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1 / 2）

天赐渐渐苏醒，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

天赐抬头，却意外地看见厉文轩站在他面前，他的身后还有疏影和几个男人。

“你们给我下药？……无所谓了，你们想怎样都行，我绝不反抗。厉文轩，我知道你没死，也知道总有一天我们还会见面的。”

厉文轩上前解开天赐身上的绳子。

“用这样的方式请你来，也是迫不得已。我们是发小，不需要拐弯抹角地说话，谢天赐，我需要你的帮助。”

天赐冷笑一声，反问：“我？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厉文轩表情严肃地说：“因为你是中国人，这点我从来都没怀疑过。”

天赐看着厉文轩，眼神复杂。

“我们需要药品，需要过冬物资，而这些特殊货物离沪必须由你亲笔签署货运证。”

说着，厉文轩将货运单递给天赐。

天赐拿着单据，手不断地颤抖，不停地看向疏影和文轩。

“你从来没有离开过这片土地，吃的是这片土地上的粮食，喝的是这片土地上的水，你没有任何理由说自己不是这片土地上的人。”

天赐再三挣扎，终于在货运单上签下：日本商会特殊物品，请安排车皮，加急。武藤浩司。

天赐将单据交给文轩，苦笑着。

疏影送天赐离开，两人走在小路上。

“对不起，天赐，我真的误解你了。若雪的事……谢谢你。”

“我生来就是被误解的，以前是，现在也是，这就是命。”

“别再喝酒了，再喝下去你就废了。”

“真希望能把自己喝傻了，从此没有记忆不再纠结。”

“做回自己吧，你本来就是谢天赐。你问我该恨谁，我告诉你该恨的人是武藤吉夫。”

天赐没说话。

“他没有养育过你一天，却把你变成今天这副样子。你恨他吗？你在心里恨过他吗？当他肆意践踏你自尊的时候，当他欺骗你榨取你的时候，你就没有一丝恨意？”

“有，有，每天都有，可我又不得不把这份恨生生地咽回去。”

“恨就是恨，一旦生根它就像野草一样疯长，谁也拦不住，就像我现在。”疏影的声音突然提得很高。

“你……想怎样？”

“我要杀了武藤，为楚天报仇。”

“你杀不了他的。”

“杀得了杀不了是老天的事，杀不杀是我的事。杀了武藤就是我这辈子的信念，他是我的仇人，也是这个国家的仇人。”

“你知道……可我不能帮你……”

“谢天赐，我从来没有指望你帮我，我只希望你不要阻拦我。”

看着疏影满是仇恨的双眼，天赐充满不安……

货运站门口的路边，一个商人打扮的人从货运站出来，陈海扮成小商贩，上前搭讪，两人低语几句，商人离开。

陈海拐进路边一隐蔽处，厉文轩正在等他。

“吴老板说，货物已经离站，一切顺利，到了上水我们的人会来接应。”

“太好了。”厉文轩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陈海和张志的协助下，厉文轩顺利地完成了组织交代的任务，三个人在郊外的民居内击掌相庆。

“厉大哥，你什么离开上海，我们安排人护送你。”张志问。

“我想再留一段时间，我需要办点私事。”

陈海、张志面面相觑。

“跟你们说也无妨，我跟武藤吉夫有笔账要算。”

“你要杀武藤？”俩人几乎异口同声的惊呼。

“是，这是我个人行为，与组织无关。”文轩淡定地说。

“与我有关，我早就想杀他了，一直寻不到机会。上海刚沦陷时，武藤为了搜刮上海资产，针对上海的小业主们发动了“311”血腥掠夺，我父亲和兄弟就死在那场劫难里。厉大哥，我跟你干。”忆起往事，陈海眼里几乎射出仇恨的光来。

“我也跟你干，大家都说只要武藤死了，日本军队经济保障线就断了，我们就能早一天打败他们。”张志附和道。

“没错，这就是我要杀了武藤的最终目的，国恨家仇一起报。”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乔装的文轩和疏影，正在街道上撒三角铁钉……

这几天，根据大家的跟踪，发现武藤非常狡猾，外出的返回路线也随机多变。据一位记者透露，明天上午武藤要去吴淞口军港迎接一位日本将军，他们想到了在他经过的路段撒下铁钉，逼迫他的车子开进修理厂。虽说那家是日本人定点修理厂，但里面的几个工人跟陈海很熟，都是以前工厂里的工友，他打算和张志趁机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