
李德全突然出声,打断了萧颐的思绪。
其实萧颐是在发呆,他在御书房坐了一下午了,却怎么都集中不了注意力,方才在钟粹宫中姜妧的话总会时不时的就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扰的他心绪不宁,他说暂时搁置不提,那是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姜妧的问题。
萧颐思绪有些乱,其实他心中对自己这段时间的情绪变化隐约有些想法,但迟迟不敢确定,说来可笑,都是二十四五的年岁了,寻常人家的公子,在这个年纪,早就儿女绕膝,可他,至今孤寂一人。
说句托大的,只要他想,天下女子任他挑选,就算是现在,后宫中的这些嫔妃他若是想宠幸也是理所当然。
他怎么就,单单对姜妧上心了呢?
可笑的是,系统中显示的至今都是零的贵妃好感值明晃晃的提醒着他,姜妧,别说爱慕他了,恐怕在姜妧心中,他连那四个陪她玩耍的嫔妃们都不如。
还有,姜妧方才说的那些话,她是在怨他吗?还是对他失望极了所以不愿再喜欢?萧颐脑门突突的疼,只觉得心中有块石头压着似的沉闷不得纾解,萧颐越想心中越烦闷,干脆扔了手中的毛笔,掐着额角,静默不语。
见萧颐这个模样,李德全不敢出声,只静静侯在一旁。
窗外阳光灿烂,树枝飘摇。
良久,突然听见帝王艰涩着嗓子开口了:“李德全,你说,为何她不信任朕?”
李德全原本还有些昏昏欲睡,一听萧颐开口,顿时打了个激灵,完全清醒了,李德全迟疑:“谁?贵妃娘娘?”
萧颐实在是不知道该跟谁说了,李德全是他身边的老人,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于李德全,萧颐心中有那么几分信任,或许是有些事在心中压抑久了,急需要找个人宣泄,所以,萧颐开口了,声音压得很低,像是自言自语:“她说,她不信任朕,她为何不信朕?朕哪里待她不好?”
李德全:“......”
难怪陛下从钟粹宫出来就怪怪的,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李德全不知道陛下与贵妃两个人单独在殿内到底都说了些什么,怎么好端端的就谈到信任不信任这个问题了呢?
还没等李德全琢磨清楚这个问题,就听陛下又开口了:“李德全,你觉得,贵妃待朕,如何?”
李德全:“......”
这可真是难为他了。
李德全虽然是个阉人,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陛下这副样子,不就是纯情少年情窦初开的懵懂样子么,都快奔三的人了,才开窍...李德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这总归是好事儿,最起码代表小主子有希望了。
“陛下,您要听真话吗?”李德全问。
萧颐淡淡瞥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朕许你畅所欲言。”
李德全应了一声,现在脑中飞快的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稳稳开口:“陛下,老奴觉得,贵妃从前待您十分上心。”
从前?
李德全只当没有看见萧颐诧异看来的眼神,继续道:“不知道陛下可还曾记得贵妃刚入宫时的场景?”
刚入宫?
萧颐仔细回想了一下,脑中却只有一个模糊的记忆,那大概是姜妧刚入宫的那天,按照礼制,只有帝后大婚,才会有三媒六聘之礼,凤冠霞帔穿皇后朝服,从皇宫正大门入,皇帝亲迎,帝后一同接受朝臣跪拜...至于其他嫔妃,哪怕是贵妃,也只不过是一顶小轿直接接入宫中。
他见到初为贵妃的姜妧是在钟粹宫,少女一身贵妃朝服,五官明艳,就仿佛一朵盛开的芍药,灼灼其华,满室光辉,或许是头一次打扮的这么隆重,少女还有些不习惯,行礼的动作也有些笨拙,起身的时候差一点就要摔了,还是他扶了一把,那时她看向他的眼神...
但他很快就走了,借口还有朝政要忙,因为他应承过汝南王,就算接姜氏入宫,也不会宠幸她,这是他与汝南王的约定,他自然会遵守...哪怕她是他后宫里的第一个女子。
随着李德全的问话,一些他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忘了的记忆被翻了出来。
李德全看萧颐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起来了,李德全心中叹了口气,觉得接下来自己要说的话估计会让陛下恼怒,但不说也不行啊,李德全回忆:“奴才还记得,贵妃刚入宫那会儿才刚刚满了十五岁生辰,就跟如今的公主一样,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呢,那时宫里还只有贵妃一个后妃,有一段时间,贵妃会日日让人来给您送羹汤,连着送了有一个月的时间,后来就没再送过了...”
因为送的羹汤从没有哪一次能呈上萧颐的御案。
“应该是前年的七夕,贵妃亲手给您绣了一个荷包,说实话,老奴从没见过那特别的荷包,那日贵妃本想亲手交给您的,但您突然有事要出宫,贵妃就只能让老奴转交...”
萧颐知道,他见过那个荷包,确实是很丑,说是绣的龙,看起来却歪歪扭扭连蛇都不像。
“后来,太后做主为您选了一些妃嫔入宫,再后来,淑妃也入了宫,从那会儿起,贵妃娘娘就鲜少再往承乾殿送东西了,也没再吵着说要见您。”
“陛下,老奴说句大不敬的话,奴才不知道您从前是怎么想的,为何会冷落贵妃,但这人心呐,是最脆弱的,一旦心冷了,想再焐热就难了。”
“老奴在这宫中几十年,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本事还是有几分的,贵妃娘娘心思赤诚,看似行事毫无章法,实则最是玲珑不过。”
“您问贵妃为何不信您,老奴想,不是不想信,是不敢信。”
其实李德全很想直接说,你自个儿之前是怎么对人家的自个儿心里没点数吗?就贵妃那个脾气,指望哄两下就能一笔勾销,做梦去呢吧你!
就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陛下,李德全也忍不住摇头,说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民间夫妻可以床头吵架床尾和,但在帝王家又不同,”李德全深吸了一口气:“陛下,您想想从前的丽主子,再想想从前的,皇后。”
说完,李德全立马跪在了地上,低垂着头,不再说话。
萧颐眸光募地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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