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5 索哈牙的家务(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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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5 索哈牙的家务(一)

索哈牙是孝子,也是忠臣,父亲才丧,母亲就给他这么大一个难题。又想到凤九渊素来的作派,想到自己若要做孝子就做不了忠臣,做了忠臣就做不了孝子,一时气血翻涌,心痛如绞,狂喷一口鲜血,昏倒在地。

家人忙叫扶到床上,好半晌救醒了过来,他就吵着要剑。兄弟古尼把剑匣给他捧了过来,道:“哥,剑匣在这。哥,你这,你这样,哎……”他显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夫人金氏坐在床头,只是抹泪,说:“儿呀,我这辈子没向你开过口,你……你跟了摄政王这么几年,你就替为娘的求求他,不行吗?你舅舅家也不容易,你大表哥苦熬了这么些年,还在替人跑腿算账呢。他也不求当什么尚书侍郎,随便一个主事什么的就行了……”老夫人还没有唠叨完,索哈牙就喘着气爬起来道:“娘,不是儿子驳你,真亏你说得出口?还随便一个主事?哼,嘿嘿,主事再不值钱也是堂堂六品命官,你当朝廷是你儿子开的,想给谁官就给谁官?”

老夫人道:“娘是让你去求求摄政王,这天下都是他的,莫不成给咱们家一个六品主事还不行么?”

索哈牙真不知道再说什么,抱紧了剑匣道:“娘,朝廷的规矩你是不知道的。我如果说了,摄政王看在我跟了他这么多年的份上,未必不答应……”才说到这,老夫人就喜笑颜开地道:“这就对了嘛,只要你肯开口,摄政王岂有不答应的道理?”索哈牙喘息匀了,眼里顿时流露出无尽的悲伤之色,好久才道:“是呀,儿子这些年为殿下拼命,几回生死,求个主事来算什么?便是要个郎中也不过份!”

一家子人听他这么说,无不欢喜,老夫人道:“儿呀,你若是早想通了,何至于闹成这样?要不,要不也为你兄弟说说?”

索哈牙道:“这也容易得紧!”叫道:“大郎进来……”他才十三岁的儿子闻声从屋外进来,道:“爹,你有什么吩咐?”

索哈牙道:“大郎,你现在换上孝服,去,去东宫报丧,就说,就说为父突然暴毙身亡……好了,去吧!”

满屋子的人听他把话说成这样,当即惊了,都不明所以。大郎虽然只有十三岁,却也明白了事理,扑通一声跪下,哭道:“爹,你,你这是说的什么呀?”

索哈牙吼道:“去,快去。你若不去,就不是儿铁格力.索哈牙的儿子!”大郎见父亲目眦欲裂,神状极是吓人,只得去了。

老夫人也吓得哭了,问道:“儿呀,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索哈牙道:“你们不是要求官么?我说了,这容易得紧。我若是死了,殿下想着我家小无人照应,必有恩旨下来的!别说什么六品主事,五品郎中,便是让老二袭了我的三品副统领之职也未必不可能!”说完,大吼一声,剑匣里的战刀龙吟一声,飞射而出。家人来不及阻拦,就见一股血泉从脖子一侧激射而起,喷得满墙都是。

兴许是索哈牙命不该绝,他家隔壁住的林太医今儿正巧在家,闻得铁格力家呼救,忙跑了过来,用金针封住了血脉,又让人去神殿请法师来救治……

当大郎满身纯孝来到东宫门前时,正撞见刚回府的凤九渊。见这孩子叩着头说要求见摄政王,凤九渊就问是谁家的孩子,思菊道:“索哈牙家的大郎,莫不是他家又出事了?”便上前扶起大郎,问道:“大郎,你这是怎么了?”心下以为是索哈牙的母亲又过世了。

大郎认识思菊,见状就哭道:“父亲,父亲突然毙身亡,死了……”也不知道是出于委屈还是恐惧,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凤九渊问:“什么?谁的父亲死了?”

思菊脸色苍白,竟然不敢回答凤九渊的问话。她可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上午还好好的索哈牙,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大郎边抽咽边道:“家父,家父说他暴毙身亡,要我,要我来东宫报丧……”

思菊一听这话,心下疑窦骤生,问道:“大郎,你,你父亲到底怎么了?”

大郎道:“父亲,父亲吐血了,家里人都在逼他,都向他要官当,父亲说他快要死了……”思菊一听这话,当即就明白了大半。想到这些日子,自己家里何尝不是亲朋往来若织呢?全是求官要官的,搞得她娘只得告病,闭门谢客了。

凤九渊似乎还没明白所以然,问:“你说你父亲死了?”

大郎点头,凤九渊似乎不敢相信。思菊忙扶着他道:“兴许还没有呢。估计出了什么事故。我这就去看看!”

凤九渊道:“不行,我也去!”也不听思菊劝,翻身上马,又让带上大郎,直奔索哈牙家而去。

索哈牙自杀,铁格力府上下全乱子套,哭得一团子糟,特别是索哈牙的婆娘,简直就是号天抢地,一边控诉婆婆,一边咒骂叔子,只说他们是杀人凶手,还说要去顺天府告官。

林太医问了几遍法师来没有,说再不来人就救不活了。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时,就见一大队人冲了进来,林太医眼尖,当即就认出领头的是凤九渊,唬得一哆嗦,忙趴在地上,叩头道:“臣林希孝叩见摄政王皇太弟殿下……”凤九渊不待他把下面的话说完,就问道:“索哈牙呢?”他根本认不得林希孝是谁,只当是林家的亲戚眷属。

林希孝道:“殿下,人在里屋,不过,不过快不行了!”

凤九渊惊问道:“怎么会这样?快带我去看看!”

看着躺在床上的索哈牙,脖子上裹着纱布,血还在不断地外渗,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弱得若有若无,墙上溅满了才凝固的褐黑色血液,满屋子的腥味。凤九渊的心下一酸,就要掉下泪来,问道:“怎么会搞成这样?”林希孝也还不知道状况,只摇头说不知道。

思菊上去探了探索哈牙的脉息,掏出一粒药丸喂到嘴里,然后手指捏印,嘴里念念有词,一团青光从指光冉冉升起。

家人见状,惊呼道:“哦,法师,法师来了……”

青光没入伤口之后,血涌似乎停止了,没想到思菊去说:“不行,他脖子的大动脉被割断了,我也没办法。不过好在林太医出手及时,还有一线希望。王二楞子,你去神殿,请大国师来一趟,就说是我请他来救命的!”凤九渊也道:“也是我的旨意,快去!”

凤九渊退回院中,这才问到底是什么情况。铁格力家人不敢说,只是你看我,我看你。到底还是索哈牙的婆娘硬起胆子要来说,却又被婆婆拉住,她就大声地嚷嚷了起来。凤九渊听了,就叫她过来,问道:“你说是索哈牙不想为他们向我求官,这才不得矣自杀的?”

李氏叩头道:“是,是,贱妾绝不敢欺罔。婆婆让索哈牙为她的侄子在太府寺求个主事的差使,还说要是能够,也为二叔谋个优缺。索哈牙怎么跟他们理论,他们就不听,还骂索哈牙推脱……”又哭道:“……索哈牙就是被他们逼死的!”

凤九渊听完,久久不语。看着战栗不矣的铁格力家人,他真不知道是该发怒还是该怎么着。换个位置想想,若自己也处在这样的家庭,恐怕最后还是得走上索哈牙一样的路吧?

“谁是索哈牙的弟弟?!”凤九渊环视了一眼问道。

古尼爬上来道:“臣,臣,臣便是……”他已是骇得满头大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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