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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芳连连点头,对,对,我听到声音,开门就看到那家伙在纪家门口不知道干什么,所以喊了一声,他转头就跑。我连忙去追,一楼的小刘也看见了噢,对了,小刘看见了那小贼的脸,被你们同事带回去做画像了。画像有用吧,能抓到人吧?
有用,有用,你们千万别急,我们一定会帮忙把钱找回来的。其中一个年轻的民警安抚了一下陈芳,又转头看向凌天和纪文杰。
一旁的邻居插嘴道,你们可千万要帮忙把钱找回来啊,这两个孩子太可怜了,他们父母刚走没多久,好不容易卖了房子还债,那丧天良的贼还把钱偷走了!
李民警道,我们明白,不过请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堵在门口,有问题我们会找你们的。
他说是这么说,看热闹的居民们还是不肯离去。
两个民警在他们回来之前已经做过简单的勘察了,本来以为案子不大,有些疑点他们也没有太在意。不过进一步了解案情之后,他们马上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李民警把两个孩子带到房间,单独问话,像是你们家有几把钥匙,有没有拿给外人用过房子卖出去之后,有没有交钥匙给下一任房主之类的。
凌天道,我们家一共就四把钥匙,爸妈,我和弟弟,下一任房主那边约好了过几天交。
纪父纪母的钥匙一直放在抽屉里,凌天找出来交给了对方。他自己的钥匙就挂在脖子上,包括锁柜子的钥匙,柜子的锁是被砸开的,这钥匙有没有都无所谓了。
凌天这里没得到有用的线索,李民警又转头询问纪文杰。纪文杰听到对方问钥匙,心里就有点慌了,没,没有,我的钥匙一直在身上。
他说着,像是怕对方怀疑自己似的,连忙掏出钥匙给对方看。
凌天见状,不介意让他更慌一点,警察叔叔,你为什么问我们钥匙?那贼不是撬门进来的吗?
确实不是撬门进来的,门锁上只有几道浅显的划痕,根本不足以把门撬开。他怀疑陈芳看到那贼的时候,对方就是在破坏门锁。
既然他已经进去偷了钱了,为什么还要破坏门锁?只有一个理由,他有钥匙,并且还是一个知道内情的人给他的。
第11章 被弟弟吸干血抛弃的哥哥
李民警首先怀疑的就是熟人作案,纪家两兄弟父母双亡,一直是隔壁骆家夫妻在照顾他们。骆建业几乎包揽了纪家全部的事务,卖房、还债、下葬,可以说他要动手轻而易举。
发现小偷的也是他的妻子陈芳,并且那么巧,让楼下的邻居看到对方的脸,洗清了他们夫妻俩的嫌弃。
不过如果是骆家夫妻的话,门锁为什么没有被破坏呢?难道是怕被邻居撞见,所以只做了个样子就匆匆收场了?
当然,这些只是李民警的怀疑,不好对两个孩子说的,面对凌天的疑问,他只能轻描淡写的解释,是不是我们还不能下结论,只是先排除一下其他可能。
他将四把钥匙一一摆在立柜上,眼尖地发现其中一把齿槽内有少量黑色印迹,他拿起来闻了闻,怀疑上面粘的应该是机油。
这就奇怪了,如果纪家的锁最近上过油的话,四把钥匙上面至少有两把会沾上机油,何况李民警不觉得两个父母刚去世的孩子,有那个闲心修理门锁。
那沾上机油的原因就很明显了,这把钥匙最近配过。
李民警举着钥匙,看向他的主人,文杰是吧,最近你的钥匙有没有掉在哪里,或者是离开自己的视线?
没纪文杰脸庞发白,刚说了一个字,眼珠转了转,突然改口道,前几天在外面吃饭不,不小心掉过,那个饭馆老板追出来还给我的。
他本来想嫁祸给骆建业夫妻,或者是小区里的其他熟人,但他又怕人家否认,所以只能找个陌生人来甩锅。
是吗?李民警突然来了精神,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是几号,星期几?那饭馆叫什么名字?钥匙离开你的视线有多长时间?
纪文杰本来就是编的,听到民警追问,只能结结巴巴把自己常去的饭馆供了出来。他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去吃饭,老板每天接待那么多人,应该不会记得这种小事吧?
李民警一眼就发现了不对,纪文杰神情紧张不说,多问几句就开始额头冒冷汗,前言不搭后语。
说起来这纪家两兄弟都有点不正常,一个冷静得过分,对案情要素描述清晰,还能抓住问题反问;另一个就紧张得过分,说话吞吞吐吐,好像隐藏了什么似的。
监守自盗?
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那笔钱是要用来还债的,如果被偷走了,大浦村村民也拿他们没办法。因为欠款是纪家夫妻欠下的,房子是他们的资产,卖房子还债天经地义;但如果这笔钱被偷了,两个孩子没有其他资产继承,债务也不会摊到他们头上。
但李民警怀疑两个孩子不懂这些,大浦村村民也不会认可,毕竟民间还是有父债子偿的说法。除非有懂法律的专业人士教他们,这个人选的首要怀疑目标,还是骆建业。
不管怎么样,纪文杰是个很好的突破点。
李民警沉下脸,文杰,如果你知道什么,现在说出来还不算晚。
说着又去看凌天,凌天一眼就明白了,心里有点好笑,同时也歇下了插手的想法。他本来还想着如果警察束手无策,自己就想办法引导他们,但现在似乎不用了,人家就是吃这碗饭的。
而且他似乎也高估了纪文杰,这就水平,还想搞监守自盗?
纪文杰垂下眸子,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我什么都知道。
凌天冷笑道,纪文杰,如果你拿了那笔钱,现在还回来,我可以帮你向警察叔叔求情。那些钱虽然放在我们家,但是并不是我们的,拿了就是犯罪,你懂吗?
纪文杰眉心一跳,他之所以打那笔钱的主意,就是觉得钱是自家的,他让人来拿自家的钱,就算被抓到了也无所谓。
他下意识地看向民警,发现对方也在看他,连忙低下头,硬着头皮否认道,我没有!我为什么要让人来偷自己家的钱,我又没病!
这句话等于是不打自招了。
李民警道,文杰,我们已经找人拼凑小偷的画像了,卢县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我们到时候一家家排查,特别是你最近接触过什么人
他这话虽然是对着纪文杰说的,眼睛却时刻注意着凌天,发现他没什么特别反应,稳得一批,暗暗在心里点了点头,觉得凌天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凌天具体有没有参与,还是要事后调查过才能确认的。
凌天稳坐钓鱼台,纪文杰却慌了,因为他找的小偷不是别人,是他一个同学的哥哥高盛。高盛初中毕业之后,一直在社会上混。纪文杰跟他弟弟高凯关系不错,加上这段时间凌天不管他,他经常放学不回家,去对方家玩儿。一来二去,就跟高盛混熟了。
这也是他放心把钥匙交给高盛的原因,其一,他觉得对方知根知底;其二,他们虽然是合谋,但他算计的是自家的钱财,如果高盛想独吞,他还可以揭发对方。其三,他才十三岁,万一露馅道个歉就好了,不会有事的。
纪文杰已经濒临崩溃了,另一个民警进来传话,更是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李队,去所里做拼图的邻居把人认出来了,嫌疑人叫高盛,有案底。
他们同事做画像拼图之前,习惯性地把惯犯名单给对方看了一遍,对方一眼就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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