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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烨做饭的时候,晏江引就在灶台后坐着,不时摸索着丢块柴火进去,不一会儿便有浓郁的食物香味传入鼻息。
每当这时候,他就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也不错,甚至想着,若是能永远与裴烨这样子下去,就是瞎一辈子也值了。
晏江引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中比谁都清楚,他是大晏的一国之君,而裴烨是大晏的将军,万民心中的顶梁柱,这样的日子只怕终究不会长久。
况且就算自己瞎一辈子,再不能回到皇城,可裴烨呢,他是个心怀天下的人,而且在长安还有他的长辈孩子,那一切都是不能割舍的,他又如何会因为自己而放弃。
第117章 因为应老一直到天
因为应老一直到天黑仍未回来, 裴烨也就没再等他,只提前留了些饭菜在灶上,二人吃过晚饭, 在竹屋周围散了会儿步就回了房间。
裴烨端了热水放到屋里,看着晏江引洗了手脸躺在床上,倾身为他掖了掖被子,起身走到另一间屋子睡觉。
寂静的夜色中,晏江引听着裴烨沉稳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想要出声唤住他,却终究没能开口。
裴烨躺在床上,很快就陷入睡眠,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房间的门响了一下,他立马警觉的睁开了双眼,就看到晏江引正直挺挺的站在自己门口。
银白月光下, 少年身上套着一袭素白中衣,手上紧紧的抱着个枕头,正迈开一只脚跨过门槛。
裴烨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几步走到桌边点燃了油灯, 屋内瞬间明亮起来, 借着灯火,裴烨看到晏江引额头上出了密密的一层汗水, 少年面色苍白,眼中带着未及散去的恐惧。
怎么了?裴烨走过去扶住晏江引的胳膊,抬手擦去他颊上汗水,顺便将他汗湿了贴在面上的额发拨到耳后,是哪里不舒服吗?
晏江引摇了摇头:我不想一个人睡。他之前醒了许久才睡着, 可是刚刚进入睡眠,就开始做起噩梦,那梦境显得那么真实,直到现在还让他心有余悸。
裴烨检查了一下晏江引的身体,脉搏平稳、也没有发烧,方才松了口气,低头的时候,却见晏江引脚上连鞋子都没穿,忙带着他走到床边,让他坐上去:那你在这里睡,我陪着你好吗?
晏江引坐到床上,一直面朝着裴烨的方向。
裴烨将房门关上,走到床边坐下,见晏江引呆呆的坐在那里,双手环着自己的膝盖,下巴靠着自己的手背,模样看着有几分可怜。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裴烨想了想,觉得晏江引大概是做了什么噩梦,于是就试着问了出来,话落立马感觉到少年单薄的身子瑟缩了一下。
裴烨便知道自己八成猜对了,可看到晏江引一副并不想说的样子,他也就没有追问,只转而道:睡觉吧,已经很晚了。
晏江引往床里面摞了摞,双手撑着床板躺下去,轻轻闭上眼睛,裴烨见状给他盖上被子,自己则躺到床的外侧。
其实这些日子裴烨本来就是想要陪着晏江引的,只是晏江引虽然依赖他,贴身的事情却总不让裴烨靠近,裴烨便以为他心中有所介怀,故而也就没有提出来。
他们之间虽然发生了那样的关系,但很多事情仍旧不清不楚,裴烨不知道如何开口,晏江引是不敢开口,两人之间没有沟通,自是不可能知道对方心中的想法,因而迟迟无法迈出更近的一步。
裴烨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身边传来少年清浅的呼吸,渐渐的心神就有些缭乱,他偷偷运起真气调息,企图以此使得自己平静一些,只是半晌过去,竟没起到任何作用。
我这是怎么了?
裴烨有些无奈,正想翻个身,突然感觉一只温热柔软的手臂落在了自己的腰间,他一愣,然后在黑沉而寂静的夜色里,又感觉晏江引另一只手也环了上来,少年轻轻动了动,将脑袋埋到了裴烨的怀间。
裴烨僵硬着身子不敢动,过了许久,他抬起手臂,回抱住了怀里的人。
少年身上带着浅淡的清香,发间有着天然的皂角味道,他的身子尚且青涩,有着少年人才又的柔软黑暗中,这一切都强烈的冲击着裴烨的神经,渐渐地,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变得紊乱起来。
裴烨不是未经人事的愣头小子,有些事情不可能不明白,身体传来的反应那么清晰,裴烨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就要忍不住了。他生性冷淡,前世今生都很少对什么人有过渴求,这般强烈的感觉还是第一次,这让他有些无措,但是又难以自拔、甚至甘之如饴。
裴烨紧了紧抱着晏江引的手,一边压抑着心中澎湃的情愫,一边却又将脑袋靠在晏江引的头顶,任由心中的感情生根发芽。
情之一字,大抵是真的会让人上瘾,一旦沾染了,便只能越陷越深,终至无可救药。裴烨这样冷寂淡漠的人,在面对感情的时候,理智都有土崩瓦解的趋势。
晏江引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上非常的暖,他睁开眼睛,入目的仍旧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是这一次却并不像之前每一次醒来时那样的失落和茫然,他感觉自己躺在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里,鼻息间充斥着熟悉的味道,那么让人安心、让人忍不住贪恋。
一瞬间的恍惚过后,脑海里这才记起昨日的一切,想着想着,就绯红了面颊。
昨日夜里,他以为裴烨睡着了,鼓足了好大的勇气,终于伸手抱住了他,当他发现裴烨其实还醒着的时候,还没来的及心虚、紧张或者尴尬,就被裴烨搂到了的怀里。
晏江引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在那样的情况下睡着的,只记得当时雀跃而激动的心情。
他抬起手,很轻易便寻到了裴烨想面颊,然后将手轻轻的落在上面,男人的轮廓早已在少年心中描摹了百遍千遍,即便看不到,那人的模样依然是清晰而鲜活的。
醒了?裴烨被这轻柔的触感唤醒,睁眼便见少年正对着自己,他的双眼仍旧漂亮而透彻,里面含着直白的情愫,饶是裴烨迟钝如斯,也轻易的探了出来。
晏江引放在裴烨面上的手一僵,下意识就要收回去,却被裴烨一把按住,他心中一时有些紧张,长长的羽睫上下扑扇了着,就像是个做了坏事被发现后,害怕被责怪的小孩一般。
裴烨不是个腹黑的人,他清楚少年的的自尊和敏感,因而并没有就这个问题多说什么,见晏江引微垂头颅沉默着,又说了一句:要现在起吗?
嗯。晏江引低低应了一声,从床上坐起来,也不让裴烨给他拿衣服,就自己在床上摸索。
裴烨见状,从床头柜上取过他的衣服,抖开了披到他的背上,这样晏江引只需要将手伸到袖子里,再系上衣带就行,也不至于再穿错了。
裴烨便趁着晏江引拾掇自己的时候,飞快穿戴好了,然后从脚踏上寻到晏江引的袜子,下意识抓过他的脚就往上套。
晏江引感觉他温暖的大手握住自己的脚,意识到男人为自己做的事情,红晕瞬间从白皙的耳畔一直蔓延到了后脖根,结结巴巴的道:我我自己可以的,你不用
裴烨没说话,直接给他穿好了白色的袜子,又给他套上鞋子,他的动作轻柔熟练,仿佛做了千百次一般。
这么多年,晏江引对裴烨最大的期待,只是对方能一直留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然后偶尔多看自己那么一眼,。即便是在睡梦中,他都没有肖想过这样的场景这个冷峻淡漠,权倾天下的男人,竟然会有这样温柔而细致的一面,而这一切的温柔是为着自己,它此刻就真真切切的发生着。
若这是一个梦,那么我永远也不要醒过来了。
少年如是想着。
晏江引束发的簪子之前在望天山就丢了,裴烨便扯了根布条给他绑发,这会儿一不小心,就给弄断了,他在屋子里寻寻觅觅半天,也没找到点能束发的东西,干脆从自己的衣上撕了点布料给他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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