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我。」
当时他拋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因为走得太仓促,所以他来不及,也没能看见她迷离的眼神,以及眼底渐渐浮现的绝望。
──那是对世间的一切都不再期望、不再相信,已经死透了的无奈。
巧阶剧烈的颤抖着,泪水疯狂从眼里涌出,无法控制。
是他害的。
如果他没有拋下她,到帝都去追求功名,她就不会死了。
如果他执意留下,在这里陪伴她、照顾她,她就不会因蜂拥而上的绝望,落得身心被重重压垮,最后走上了绝路。
都是他……都是他……
巧阶在笑顏墓前,不吃不喝、衣不解带的足足待了十日。
期间,老妇不知来探望了他几次、给他送了几顿饭,可巧阶一口也没动。最后,老妇只好问他有什么需要,让她这个不中用的老人家也能帮上一点忙。
「给我纸墨就行了,多谢姥姥。」
巧阶就坐在墓前,摊开纸,开始一笔一画描绘着笑顏的模样。彷彿要将自己无处宣洩无人倾诉的浓烈情感都刻画在纸上,一次又一次的重叠着思念。
直到了第十天,该回朝了,而笑顏的绘像也完成了,他才从后院离开。
「小公子,你要节哀啊……」
老妇不安的看着巧阶苍白的脸孔,劝道。
巧阶向她倚了倚身。
「多谢姥姥照顾。我将择日,将我妻遗体火化,带往帝都安葬。」
我妻,这是世上最甜蜜美好的字眼。
可从这个伟岸男子的口中说出,却渗透着无限遗憾和刻骨的浓浓眷恋,以及对那人无尽无边的思念。
怀悠一年,宜帝嘉尹遇刺驾崩,太子莫凌与三皇子怀育争权。怀育得旗下门客相助,顺利继位。后封文状元巧阶为右相,门客靳辰思为左相,其馀门客加官晋爵。定原都为首都,改年号怀悠,是为悠帝。──《益‧怀悠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