诬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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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边疆前一天,阮瑶照旧假装去上班,实际还是去买东西。

买来的东西依然放到知青办,然后磨蹭到日落西山才慢悠悠回家。

阮父如平时那般,下班后和大院的人一起回家。

其他人明显能感觉到阮父今天心情很不错,便打趣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阮父笑着说没有,嘴角却控制不住往上扬起来。

今天王主任跟他说,等以后成了一家人,他就向厂长推荐他当小组长。

他当了一辈子工人,没想到临老还能混个小官当当,让他怎么能不高兴?

只是这事暂时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众人看阮父不愿意说,也没有继续追问,大家说说笑笑回到家属大院。

在家属大院门口,一行人撞上了同样“下班”的阮瑶。

阮父当下拿出做父亲的架势,训话道:“怎么现在才回来?作为女人就应该勤奋贤惠一点,下班后早点回来做家务活,要不然以后嫁人了,婆家肯定要说我们没有教好你!”

阮瑶看煞笔似的,嘴上却乖巧道:“我知道了。”

阮父看她听话很满意,加上这两天她又开始帮忙干家务活,早已想不起前天晚上那点不安。

女人就应该依附男人而活,居然还想跟男人平分半边天,笑话。

就在这时,里头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

“大志你快告诉妈妈,这肮脏东西到底是谁拿给你的?”

众人走进大院,只见房文丽手里拿着一张纸,正在询问她的傻儿子王大志。

王大志是钢铁厂车间王主任的侄子,小时候烧坏了脑子,智商就跟四五岁的孩童一样,平时老喜欢过来这边的大院玩。

这会儿王大志流着口水,一副痴傻的样子:“不、不知道。”

房文丽气得浑身哆嗦,但还得哄着儿子:“好孩子,你再想想,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人把这种东西拿给你的?”

阮父自从得了王主任的话,心里已经把自己当成王大志的岳父,这会儿看到这情景,他自然是要过去问一声。

于是他迈着脚步走过去问道:“房大姐,大志怎么了?”

谁知房文丽还来不及回答,王大志一个回身,看到阮父身后的阮瑶,顿时眼睛一亮,撒腿奔跑过去,然后一把抱住了——

阮父。

阮父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笑了起来,眼角的鱼尾纹堆成一团:“好孩子,你就这么喜欢叔叔啊?”

王大志朝他伸出手:“诗歌,给我诗歌。”

这个丑大叔后面的漂亮姐姐告诉他,只要跟这个丑大叔要诗歌,他就会给他大白兔糖吃。

阮父一脸懵:?什么诗歌?

只是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声河东狮吼从王大志身后暴起:“好啊,好你个阮彦根,原来是你把这艳诗给大志的!”

“你这丧天良不要脸的肮脏东西,我家大志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陷害他?我跟你拼了!”

阮父:??

房文丽冲上来一把推开儿子,对着阮父的脸伸手就挠。

阮父“嗷”的一声,脸被抓了好几道红痕,痛得倒吸凉气:“房大姐你冷静一点,我什么都没做,哎哟……你别抓脸。”

大院的人都被这一幕给震惊了。

尤其阮瑶,被吓得歪倒在一个大妈怀里,小脸一片苍白。

就在大家怔愣之间,房文丽又把阮父的脸抓了好几道,还扇了他一巴掌。

阮父羞愤不已,只是看在王主任的份上,他不好还手,只好一直躲闪。

还好大家很快回过神来,迅速将两人拉扯开。

正好这个时候阮母下工回来,看到阮父的脸被抓成这样,不由怒了:“房大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要这样动手动脚?”

房文丽怒气未消,从口袋里掏出刚才那张纸,对众人道:“大伙给我评评理,我刚才下班回来,看到大志手里拿着一张纸,我拿过来一看,被躁得脸都红了,你们看看这里头写了什么,我可没脸念出来!”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拿了过来,配着粗犷的嗓音念了出来——

“你曼妙的身躯

在莲叶间躺着

是怎样的巧夺天工

才能捏造出你这样的人间尤物

你的酥xiong让我颤抖”

诗歌念完,大院如同死神来一般寂静。

随即一个大妈红着脸骂了起来:“呸,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没听过这么不要脸的东西!”

其他小媳妇们纷纷红着脸跑回家,免得继续被脏了耳朵。

房文丽咬牙切齿道:“我刚才一直追问大志这纸是谁给他的,他一开始说不知道,直到看到阮彦根,刚才他跑过去说什么大家都听到了?”

阮父极力否认:“我没有,我没有写过那样的东西!”

阮母红着脸把纸张拿过一看,顿时像被掐住脖子的鸡,没了声音。

房文丽也不跟阮父辩论,转身看着儿子:“大志,你告诉妈,这张纸是谁给你的?”

王大志指着阮父:“诗歌诗歌。”

此时在王大志的心里,诗歌=大白兔糖。

一听这话,大院众人顿时对着阮父和阮母两人指指点点,眼底满是鄙夷。

阮父气得浑身哆嗦:“我没有写过,你们不能冤枉好人!”

被吓得脸色苍白的阮瑶突然开口了:“我也不相信我爸是这样的人,我听说公安同志能辨认笔迹,要不我们叫公安同志过来认一下吧?”

阮父还没有出声,阮母就叫了起来:“不可以,不可以叫公安同志!”

这话一出,让原本对阮父人品有几分信心的人也不由怀疑了起来。

王大志毕竟是个傻子,他的话不能作准,可现在阮母这个样子,摆明着就是做贼心虚啊。

阮父简直气炸了,怒吼道:“你干嘛要阻止公安同志过来,你这是想害死我啊?”

阮母瞪了他一眼,把纸拿到他面前,咬牙切齿的:“你看看这字。”

阮父瞪眼一看,血色霎时褪去,白得好像鬼。

纸上面的笔迹是他的!

他写字习惯性在尾巴的地方点一点,还习惯性往左勾。

这就是他的笔迹,但他真的没有写过这首诗。

况且是这么露骨的诗!

还是阮母脑子转得快:“我想起来了,这首诗是我家老阮从外头捡到的,本来想去举报的,谁知道捡到那张纸被我洗衣服的时候洗坏了,他没办法只能把诗歌抄下来,谁知道昨天被他给弄不见了,原来是被大志这孩子给捡到了,但这诗歌真的不是他写的。”

阮父怔了一下,连连点头:“没错,就是这样,诗歌真不是我写的,我就是一个粗人,我哪里会写诗歌?”

老子信了你们的邪。

房文丽翻白眼:“诗歌要不是你写的,你刚才干嘛不说?”

阮父这会儿已经稳下来了:“这不是你二话不说上来就打我?我连是什么诗歌都不知道,哪里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看你把我的脸抓成啥样了?!”

房文丽看着他比被花猫抓过还厉害的脸,也有些心虚:“就算诗歌不是你写的,但你让大志看到这样的诗歌就是你的不对。”

阮母连忙附和道:“这事是我家老阮疏忽了,回头我们肯定上门道歉,只是这诗歌真不是老阮写的,你们要是不信,今天我就撞死在这里以示清白!”

说着她就要去撞墙,但被众人给拦下来了。

其实大家没有证据证明这艳诗就是阮父写的,再者大家认识那么多年,没必要闹到家破人亡。

于是这事情就这么算了。

只是这事情真的能这么算了吗?

走在他们身后的阮瑶唇角勾了勾。

答案自然是——不可能。

**

回到家里。

阮母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你是怎么回事,平时写诗歌就算了,干嘛要写这么丢人的诗歌?还弄到外头去,你是嫌自己命太长吗?”

两人之所以那么心虚,除了笔迹一样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阮父平时的确会写一两首诗歌。

而且全都是写给阮母的,只是没这么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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