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畏惧(1 / 2)
念七狐疑地看向唐玄伊,然后看向那张纸,纸上应该是方才在案发现场,画师从机关壳上摘下来的线索,是血红色的三个字。
唐玄伊指尖拿起地上的纸,将其举在眼前。
“人第一反应的表情,往往比眼泪或语言,更加真实。”
晨时微光从纸背上透过。
“假冒者”三个红字,叠出了刺目的颜色。
念七紧缩眉心,但一瞬间,五官舒展。
“也许,向阁主……在畏惧着什么。”
唐玄伊笑而不语,眼里流过一丝冷光。
“另外还有一件事。今日我在兼爱阁的时候,发现有人藏在屏风后面。是一个穿了长靿靴的人。”
“长靿靴?那不是只有公卿才穿的吗?”沈念七蹙眉,“这件事不会牵扯到公卿吧,那就麻烦了。”
“公卿倒还好,关键有一个人,我不知道在这件案子里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或者说,是否与他有关。”
沈念七偏头,思索唐玄伊说的人选,眉心一展,“你说的是……子清道长?我记得他在赏花会时还替陛下挡了一箭。”
“正是因为挡了一箭。”唐玄伊沉声接道,“这个人,一向不容易被摸透。我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奇怪。当然不仅是挡箭这件事,整件案子都让我有种站在迷雾里的感觉。明明凶手很可能就在眼前,但我的本能告诉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就像是我们看到了一棵树苗,却无法确定下面是不是盘了一片扯不断的根。”
议事堂外传来了阻拦的声音,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不停在喊。
“我要求见大理,让我见大理!!”
唐玄伊与沈念七交换下视线,放下纸起身走到议事堂门口。
“什么事?”
且见面色如纸的曾又晴,一改往日凄弱的形象,坚定而憎恨地喊道:“大理,民女听说兼爱阁阁主要指认我父是杀人凶手!这是诬告!大理明鉴!兼爱阁一向与我父没有往来,突然让我父做一批机关人,这是早有预谋的!!我父不过是兼爱阁的替罪羔羊,甚至有可能如此消失是被兼爱阁先一步杀人灭口!大理,您要给我父主持公道啊,大理!!”
曾又晴一下又一下地在地上磕头,白皙的额头上很快便见了血。
沈念七快步前去搀扶,却无法阻拦曾又晴地决心。
唐玄伊什么也没说,只是眯着眼睛,无声地吐了一口气。
……
夕阳西下,斜晖明目张胆将金黄铺洒在大理寺议事堂的中央,但不知何时,它又像是退场的舞者,踏着柔软的步伐,悄无声息地褪去。
唐玄伊坐在案前,几乎一整天都没特别的动静,眉心紧锁成一个“川”字。
当他再抬眼时,天色已经不知不觉暗了下来。
空气发寒,凉风落在皮肤上还有些莫名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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