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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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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信封上收信人的名字是文棠时,毓瑾顿时冷下脸。

因为那正是右青的字跡!

他打开信封将信取出来看─

随即,一个用力,信纸便揉成一团。

「爷?」看见他愤然离去,明霜连忙叫了他一声。

但是,毓瑾早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去。

看到他的反应,明霜满意地嘴角缓缓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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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勒爷?」房门突然被踹开,雁儿吓了一跳。

抬起头便瞧见毓瑾铁青着脸站在门房口。

「格格呢?」在书房不见右青,毓瑾便往青园来,可一样不见右青踪影。

「格、格格回王府去了。」雁儿睁大眼,唯诺的答道。

发生什么事了?她没见贝勒爷这么生气过。

「回王府?」

「是,格格说是王爷病了。」

敬谨王爷生病?他早上还跟他一同上朝!

「贝勒爷?」看他紧握着拳头,雁儿不安的问。「发生什么事了吗?是格格出了什么事吗?」

可极度愤怒的毓瑾没有回答她,而是掉头往马房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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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静的素心苑内,文棠与右青正并肩慢步走在庭院小径内。

原先右青忌惮着与文棠单独相处,但在苏满说要相陪下才答应和他到素心庭院走走,可没多久苏满藉故着下雪怕寒便回屋内,留下他俩人。

「素心苑一点都没变。」文棠率先打破沉默。语气中有着浓浓的感概。「而我们都变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啊…,他们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了。

右青没回答,静静走着,恬静的脸上瞧不出什么心思。

「我还可以牵你的手吗?」突然,他停下脚步。

他这样的要求,着实右青犹豫了下。

她已嫁为人妇,不该与其他男子如此亲近,就连现在独处都让她感到不安,即使对方是亲如兄长的文棠。

「就让我再回温一次小时候的回忆好吗?」

右青微啟朱口,想拒绝,未料还未将话说出,便又听他道:「我还是当你是当时的右青,你当我是当时的文棠,好吗?」几乎是恳求。

再次犹豫了下,右青缓缓将手伸出去,文棠立刻紧紧握住。

盼了多年,终于再握到她的手,只是这双柔夷已经不属于他了。

「你的手还是一样这般寒,每次我都想将这双寒冷的小手弄暖,可是就是没办法。」他笑。

那是后来他才知道因为能让右青感到温暖的人不是他。

两人走到寒緋樱树下,跟以往一样,这棵树是他们慢步的尽头。

文棠用自己的衣袖为她拂去堆积在椅子上的白雪。

一坐下,右青便不着痕跡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这三年,你过得怎样?」她问,语气在她刻意保持距离下多了份生疏。

漫不经心问着,脑海里她想起的是雁儿曾对她耳提面命的提醒,只是她从不当做一回事。也许是现在她总算清楚察觉出文棠对她确实不是止是兄妹般的情谊。

她抬眼,打量他。

三年的军旅生活,他变得粗獷,也更稳重了。

这回却换他沉默了。

三年前的剧变让他始终无法忘怀,特别是右青许给毓瑾的事,所以当初他选择了离开,以为只要不见面,有一天他会忘了她,可是,不能,这三年来,他没有一天不想她。

然而,他回来了,却又无力能改变什么。

「文棠?」她轻唤。

「我过得很好。你呢?」勉强扯出笑容,他问:「毓瑾待你好吗?」

一提起毓瑾的名字,右青脸上顿时漾出甜蜜羞涩的笑容。

她微微点头。

「那就好…」他喃喃地道,显得有些恍神。

那笑容是他从来也没见过。右青不是没有对他笑过,而是不会像现在这样带着满满的眷恋。

他好像输的一败涂地了。

突然,他伸出手紧紧抱住右青。

「文棠!」她惊呼一声,不住的挣扎,试图从他怀中挣脱。「你别这样…」

「就一会儿,让我这样抱着你一会儿就好…」他哽咽地低道。

「我好想回到从前,可是不能了…,不能了。」

感觉到他像小孩子般的无助,右青不忍拒绝,也放弃了挣扎,甚至僵在半空中的手有股衝动想抱着他─

「你们在做什么?!」

踏入庭院的毓瑾正好瞧见这一幕,身后跟着的是苏满。

他铁青着脸直视着两人。

「毓瑾?」右青推开文棠,立刻朝他飞奔而来。

「你怎么来了?」

「若我没来是不是就看不到你跟他在这卿卿我我?」

知道他误会了,右青急着想解释。

「不是的,我跟文棠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她只当文棠是亲人。

「不是?」他视线越过她移到文棠身上。

文棠面无表情,甚至是一动也不动僵坐在那。

「文棠文棠,你竟然叫别的男子名字这么亲热!」

「毓瑾,你怎么这样说?我从以前就这样叫他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对了,你们从小就是感情要好,也难保不会旧情復燃!」盛怒中,毓瑾开始口不择言。

「什么旧情復燃?我跟他只是兄妹般敬爱,没有任何关係。」他一向很冷静,今天为何这般咄咄逼人?

毓瑾不再言语,只朝她丢出一封信。

「当真没有关係?」

右青弯下身子捡起那封信。

她一眼就认出那是他写给文棠的信,只是信封上有很明显的被揉烂过的痕跡。

不就是一封问候的信吗?为何毓瑾会这么生气?

带着疑惑,她将信取出。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这闕词是宋朝女词人李清照重阳思夫之作。

这张纸这笔跡,她一眼认出是她在思念丈夫之馀写下。可是,这张纸明明已经不见了,为何会出现在她要写给文棠的信封里?

「怎么会这样?」

抬起头,接触的是毓瑾冰冷的眼神。

那样陌生却又熟悉,彷彿又回到她初嫁之时那样冷漠无情。

「你既然还念着他,又何必千方百计嫁给我?还是这只是你一贯的技俩?」

「不是的、不是这样!」右青伸出手去拉住他的衣袖,一心只想解释。

「把我们玩弄在股掌中很好玩是吗?」他冷哼一声,无情甩开她的小手。

右青顿时失去重心,踉蹌退了几步。

文棠见状,立刻上前扶住她纤细的身子。

「没事吧?」

倏忽,毓瑾拳头捏紧─

「毓瑾,你怎么可以污衊右青?」文棠直视着毓瑾。

毓瑾根本不愿与他交谈,只冷冷瞪视着他。

「文棠贝子,你这话错了,若当真是詆毁,右青就该解释个清楚才是。」苏满略带兴味地娇笑着。「包括她自己已是人妇,为何单独和你共处?又为何会跟你抱在一块儿?」其实原本她们三人是在一起的,她刚是故意藉机离开,留下他们俩的。

要不,怎么会有戏可看?

时间算的刚刚好,她料想明霜把信拿给毓瑾,毓瑾必会火冒三丈想找右青问清楚,一切就是这么妙。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两人会抱在一块。

文棠会,可右青不会。

「单独和我共处?方才你明明在场,你清楚不是吗?」

「我?」她轻声一笑。「你在胡说什么,我是在门口遇见毓瑾贝勒一同进门的,怎么可能刚就在这,若是这样,那我肯定会分身术。」

「苏满你─

「文棠,不要再说了!」右青出声制止了他。

这一幕好熟悉...,跟三年前一样,挡在她面前为她挡住风雨的总是文棠...

她轻轻推开文棠的手,缓缓走到毓瑾面前,抬着头仰望着他。

那冰冷的眼神总是教她痛心。

「你不相信我吗?」她知道这一切是苏满设的局,但她无法解释。

毓瑾定着眼望着她,与她四目相交。

沉默了一会儿,他道:「我只相信我所见。」

丢下话,他转身迈步离去。

他不相信她!

「我爱的只有你啊!」右青几乎是哭着喊了出来。

但毓瑾充耳不闻。

紧接着,「咚」的响脆一声,右青整个身子跌坐在地上。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明明到今天早上还是一对恩爱的夫妻,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右青!」

毓瑾停下脚步─

见他停下,右青满怀希望看着他的背影,希望他能回头再看看自己,就算只是一眼也好。

可是毓瑾终究没回过头,停了几秒便迈开步伐离去。

一旁的苏满睇了她一眼,满意地尾随毓瑾离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浮现在右青脑海的是以前他们双双离去的画面...

她还是只能远远看着他们离去吗?

她还是走不进他心里吗?

雪,又无声无息落下,彷彿也在为她心里深处的痛而哀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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