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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有那一天!」他脱口而出,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他保证。

灵枢垂下眼帘,转回去看那平静无波的湖水。

她抓起石子丢进湖里,立刻泛起了阵阵涟漪。

只怕那一天,是他开口要她走!

「想不到我的灵儿这么多才多艺,簫曲吹那么好。」放下了随身行曩,他也坐了下来,稍稍移动捱近她。

「怎么先前都没听你吹过?」

灵枢直视着前方,抿着唇,没理他。

他当然没听过,因为自重见天日后,她就再也没吹过。

「要不,你教教我?」见她不理自己,他仍不死心地缠着她。

灵枢瞥了他一眼,拿起短簫,准备继续吹奏。只是才对准了簫口,却被他一把抢过─

「你不教我,我就不让你吹。」他开始无赖。

但这招对灵枢,依旧无效。

瞥了他一眼,冷道:「要,你拿去。」

撇了撇嘴,面对她这座千年也不化的冰山,戚少礱真觉自讨没趣。摸了摸鼻子,当她的面,他不客气的将短簫占为己有。

「那我就收下了!」覷着她拿布擦拭自己双脚的动作,他厚顏地道。

当真不在意!

扯了扯嗓子,他又朗声道:「戚少礱啊戚少礱,收下了灵儿的定情信物,可不能再三心二亿了!」

再覷覷她,已经在穿鞋了。

拍了拍身子,灵枢站起了来,随处找了一席看起来比较乾净的空地,二话不说便躺了下来。

可是闔上眼没几秒,她整个人就被腾空抱起。

「做什么?」她睁开眼。

「那脏。」他边说边将她抱至不远的另一处,已经铺好毯子的空地,然后轻轻将她放下。

「我没那么娇贵。」

虽然这么说,她还是习惯性的又动手拍了拍身上的沙子。

「我知道。」他微弯着唇。

连同方才树上那次,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轻拍自己身上的灰尘!

到底是女孩子。

「又做什么?」她皱着眉,隐约有些怒气。

只见他拿出一条金丝线,缠住她的腰带,线的另一端则是绑住他自己的腰带。

「我得绑着你,免得你又跑了。」他一脸正经的道。「这可是金丝,耐的很。」

灵枢瞪着他好几秒,才轻斥:「无聊。」随后,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背后,挟长的双目看着她,似笑非笑。

如果可以,他希望是红线而不是金丝。如果可以,他希望是绑在她的小指而不是腰带。如果可以,他希望是一辈子而不是短暂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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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除了他们,在北京城底下同样还有个睡不着的人。

荣府内,素问倚在床边,呆呆看着前方,想事想得入神了。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

她看不见有三年了,没他的消息也三年了…,她到底还要忍受这样的日子多久?她不能见他,他可曾来找她?他有想过要回来找她吗?

她知道自己的罪孽深重,可她也尽力在弥补了不是?难道非得让她在悔恨中过一辈子,「她」才甘心吗?

「小姐,您还没睡吗?」莲心敲了房门,问道。

她路过小姐房间,见灯火未媳,便敲门询问。

小姐一向注重养生之道,总是早早就睡,怎么今夜却迟迟还未睡下?

「进来吧!莲心。」

推开门,便见素问皱着眉。

「小姐,您有心事吗?是为了今天不能医治楚公子的事在烦心吗?」莲心以为素问烦这事,便自作聪明地说。见她没回答,又往下继续说:「小姐您也别烦心了,这毒您不能解就让别人来解就好了唄,您别自个儿往死胡同里去,他楚大爷还不领情呢!」

素问原本不打算回应她,但莲心这一番话倒是提醒了她。

对阿!她不能解就让别人来解就好了!这样她就不会违背约定了。

她立刻起了身,迅速用笔在纸上挥毫。

「小姐,你写的这是什么?」

「百烈肠的解药跟解毒方法。」

百烈肠?这是什么?连听都没听过。

虽然疑惑着,莲心还是接过单子,惊讶地张大了口。

她勉强算是个半郎中,可她跟了小姐快三年加上以前的主子也是个大夫,多多少少懂些药理。

这药单上写的都是一些至毒草药。

「莲心,必要的时候,你就照着这单子的方法去救楚公子。」素问知道她讶异,如同她第一次从「她」口中听见这些具有毒性的药草名。

但以毒攻毒,确实有效。

她让自己知道这毒怎么解,却又不让解,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中毒的人一个一个在自己眼前死去,这对一个大夫是何其残忍的事!

「楚公子?这方法能救他?小姐…,我不懂。」她有点糊涂了。

既然这方法能救他,那就表示小姐知道怎么救他,也一定有能力救他,可为什么她自己不救他?

莲心内心有好多好多疑惑。

「为何您不─」

「你不必多问,照着我的话去做就行了。」素问没回答她的问题,并不打算告诉她原由,毕竟这也不是一时能说的清。「如果这五天内,楚老爷还找不到灵…,找不到毒怪的话,你就上楚府一趟吧!」

「小姐,为什么─」

莲心似乎还想弄个明白,但素问显然不想多谈,伸出手制止她再多开口问些什么。

「你下去吧,我累了。」说着,自顾往床炕走去。

莲心呆呆看着素问好一会儿,见素问闔上眼,她才明白素问不会告诉她了。她将单子收进怀里,接着向素问福了个身。

「那我下去了…。」

素问没应声,躺在床上静静听她开门离去。

「荣籽衣啊荣籽衣,亏你还是个自小立志要当个妙手仁心的大夫,怎么会一错就错得无法收拾呢?」她喃喃自语,不由得对着自己苦笑。

这是报应吗?还是「她」要给她的惩罚?可这代价也太大了…,就为当初她一心鬼迷心窍犯的错!唉…也罢了。

「师父,如果是您,您会怎么做呢?教教徒儿吧!」她喃喃问着。「教教徒儿吧!」

最后,素问闭着眼,无奈摇了摇头。

回答她的只是无止尽的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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