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芳草17逃亡下双更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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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从容不迫的谢明敬,此时也明显惊讶于谈霏的出现。

明明在地牢中早已挑断他手脚的经脉,他为何还能握鞭?上次剜出心头血也是,谈霏似乎有着超乎常人的恢复力……又好像是,根本没有受到实质伤害。

“你们看不见他吗?还不快把他拿下!”

他一声令下,周围被谈霏杀气逼退的弟子们才恍然醒来,拔剑就将他围在了中间。

薛双霜心中焦急,眼见着那些弟子的剑向谈霏刺去,刚想要动身,手腕就被谢明敬一把握住。

他没有收敛力气,几乎要将她的腕骨捏碎,嘴角噙着笑:

“双霜,我们接着成亲。”

她抬起头,看向坐在高处的谢惊砚,他作为谢氏家主,在这场婚礼中始终表现的意兴阑珊。

而此时,看着谢式弟子围攻他的亲侄儿,他反而双眸放光,显得兴味盎然。

肩膀一沉,她已经被谢明敬强按着跪下。他的手也顺势扣上了她的后颈,想要采取强硬的手段使她低头,完成叩拜礼。

然而一向柔弱怕疼的薛双霜,此时硬是抵住了他的力气。

她紧咬着的下唇,已经流出了比口脂更鲜艳的红,可她始终一声不吭,不愿低下头。

她知道按照自己此时的处境,不该再惹怒谢明敬。可听着身后谈霏一次次地挥鞭,想起他那双含着泪的浅褐色眼眸……她生出了从未有过的勇气,好像这样抵抗着,她就是与谈霏并肩作战,而不再是独留他一人。

谢明敬目光沉沉,松开了手,她白皙羸弱的后颈上便现出了可怖的青紫指印。

他倏地笑了,那声音极轻,落在薛双霜的耳边,却像是一道催命符。

“你啊……总是有办法让我改变心意。”

“父亲,今日谢明非已满十八生辰,就在这里取出他的脊骨,如何?”

谢惊砚看着谈霏的动作越来越慢,原本还带着兴趣的眼神一暗,一双浅瞳无悲无喜,随意地朝谢明敬点了点头道:

“娶亲之日,你不嫌晦气就行。”

“哪里晦气了?这是最好的贺礼——”谢明敬一双狭长凤目此时微微眯起,像是即将进攻的猎手,饶有兴致地望向仍旧跪坐在地的薛双霜,笑道:“这能让我的新娘乖乖嫁给我。”

薛双霜已经感觉不到后颈和嘴唇的疼痛,满脑子都是那句“取出脊骨”。

脊骨为修仙之根本,一个人是否有成为修士的机缘,基本上就看其根骨如何。而谈霏一直以来都有着剑骨天成的体质,可灵窍被封,连基本的运气都无法修习,也就更无从体现作为天生剑修的天赋。

之前谢明敬就提过一次,他要取出谈霏的剑骨。

看谢惊砚的态度,他早就知道谢明敬要这样做。再联系到谈霏无故被封锁的灵窍,体质差到无法修习剑术的传言……

这或许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猎杀。

原本打算趁回新房的路上逃开的计划彻底告吹,薛双霜试图呼叫系统:“系统,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救他,我现在根本没有机会,也没有能力阻止这一切。”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眼睁睁看着谢明敬携着剑,走向已经不敌众人而被架起的谈霏。

穿过人群,他们的目光就这样交汇。

“宿主,会有转机的,只要你不放弃,谈霏就一定能活下来。”

这是系统第一次在重要场合给出了确定的希望,薛双霜原本慌乱的思绪稍稍清明,可又止不住的担心:

系统令人怀疑,那么它所说的转机,可信吗?

“谈霏,你的命倒是贱,怎么都弄不死啊……”谢明敬抬起剑,剑刃缓缓划过谈霏的脖颈,留下了一道血痕。

谈霏之前私下练习的御鞭之术,在灵窍解封后已然有了极强的杀伤力。周围的谢式弟子皆是身上挂彩,还倒下了一片。可他终究是寡不敌众,腰腹中了一剑后,便被人抓住漏洞擒住了。

此时他的银鞭已被人夺走,浑身都是伤口,可他仍然执着地望着不远处凤冠霞帔的薛双霜。

在地牢的叁天,谢明敬轮番折磨他,不仅将他的手筋脚筋挑断,还一次次地刺伤他——可就是不杀他。

到了今天早上,谢明敬没有再来。看守他的弟子在门外谈笑,他们说谢明敬要娶亲了。

这些天他受了许多伤,也从未止血治疗,可依旧是那样,不知缘由的,他从未感受过绵长的疼痛,每次过不了多久,伤口就会开始愈合——而且越是严重,自愈越快。

听见谢明敬娶亲的消息,他已经笃定了新娘身份,竟是趁看守弟子喂水之时,生生挣断了谢式玄铁打造的镣铐,夺回了银鞭。

手腕上的血滴了一路,可他不敢放慢脚步。

薛双霜应该是他的妻子。

取出脊骨……他会死掉吧?

身体的疼痛渐渐麻木,可灵魂上却是更深的撕裂,谈霏痴痴地望着薛双霜,终究开始倒下。

这嫁衣很漂亮,可惜再没机会为他而穿。

那缀满鲜花与红绸的绞架,绑上了一个满身是血的俊俏少年郎。

薛双霜也被捉到了跟前,被谢明敬抵着头,逼迫她仰头望着即将赴死的谈霏。他被绑在上面,低垂着脑袋,可那双眼睛却是泛着水光的,他张了张嘴,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叫着她的名字:

“双霜……”

不过是一句轻声的呼唤,她的眼泪就纷纷雨下,拼命摇晃着脑袋,哭喊着:“谢明敬,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这样做……”

谢惊砚此时已经走上了绞架,他的手中的剑,剑身通体漆黑,仿佛带着滚滚死气。他开了口,声音低沉又清晰:

“兰泽谢式少主谢明非,残害同门,穷凶极恶,今日施以极刑,以示惩戒。”

没有任何缓冲,那把剑就直直地捅进了谈霏的心口。

人人都面露不忍,薛双霜更是感到绝望。

她什么都没有做到,没有出现转机,没有奇迹。

可等了一会,谈霏却并没有表现出想象中的痛苦,就连谢惊砚似乎也感到惊奇。刚抽出剑,身后就是一枚流矢擦着他的面颊而过。

一批同样穿着谢式门服的人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和在场的弟子们厮杀了起来,就连谢明敬,也被迫加入了乱斗。

“兄长,好久不见。”

谢惊砚刚转身,就对上了一个长相与谈霏有七分相似的男人,他勾了勾唇角,也寒暄道:

“惊溪,你这是何意?”

明明是两句很正常的话,可说完,他们就不管不顾地打了起来。薛双霜瞄准时机,冲上去就解开了束在谈霏身上的绞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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