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切身环境状况之下参加宴会的杜澟之,兴趣缺缺地双手托腮,蹲在中央主人家席,眼前一群犹如说火星语的大叔们,以及宛如催眠曲的琴音雅乐,实在乏味,她呵欠一个紧接一个,眼眶都迫出豆大的泪珠。
「唉……西凉西凉,人在西凉真凄凉呀!」
别说猜猜月宴会,就连基本的西凉话也只懂刚才欧阳清清教授的「您好」、「谢谢」,再看看原本坐在身侧的沙罗如斯努力地游走厅堂招待宾客,自己则如同废人般呆着,杜澟之便纳闷起来,唤来铃一奉上美酒,一点一点地呷着。
「好诗!好诗!公主好文釆!」
东边客席忽然传来拍掌及讚叹声,引来杜澟之的注意,长着三十馀岁的脸,无时无刻都笑盈盈的表情……啊!沙罗的父亲,陆伯父?!
中午时分正是举行第二回宴会,思成均藉着第一回散席与第二回入席混乱之时潜入月满堂,至于客席方面,随便向宾客表露一下身份就到手了。
思成均趁着沙罗还没察觉之时,溜到「好媳妇」身边,从袖袋内取出一粒丹药出来,轻声说着大家都听不懂的南蜀话。
「看公主春风满面,脖子佈满激战的痕跡,想必抱孙子的日子也快来临囉!」
「为了孙子的健康着想……这粒丹药赠予你!」
「这……」
「嗯?」
糟糕!又是该死的闪闪泪光眼神攻击!不愧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位中年大叔装可怜小狗的功力比儿子更厉害。
「陆伯父,其实,过几天跟沙罗详谈之后,我便离开西凉……而且,至今一切一切都在月事完结后才发生,孙子什么的是不可能。」
虽然对寥瑛烈的思念早已放下,但经歷十一年之间种种的事,杜澟之不得不认命,天生克夫之命,谁意图娶下她,谁将遭遇不测,这就是她一直没有向沙罗谈婚论嫁的原因,或许沙罗得到她身体之后,对她的爱恋之情和执着就会慢慢磨灭。
「既然公主决定,伯父也不好阻止,但是……丹药还是收下吧?此乃千年一遇的养生草药製成,仅存一天药效,现在不吃会浪费。」
「……好吧……」
难得长辈一番好意,再三推搪就变成不识抬举,而且杜澟之与陆伯父无愁无恕,相信不会出现深宫计谋中那些杀人灭口的事吧?纵使眼前的丹药色泽红润得像朱砂……
唉……也罢……吃就吃……反正活了十九年也赚到,不幸一命呜呼也没关係,十八年后又一条好汉!嗯……也许是软妹,再不济不过是变成人妖。
杜澟之神态自若地接下丹药,咕一声嚥下,紧接取来盛满美酒的杯子,豪爽地向思成均这位「陆伯父」敬酒,吓得站在身旁的铃一慌忙地跑到两步之遥的燕一求救。
「哎!燕一!少主夫人吃下青莲派少主的药。快!赶快通知我家少主!」
「笨铃一!这药没毒,只是……」
「只是什么?」
「这药……难道是……」
「我派镇宫之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