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值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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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她疼得实在受不了了,“啊”的一声挥舞着双手一跃而起,睁开了眼睛。

入眼处,却是一处卧房,房间不大,却仅一桌一案,墙壁也是素白,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的。

正疑惑间,却听耳畔有男人低沉着声音问道:“醒了?”

商娇心里一惊,忙抬头循声望去,便看到倚在床头,正凝视着她的胡沛华。

“这是在哪儿?”她环顾四周,问。

“这里是廷尉署的后苑。”胡沛华淡淡应了一声,便缓缓站起身,向她走了过来。

走到床边,他俯头,看着床上拥被看着他,略显几分惊慌的商娇,直入主题:“说说吧,你今日为何会来廷尉署?”

边说,他边坐了下来,伸出一只手指,坏心的碰触了一下她伤痕累累的手指。

“啊!”商娇只觉被胡沛华触过的手指如被火燎了一下般火辣辣的疼,痛得一声惨叫,又不敢去碰伤指,只得咬着牙静待那一阵疼痛过去。

恨恨瞪了面前一脸似笑非笑的胡沛华,她气急败坏,咬牙切齿地低吼:“你干什么?”

胡沛华听到她的嘶吼,略显阴沉的眸子闪过一丝黯然,盯着她的脸,缓缓道:“那你又在干什么?”

边说,他边伸手,揽过商娇的脖子,一把将她拉到自己面前,目光灼灼的打量着她,“商娇,前两日我与你说的话,你没听懂是不是?”

他明明已经告诫过她,这是胡沁华与高淑妃之间的私人恩怨,这一次,胡沁华早已是打定主意,欲借此时机,一举除掉高淑妃这个横亘在她心头的心病,连同高氏一族,全都脱不开干系。

所以,他让她不要管,避之则吉。

——更何况,那些人,她救不了;那些事,她也管不了。

可她倒好,不仅没有事不关己远远走开,反倒自投罗网,将所有罪名揽在自己身上,哪怕抛却身家性命不顾,也要去救她想救的人。

胡沛华已不知是该嘲她痴情,还是该笑她痴傻。

商娇只淡淡瞟了胡沛华一眼,死命地从他手下挣脱出来,然后与他四目相对,轻声却无比坚定地道:“我自然明白你话里的意思。但胡沛华,我也告诉过你,有些情意不是假的。陈子岩待我,有恩、有情,这些我一生都不敢或忘。你与胡沁华铁了心要整治高淑妃一族,这是高淑妃自己造的血债,我可以理解,我也可以置之不理……

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把陈子岩及他的一家牵涉进来!你们都知道,他是无辜的!他只是一个商人而已,每日每时,都只知辛苦经营,所图不过是上奉自己母亲,下养商行众人而已……他有什么错?婚姻与一生的幸福,你们要剥夺,如今连他的性命你们也要剥夺?”

说到此处,商娇抑下心中悲愤,许久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待心情平复了一些,她垂了眼皮,扯出一丝浅浅的嘲意,又道:“其实,此事若说到底,兴许胡沁华最该怪的人,反倒是我。若当日在西芳庵,她不是为了救我答应你入宫之事,之后这一切,兴许便都不会发生,她的父亲冯老伯也不会死,她依然会是那个温柔、娴静,只想一心侍奉佛前的穆颜……”

回忆起往事,想起曾经与穆颜的交浅言深,商娇颇为伤感。

轻轻抬袖一拭眼角,她继而又道,“所以,这件事,我思前想后,也只有我来顶罪,才是最妥贴的。

胡沁华于我有救命之恩,她也时刻惦记着,害怕我将她和悯儿的真实身份暴露出来……而陈子岩也对我有恩、有情,这些我亦不能辜负……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便是由我出面,顶下毒害太后的罪名——一旦我死了,子岩便能得救,胡沁华也能彻底放下心来……

至于高淑妃与高氏一族,太后已殁,舒氏一门没落指日可待,高氏没了靠山,又经此一役,自然再不会是你们胡氏的对手。只要胡沁华继续得到皇上庞爱,稳坐贵妃、太子生母之位,将来必位尊权重,甚至母仪天下。届时,她想如何处置高淑妃及其身后的高氏一族,不过她兴之所至的一句话而已。所以……”

她看着胡沛华,从容中带着无比的郑重,甚至还些小小的哀求,“胡沛华,我请求你,请求胡贵妃,以我一命相抵,放过陈子岩一家吧!”

说罢,她自床上起身,第一次向着胡沛华重重跪下,郑重的磕了一个头。

胡沛华紧蹩双眉,听商娇说完,也不知心中是何滋味,谓然长叹。

“看来,所有的事情,你倒是分析得透彻,也想得明白。”他摇头叹道,看向商娇的眼中,不由自主的泛出一抹不忍之色。

“可商娇你是否想过,人都只有一条命,你这样舍弃自己去保全一个不属于你的男人,这样做值得吗?”

届时,她死了,不过一具枯骨,埋在地里遭受虫咬鼠噬;而她救下的人,却有妻有子,继续享受着自己平静安逸的人生……

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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