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1 / 2)
包括顾羿在内,没有任何人想去打扰,这时候出手,对徐云骞来说是一种污辱。
他们看向了梅望溪,对方没有倒下,九十六斤重的天石重剑撑地,两手按在剑柄上,撑着他沉重的身躯。他身形魁梧就像是一尊不朽石像,双目圆睁瞪得很大,眼球都几乎脱落。仔细一看才能看出来,梅望溪咽喉处有一道剑痕,极其细小,伤口如同一枚绣花针。然后那伤口陡然裂开,鲜血逐渐沁出,顺着脖颈流下,滴滴答答落在青石板路上。
梅望溪以一把九十六斤天石重剑闻名,一生杀人无数,哪怕到了这种地步人们总觉得他还会有后招。
众人等了很久,都没有看到梅望溪动一动手指,这时候他们终于认清楚一个事实:梅望溪已经死了,死在徐云骞手里。
片刻之后徐云骞睫毛颤了颤,左手以剑撑地慢慢站起,他的白衣上沾着血迹,衣袂迎风飞舞,如同庙宇壁画里描绘逐鹿之战胜出的仙人。
在江湖上闯荡的,大多都是想要个名号,日后到了风烛残年时跟人说起自己的当年,想当年我如何如何,配上二两好酒,添油加醋唬一唬后辈小生,好歹有话可说。经此一役,后人再谈起那一段江湖,总是绕不开徐云骞的名字。
徐云骞,师承正玄山掌教王升儒,登孤山文渊阁七层,十九岁下山,下山第一件事,杀了位列天下十大第十的梅望溪,一夜之间名动江湖,风头无两。
作者有话要说:好喜欢写互相陪伴成长的文呀,师兄弟人生中最重要的节点他们都在彼此身边,小师弟陪着校花走向武道巅峰,校花陪着小师弟复仇~
这几天剧情线跑的有点多,尤其是打斗戏有点多,希望你们不要看烦,看校花打架也很酷的!等感情戏的也不要急,接下来就有感情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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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喂药
徐云骞只能支撑自己站起来, 接着就陡然脱力,梅望溪不是等闲之辈,他几乎耗光了自己全部内力, 他膝盖一弯,然后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顾羿接住了他。
顾羿一看徐云骞已经晕死过去,探了探他的脉搏,松了一口气,虽然重伤但心脉没断。旁边的薛林海之前一直愣着, 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赞道:你师兄真牛,明日江湖十甲子要改了。初出茅庐,十九岁的年纪下山第一件事就杀梅望溪, 这什么样的魄力?徐云骞的名号明日就能响彻江湖。
顾羿之前没怎么见过徐云骞动手,更别说见过徐云骞杀人, 但他并不震惊, 好像师兄就该这么强。顾羿根本不在乎徐云骞到底是天下第几,把徐云骞背在身后, 对楚红道:老板娘,开间房。
楚红连扇子都没摇, 脸色很难看,不知道是不是还未回过神来, 顾羿道:老板娘?
楚红的表情很冷,眉头一压,顾羿对杀意很敏感,他想起楚红曾说跟师父有仇,后退一步, 将徐云骞护在身后,时刻提防着这古怪的老板娘要动手。楚红像是定了定神,看清楚了眼前人是谁,又换起那副广迎天下客的笑脸,一伸手道:十两。
这一笑太僵,顾羿眼睁睁看着她变脸,皱了皱眉,觉得这老板娘不是个善茬,可乐秀镇上只有这么一间客栈,他一时间没有什么可以选择的余地,道:先住再付。
楚红像是有一身皮囊随时就能换上身,一颦一笑之间已经跟第一次见面时没什么分别,道:这么贵都敢住,真有钱。她一弯腰,道:贵客里头请。
富贵楼几乎被拆了大半,楼梯从中间裂了个窟窿,他们被安置在后院幸存的厢房里。顾羿自己跟在沈书书身边学过三年医术,学了个半吊子,但也比普通江湖郎中好上不少,开了个方子让客栈伙计抓药去了。
师兄身上的伤口简直触目惊心,当时他在正玄山很好奇师兄衣领子下头是什么,现在看到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布满了白玉一样的肌肤上,纵横交错的,尤其是梅望溪的那一剑,从左到右,就印在他心口,想来都后怕,就差一毫,只要梅望溪再前进一步,师兄断了心脉,那就真的白日飞升去当小神仙了。
顾羿从未这样近距离看过徐云骞,手指一寸寸摸过他身上的疤痕,在烛火的映衬下竟然觉得有种狰狞的美感。
顾羿下山时曾对徐云骞说:我在江湖等你。这句话本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徐云骞竟然真的来了,师兄对他到底是如何呢?
当年在正玄山,徐云骞照顾他是因为王升儒所托,那现在呢?没有师父的命令,徐云骞为什么还愿意挡在自己身前?他为什么来找自己?
顾羿盯着徐云骞眼角的那颗小痣,从小他就在揣摩师兄的想法,但有时候实在是琢磨不透。
如果师兄一辈子这样也挺好,就算断了手脚一辈子卧床了也行,这样能依赖着他,离不开他。
顾羿坐在床头百无聊赖地想着,他好像从小脑子跟人不一样,想事情是一段一段的,做事更是全凭心情,他思绪有一搭没一搭,也并不想弄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终于想明白一件事。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这次他不会轻易放手了。
顾羿寸步不离守着徐云骞,这客栈太古怪,老板娘的性子让人琢磨不透,他可不敢放任师兄一个人躺在这儿。过了两个时辰,店小二端了一壶药来,顾羿试探了一下温度,确定没下毒才端到床前。
给昏迷的人喂药是最难的,舌根紧紧压着,顾羿试了好几次撬开徐云骞的嘴,可药汁大多数都喂了床。顾羿没想过要去找根芦苇管子来,他想师兄迟早都是他的,有肌肤之亲只是早晚的事,索性喝了口药,准备给他嘴对嘴渡过去。徐云骞的嘴唇很薄,顾羿捏着徐云骞的下巴,有一种自己在亵神的错觉。
他距离师兄越来越近,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微弱的呼吸,就在这时,徐云骞的睫毛一颤,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徐云骞这人没有表情的时候显得很不好惹,像是山间猛禽突然睁了眼。两人挨得太近,差点就能碰到鼻尖,但在徐云骞的目光下,顾羿根本不敢造次。不敢造次,也没有退开,就保持这个距离,像是小时候挨着师兄睡觉,知道什么样的距离最安全。顾羿一动不动,一手撑着在徐云骞脸侧,嘴里含着药汁,呼吸全然洒到师兄脸上。
徐云骞静静瞧着他,看他像个长大的狗崽子,眼底的那股狠劲儿漫出来,毫不掩饰他的眼神,像是盯着一块肥肉,随时随地准备扑倒生吞活剥。徐云骞面不改色,顾羿那点威胁很不够看,问:你准备干什么?
我准备干什么?
他想干的事可太多了。
可是不能干。
顾羿眨了眨眼,又换上了一副笑脸,好像是心中的猛兽悄悄爬回黑暗的洞穴。顾羿收回了手,咕嘟一声,自己把药咽下去了,然后皱了皱眉,好苦。
徐云骞嘴角扯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来,太久没见,觉得顾羿变了很多,又觉得他没怎么变,跟小时候一个样。顾羿身上还穿着周祁的衣服,世子爷的华服剪裁立体些,勾着顾羿的腰线,左侧有一道两指宽的伤痕,徐云骞眼神沉了沉,猜不透是什么意思。
顾羿放下药碗,道:药给你放在床头了。
徐云骞问:你多久没换衣服了?
徐云骞醒来最关心的竟然是这个,也不问问梅望溪最后怎么了,行,是他师兄,没被人夺舍。
顾羿穿着王世子的衣服四处奔波,翻过山越过岭,泡过人血打过架,实在谈不上什么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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