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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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霄和沈山初的经纪人纷纷出马协调,最后都吃了瘪,只能做罢。

毕竟这是国际知名大牌,话语权很大,他们也不愿意得罪,也就罢了。

看一场秀也不至于再闹出什么事。反而怕两个人不愿意连着坐,当场翻脸,先做起他们的思想工作。

沈山初表示反正我不会翻脸,就怕对方不要脸。顾云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已阅不回。

顾云霄到的时候,沈山初已经在场。顾云霄进场时,一片小的欢呼声,沈山初转头发现是顾云霄,竟然有点认不出他,因为他自从出道以来一向奇装异服,头发脸从来没有干净过。

这回竟然没有耳钉,没有项链,头发回到本真的模样,只是往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棱角分明,像是画室里的纯白雕塑。当然他没有裸体,穿着一套暗色西装。

顾云霄就在沈山初身边坐了,隔着这近百年的时光,在这嘈杂的人世间,这个陌生的时代里,几十亿人里他好像就认得他一个人,是他在苍茫的天空种飞翔时,地上唯一的导航塔,向着它飞意味着安全了。可即便如此,坐在一起,却也没什么话说。

顾云霄最终想确认下,便侧身低声问:你去过民国吗?你了解民国吗?

沈山初没料到他真会主动说话,更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鬼话,他反应了好久才明白他在问什么,果然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疯货。他淡淡道:不了解,最近不接民国戏。

顾云霄心里一顿,思索了一下,又问:那你会开飞机吗?

沈山初翻了下白眼:遥控的算吗?无人机行不?

顾云霄听完便沉默了,直到沈山初以为他的恶作剧已经罢休,忽然听他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行不行,我不太了解。

话说着倒好像有几分惆怅,令沈山初忍不住撇了他一眼。

光怪陆离的模特在台上行走,主题有关于职业装。除了服装领子更低一些,颜色更浓艳一些,款式倒和他那个年代走秀的没有太大不同,他都能在好莱坞和上海的电影里见到。

时装发布会快要结束时,沈山初忽然听到顾云霄沉声说:非常抱歉。

沈山初转头,看到顾云霄一张平静的脸,秀场上里五光十色迅即的光映照在他脸上,像是那些遥远的西风故国刀光剑影的皮影戏在脸上上演。

顾云霄道:我不知当时发生什么,所以只能说抱歉。

沈山初听了嘴角冷笑,这家伙又煞有介事地推卸责任,你不知道谁知道?还以为是真心道歉。便偏过头不再理他。

秀快结束时候,顾云霄忽然拿出手机打开微信:能加个联系方式?

沈山初有点吃惊,觉得他有什么阴谋诡计,内心立刻就拒绝了,只是他天生长着略带微笑的菱角唇,拒绝都显得那么诚恳:我们经纪人互有联系方式,有事让他们联系就好了。

顾云霄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勉强他,旁若无人收了手机。

秀结束后,照例是一些寒暄和客套话,顾云霄一反常态,不怎么说,沉沉站在那里,像是南北朝的一座塔。

结束后,大家出了门,各往自己的保姆车,一大堆粉丝在外面喧哗扯着嗓子叫,忽有一个男声叫:顾云霄!在一大堆女声里种特别清晰。

顾云霄一回头,只见两个鸡蛋直接往自己飞来。顾云霄伸手去接,想象中自己的霹雳手接住两个鸡蛋也是轻而易举。

然而这一世的身手好像不太如人意,鸡蛋直接打到西装上,粘粘乎乎流了一身。

保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那个男的给控制了。鹦哥看着顾云霄的脸色,忙着那面巾纸给顾云霄擦。任天亮急道:擦什么,回车上换了。

倒是当事人最镇定,听声音也不生气的样子,盯着那要被带下去的人说: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那人叫嚣着被带了下去。

我做了什么?顾云霄笑了笑,又摇了摇头,进了自己的车里。

倒把一遍看好戏的沈山初看懵了,因为完全看不到以前和他打起来的那个神经质的,情绪化的顾云霄,这人学会克制情绪了?那他倒觉得看到自己家的宠物狗学会骑单车比较快。

保姆车上,鹦哥给顾云霄拿来换的衣服,任天亮照例等着他发作,发作得差不多再进行扑火。

车上一时静悄悄,徐志摩再别康桥的那个夜晚也没有这么安静。

顾云霄只是心平气和换了衣服,拿起手机,他这两日已经明白手机是万能的,人们不愿意回答的,手机都会回答你。

他找了自己以前的一些新闻,终于发现一张曾经引起轩然大波的照片,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一个博物馆里和一架零式战斗机合照,笑得灿烂。

虽然那个零式战斗机已经剩下外壳残骸,需要比较有军事常识的人才才能识别出来。

顾云霄心中一时悲伤、愤怒和背叛之感混合着如火烧心,几路噼啪不能停,只是烧了一会理智又跟在后面回来了,毕竟已经那么多年过去了,也许当代人已经不懂了。

这张看起来无意的照片引起种种不当的揣测,一枚军事爱好者解读后,引得一大波网民暴锤他,事后公司极力澄清顾云霄是军事白痴,对过去的战斗机更不可能了解,是无心之失。

这个解释现在的顾云霄倒是信的,因为从这两天的观察,自己这副身体的主人不太聪明的样子。

而经济公司也花了大价钱公关,这风波也就算过去了,只是黑粉就更加团结地恨他了。

毕竟恨比爱更无缘无故,总有人会恨你,何况这种有把柄的,恨的人自然更理直气壮。

顾云霄恍然大悟:原来任老板说的事情并不是自己和沈山初的后台风波,而是这个□□。

正要放下手机,忽然觉得这飞机很面熟,他仔细一看,这不就是他与之同归于尽的那辆敌机吗?

这里面是否存在什么神秘主义的逻辑?他想也想不明白,陷入了无穷的空洞玄想之中,当时的记忆一秒不差重新浮现了出来。

当时,对方已经明白戴思舟打定了主意要和自己同归于尽,距离太近,又没有办法躲避,他惊恐万状,莫可奈何地不停催动子弹,只希望戴思舟坠机。

直到眼睁睁被戴思舟的飞机撞上,飞机机头轰然一声立马起火,戴思舟看到对方无法理解又恐惧到狰狞的脸,忽然笑了,以一杀二值得,两个人的飞机在空中同时解体了。

戴思舟曾经听很多长辈说过,人在濒死的时候,眼前会闪过人生的重要的片段,外公外婆父母飞快在脑海里闪过,他忽然好像听到旁边有人在激扬的合唱凌云御风去,报国把志伸。遨游昆仑上空,俯瞰太平洋滨,看五岳三江,雄关要塞,美丽的锦绣河山,辉映着无敌机群是独属于民国空军的歌。

那一日他们大队在校训之石下合照,他听到的就是这悦耳歌声。

那好像是自己和队友林飘风,王念恩,沈潭,黄从周,章维钧的唯一一张合照,他们意气风发,搭膊而笑,当时身边的战友每天都在减少,死亡的云雾已经压住了他们的眉间,他们知道早晚轮到自己。

但是得一天就是多一天,他们无畏无惧,要笑着向着死神走去,令死神也感到恐惧。

那一刻他觉得恐惧,亦觉得坦然,他知道不只是他这么做,苏联莫斯科保卫战的年轻人们,在法国反抗德国统治者的地下党们,扛住了德军轰炸的伦敦市民们

世界各地反抗的人都在向死而生,全世界都是自己道义的同盟者。

那下坠的一刻和现在想来是紧密关联的。

原本准备看他歇斯底里大闹的任天亮见到如此反常,反而不安了。

顾云霄看了他们一眼,立刻知道他们有些内疚,因为失职没有护住他。

他便说:我准备请两天假。避一避,顺便回家看看。

任天亮道:你之前放了两天假了!你干脆给自己放个暑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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