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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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见面, 除了让他在飞机上时常想起俞一承的面容,也没有什么其他效用可言。

但其实,即使俞一承没有来也是一样, 他一样会想着俞一承这时候应该已经赶回去了?没有和家中长辈争执?也应该和他的故交好友们见面了,约摸也包括林宣。

他饮着咖啡,懒懒望向窗外。

白云岛上更是白云,软绵暖和。

底下一切皆寥寥数点,都小得看不清,似是再说,地上一切纷杂本不足为忧。

可谢祺心内如明镜。

症结不在于地面上那几个旁人,而出于他自己。

怎能不烦忧。

依照他原来的计划,他是觉出一点苗头就要跑的。

现下他也的确跑了。

但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冷气袭来,他拢了拢身上的毯子。

前世奉承喜爱他不曾缺过,他便以为其他什么情意都无两样,便是有两样,他也不再需要了。

忽然被这情意裹住,才发觉并非如此。

心底冒出这么句话来,他闭上眼睛,假作休息。

跑都跑了,还想什么。

管他什么情不情意的,今天一走,就此了断。

他还想继续过他的快活日子,不想被迷进去。

路途漫漫,他在一个小村下了车。

这村里别墅联排,热闹非凡。

原身对这里记忆很淡。

小时候过年就是被挟着这边来那边去,昏昏沉沉没人陪他,自然也没什么印象。

今天亲戚们说他父母另外结婚的两家本也不远,叫他到时候一起来拜个年就成,省得多费功夫。

他就先过来了。

一进屋门,堂里都静了一静。

一瞬间,里面的老人小孩目光均黏在他身上。

他不认识几个人,有点无措。

祺祺。

倒是有女士过来唤他一声。

那女士腿边,还粘着一个小孩,七八岁的模样,抬头盯着他,然后一声声大喊着妈妈妈妈!

于是谢祺那一声妈就被埋住了。

叫哥哥。

这女士揉了揉小孩的头,声音温柔,小孩不吱声,只把头扭到一边。

弟弟还小,不懂事,你多让着他点。

和他说话时,原身的母亲表情多少淡了些,远不如面对这小孩时温柔。

谢祺简单应了几句,给了弟弟一个红包。

小孩儿直直等着他,不肯接。

快谢谢哥哥。

我才不要长头发的红包!小孩蹬蹬跑远了。

母亲无奈笑笑,替那小孩接过谢祺手里的红包,轻描淡写:

找个时候剪剪你那头发吧,弄那么长是有点怪。

其实也没多长,只是这里的男孩头发多为板寸的长度,谢祺这一头碎发就格外显眼。

谢祺含糊应对过去,转身去找原身的父亲。

给父亲那边的小妹妹一个红包。

小妹妹很文静,伸手就接了,还小声说了句哥哥真好看。

只是她旁边的奶奶哼了一声:怎么不先来看你爸爸?

当初原身父母离婚闹过一场,两家其实关系一般。

谢祺没有应答,只是照旧给奶奶拜了个年。

全程没见到他爸爸。

他姑姑走过来告诉他他住最顶楼。

他就默默拎着行李上去了。

顶楼就一个房间,屋顶尖尖。

进去有股陈味,像是放久了的米的味道。

床略微有些小,是硬板的,没有席梦思,更无床垫之类。

窗户只有小小一盏,不知是不是设计原因,只能推开一点缝隙。

房里有一个木桌,桌上起了好几块漆皮。

没有柜子。

地上一层灰。

他干脆没有把行李箱里的衣物拿出来。

下楼时,几个小孩在二楼打闹,一间房传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这房间还是个改造过的KTV。

只是虽然装饰看起来亮丽,整个隔音却极其一般。

其中一个小孩应该是他弟弟,看见他就跑过来问他来干嘛。

这栋楼都是我们玩的地方!

你别老站在这,我们要捉迷藏!

谢祺懒得理这小孩,施施然就走了。

另一栋稍大的楼房才是集中住人的地方。

但姑姑之前和他说,空余客房安排给了继父或继母那边的孩子们,就委屈他一点,总不能叫客人住他那间。

往常几年原主回家倒是住的客房,只是两方乡亲难得缓和一点,聚了几天,自然没有让他们去睡谢祺那种房间的道理。

说完姑姑就去招呼干活去了,并没有等着谢祺回复。

刚出楼,几只鸡一哄而散。

那小孩们不知从哪钻出来,此时又去跑着喂鸡撒米了。

令一栋楼堂屋里人们三三两两而坐,喝酒的喝酒,打牌的打牌,偶尔哄堂大笑。

总之,这边呼啦啦一群,那边呼啦啦一群,连鸡鸭都呼啦啦一群。

谢祺呆了半天,站着累,坐下来又得被并不认识的长辈包围问东问西,索性回了房间,带着耳机画他的画。

吃晚饭时他倒是见到了他爸爸。准确来说,是原身的爸爸。

身材高大的中年人一见到他,怔了许久,好像没认出来似的,然后除了拍拍肩,让他多吃点,竟也没有什么别的话好说。

倒是谢祺把为父母准备的红包递上去时,他们只说不要,给弟弟妹妹准备了就行。

至于他弟弟和他妹妹,正在互相面红耳赤地拉拉扯扯,谁也没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

大人们囿于某种莫名其妙的规矩,没有人去拉开这两个小孩,任由他们打闹。

等到叔叔阿姨出现后,这两小孩才被分开。

叔叔阿姨也就是他的继父继母。

饭后阿姨找到他,悄悄塞了个红包给他。打开一看,正是他给妹妹的那个数,一分不差。

好巧,拐个弯,那叔叔也如法炮制。

红包落了一圈又回到他手上。

此外一整天相安无事。

零零碎碎的,也没几个人围着他,顶多是看到他的相貌后,先是惊艳,然后惊呼一声男孩子怎么打扮成这样?;和本家不那么熟的,就夸他一声好看,转头又和其他人嘀咕就是太好看了一点,太白了。

一切都还好,不远不近,算得上疏淡。

就是晚上睡得腰疼。

入夜,他依然端坐。

床板太硬不想躺是一,楼下的鬼哭狼嚎才是主要原因。

隔音的确不好,加上小孩的声量出奇地大,效果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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