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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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翠颔首:云和楼的大掌柜,同我们有些过节。

萧云谏摇摇头,竟是小小过节。

便叫人家没了店铺,更险些丢了性命。

萧云谏又问:那你们如何才能放我离开?亦或者说,你们想要关我一辈子?

减翠道:自是不能。可若是您这位芝兰玉树的灵修,变成与我们同流合污之人,便是您走与不走,皆是无碍。

我怎能变得与你们相同,莫不成你们还能叫好好的人成了妖不成?

萧云谏不禁嗤笑,可转念一想,却是背脊发凉:你们想的是让我

正如您所想,减翠掩嘴一笑,在所有人面前,杀了凌祉那负心人!

不可能!

萧云谏想也没想直截了当地拒绝。

他看向减翠地目光中,都多了许多怪异颜色。

当真似是玩笑一般!

即便凌祉现下舍弃了自己,亦或者说从始至终皆是玩笑。

凌祉照旧是他师叔,是无上仙门的长老。

他怎能动手?

萧云谏嗤笑道:减翠姑娘几日未见,倒变得天真了许多。

减翠也不恼怒,只道:不谙世事的当是公子您。您倒是痴心一片,只是不知您的那位心上人,倒是正与他人快活着。

方我出楼,便得见那二人正携手于市集街道。他们面色愉悦,倒是没有半点察觉到您失踪一事呢!

减翠展颜一笑,薄唇轻启便吐出了可怜的事实。

萧云谏揪紧了床榻的软垫,紧紧阖上双眸。

却是一言不发。

不远处传来些许嘶嘶响动。

是蛇行之音。

减翠便也从樱桃小口中吐出鲜红的蛇信子,发出同样的声音。

她搁下吃食,便道:我们来日方长,倒是等得起萧公子这答案。吃食我替您留下了,您可尽情享用。

她又将房门在外用一柄长锁锁住。

随手拂过,便是下了一层普通人根本无能为力的结界于上。

也防得住,萧云谏现下这个失了灵气,恐怕连普通人都不如的灵修。

萧云谏听到减翠离去的声音,这才忙睁开了双眼。

他不再是方才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却是多了几分心焦。

就算他未曾与凌祉决裂,他也已然留书一封。

凌祉即便察觉到了他不见,也当得是回了无上仙门去。

况且

他已是弃子。

萧云谏兀自颓下了肩膀。

微弱的阳光自窗缝间照入,予了这昏暗房间一丝明光。

却也将他佝偻的背影拉得绵长。

他环顾四周,却是铜墙铁壁般将房间封了个严严实实。

除却上锁的大门,毫无出路。

他不信邪,妄图推开。

却在触碰到门扉的一刹那,被轰的一声弹开。

他跌落在三尺之外。

被扬起的灰尘呛得剧烈咳嗽了几声。

他捂住胸口,神色恍惚。

向来骄傲不可方物的他,何时受过这般羞辱!

怎会这般!

他茫然地看向自己双手。

可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不论是今时今日的田地。

还是往昔往日的伤人。

萧云谏捂住脸,眼里却是干涩涩。

什么也落不出来。

只剩下无尽的酸楚。

他坐在地上望向门口许久。

不知在思索逃出去的机会,还是琢磨自己如何能恢复灵力。

可他却一直寻不到这个答案。

他试了无数法子,却连半分效果都无。

萧云谏被关在这昏暗房间内不知几日。

只中间减翠来了几次,每次都是那几句话相迫。

他便咬着牙关,不论什么法子,都不再开口。

减翠气绝,日日短了他的吃食。

幸而他曾修习过辟谷之术,也算是保齐了自己一命。

浑浑噩噩数不清日升月沉之时,门又被吱呀一声推开。

刺目的阳光直直地照在他的脸上,让他措手不及地护住了眼睛。

来人蹑手蹑脚,轻轻地合上了门。

萧云谏在昏暗中迷迷糊糊看清了来人。

是满芳楼中一位姑娘,名唤凄红的。

他记得这个名字,还是因为与减翠相对应。

那日正巧碰上鸨母打骂于她,自己便出手相助了一番。

凄红看他处境,忙道:你别慌,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萧云谏皱皱眉头,手却是触碰到了一旁的灯盏,紧紧攥住以防身。

他问道:你当真不是同他们一伙的?

凄红笑笑:哪有禽类,能与这些个长虫活在一起的。

她伸出手臂,便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羽毛在上。

而后她又手指轻翻,便剥了一层人/皮面具下来。

皮下之人一副张扬美艳的面孔,远较凄红好看了许多。

粗着嗓子道:我也是为了剿这蛇窟,才佯装成这幅模样,却未曾想到,竟还能救下你。

萧云谏咧着嘴,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男子?

正是,我本名炎重羽。炎重羽笑道,你若信我,我便能救你出去。我们也算殊途同归,到底可以携手端了这蛇窝。

萧云谏愕然。

他还是有些惊异于炎重羽方才的那副姿态。

炎重羽却是满不在乎。

他搅弄了一下自己的发丝,又道:还是你准备和那些老长虫们,同流合污?

我同你走。

如今萧云谏已没了旁的什么选择。

即便同是妖物,现下这炎重羽也是要救自己出去之人。

他踉跄起身,想要奔着光明而去。

可还未走出两步,便因脚下虚浮。

一头栽倒在地。

炎重羽忍不住笑了一声,又用轻咳掩饰着自己:别急。你将这人/皮面具披上,再换了凄红的衣物。我扮作非要带你出楼的嫖客,这般才能逃得出这蛇窝去。

他见萧云谏瞪着衣物又看看他,一摊手道:也是下下之策,你便别在意这些了。

萧云谏一咬牙:好,我穿。

他披上人/皮面具,正准备换了凄红的衣物。

却见炎重羽仍是直愣愣地看向他,窘然地将钗裙揉做了一团。

炎重羽立马笑道:好好,我背过身去!

他将一直放在手边的聆风搁在了桌上,又脱下了来时那身素白衣衫。

那衣衫早已不见先前模样,被灰尘脏污覆盖着。

萧云谏又何时受过这般委屈?

待他换完,炎重羽便挑了脏衣扔在一旁,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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