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了凌枫辰的家中,尚书府他们可说是熟门熟路了。沿着府中右路来到了后庭,只见在这六月艳阳的照耀下,绿草如茵,宽敞的庭院中只见一群少年跑跑跳跳,朝气蓬勃的欢笑声让三俊想起了儿时回忆,好奇地走近。
平坦的空地上,只见场中一皮革製成的圆球在凌空起舞,这群孩子正在踢蹴鞠。
说到蹴鞠,三俊也是箇中好手,玩法除了有「两队双门制」,场上队员各十二名,踢鞠入对方球门多者胜。也有在中央隔着一名为「风流眼」的球门,双方在球不落地的情况下,将球踢过风流眼的次数多者胜利。
但见场中并无任何球网,他们应是採用白打规则。这种无球门的散踢方式,比赛项目为花样和技巧,表演的招式越多越精彩,分数也越高,以轻巧灵活取胜。
却见此时场中轮到一女孩表演,这姑娘约莫十三四岁,身着紧身短衫,生的眉清目秀,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
但见她一脸自信地运起球,蹴鞠在那小巧的靴尖似是有了生命般灵动起舞。拐、躡、搭、蹬、捻毫不含糊,颇有巾幗不让鬚眉之势。
接着娇足轻点,身躯随着巧妙的步伐,像是用上了轻身功法,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最后身躯一倾,以一招「双肩背月」作结。顿时迎来满场的喝采,傅宇轩更是忍不住喝了声:「好!」
几位少男少女见到三人在旁观看,纷纷迎了上来。刚刚那女孩跑在最前头,兴奋地笑到:「大哥、希淳哥哥、宇轩哥哥,你们怎么来了?」
原来这凌枫辰有一对孪生的妹妹和弟弟,唤作枫晴和枫朗。
凌枫辰摸了摸凌枫晴的头,笑骂道:「怎么还是这么好胜?你连踢个蹴鞠都要偷用凌云三步。」
凌枫晴像做坏事被抓到的小孩,赶紧挥了挥手,比着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哥哥你小声一点,别让他们听到…」
凌枫辰莞尔一笑,说道:「好,哥哥带希淳和宇轩至厅中议事,你们好好地玩。还有,你一女孩儿家别整日弄得脏兮兮的,待娘看到你又跑出来和枫朗他们踢蹴鞠,少不了又要唸你几句了。」
看到凌枫晴嘟起嘴来,似是要抗议什么,傅宇轩忙道:「踢蹴鞠好啊!这女子也是要出来活动活动。我们枫晴活泼矫健,可不似其他大家闺秀那般娇娇弱弱的,连太阳也晒不得。希淳,你说是不是?」
刘希淳忽然被傅宇轩一唤,犹自回神。
只见凌枫晴张着大大的眼睛正期盼地望着他,昔日那可爱活泼的小女孩,如今以出落得亭亭玉立,也忍不住对她笑了笑,吟道:「蹴鞠当场六月天,香风吹下两嬋娟。汗沾粉面花含露,尘拂蛾眉柳带烟。翠袖低垂笼玉简,红裙曳起露金莲。几回踢去娇无语,恨煞燕京美少年。枫晴,看来你的迷踪步像是大有长进呢!」
凌枫晴得意地道:「大哥你瞧,两位哥哥可都称讚人家,就让我继续玩嘛!我知道你一定会在娘面前帮我说话的。」
凌枫辰无奈的笑了笑,只能道:「好吧,你们自己注意安全。枫朗,看好你姊姊,别让她玩得太过头了。」便带着刘希淳及傅宇轩向厅内行去。
凌枫辰的书房里掛着一幅幅的丹青,无一不是名家之作。岸上各式棋盘陈列,木质、铁质、琉璃棋具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副金棋盘。
凌枫辰取了一副象牙棋具,搁至木桌上便要和刘希淳对弈。傅宇轩道:「枫辰,我看希淳的状态如此不好,你赢了也胜之不武吧。」
刘希淳听了道:「我怎么不知道我状况不好?难道这下棋还要看日子?哪里来那么多藉口。」刘希淳一面说着一面取出棋子。
凌枫辰撇撇嘴道:「是呀,这下棋讲究的是过程,如此在意输赢难怪你总是下不过我俩。」准备就绪两人便开始的第一回合的奕棋。
间敲棋子落灯花,一个时辰过去了,刘希淳竟然三场俱输。
傅宇轩摇摇头道:「希淳,从未见你败的如此彻底,还说没有心事。我们兄弟也不用见外,老实说,是不是因为洛姑娘?」
原来,这走棋落子,讲究的是静心沉思。平日刘希淳平和从容,举手投足尽显瀟洒,这赢棋也是赢得云淡风轻。
但今日却见他局未过半却已额角生汗,双眉紧蹙,的确是颇为不寻常。因此连旁观的傅宇轩都瞧不过去了。
见刘希淳还想闪躲,凌枫辰连忙道:「希淳啊,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棋艺可胜过我的人,但你若再这样下去,与你对奕也没什么乐趣。我便直说了,今日我俩找你来便是要助你捋清楚这事的。大家兄弟一场,便将事情说出来让咱们参详参详。」
刘希淳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从小到大,纵使面对再困难的事,总有自信能找出解决之法。但近日,到幽兰园吹簫总觉得无比寂寞,甚至出现了从未体验过的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