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烟柳巷子深处,那日欲刺杀苏解愠的女子垂着头同一年轻男子讲话。没一会儿,那男子火冒三丈,破口大骂:“平日里让你做事快些快些,你偏是散漫,如今让你杀个人也能如此慢,我看留着你也是浪费粮食!”
那女子闻言,扑通跪下,恳求道:“请主上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听闻那姓苏的病了,属下这次定能取她狗命!”
男子冷哼一声,道:“姓苏的是病了,可根本不在府中,派去的探子也没有任何收获。你若想将功赎罪,我这还有一单生意。”
“什么生意?”女子猛然抬头,期待道。
男子拿出一张画像,道:“有人出一千两买此人的命,他此刻应该在去栾邑县的路上,你杀了他,就可以将功抵过了。”
女子接过画像,嘴角抹过一丝邪笑,没想到是他,这下可以报那日的仇了……
官道上,程岥坐在马车里,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家仆,家仆的车上绑着的是他孝敬父母的东西,还有一些药材要给他姑父,也就是苏解愠的父亲。
程岥从袖中拿出一根玉簪,神色黯淡。这玉簪原是八年前他打算送给苏八娘的定情之物,可那日他与父亲上门提亲却被拒之门外,不久就传来苏八娘暴病身亡的消息。后来他入了仕,见到了苏解愠,他便有所怀疑,派人去了苏八娘的坟,偷偷撬开过棺材,发现里面仅有一些衣物首饰,所以他断定,苏解愠便是他心爱的八娘。
可无论他如何旁敲侧击,苏解愠都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他一直想不通,明明是青梅竹马两心相悦,为何对方忽然冷淡,还要假死入朝为官。
那一年,究竟发生了何事……
“大人,大人!”
车夫的喊声把程岥的思绪拉回来,他一怔,问:“你不好生赶路,唤我何事?”
“大人,驿馆到了。”车夫答道。
“本官知道了。”程岥淡淡地说。
他从马车上跳下来,环顾四周,问:“这里离栾邑还有多少路程。”
车夫道:“回大人,还有两日的路程。”
程岥微微眯眼,道:“你吩咐下去,今晚路上休岥,一个时辰后出发。”
“诺!”车夫应道。
程岥站在驿馆外,抬头望着天空,几只雄鹰翱翔。阿愠,如今你为了躲我,连自己的父亲都不管不顾了吗?不过,想想也是,你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孝与不孝有何分别?虽然我不知你有何苦衷,不过我会带你尽这份孝,你放心吧……
“大人,饭菜齐了,该用了。”车夫唤道。
第19章
程岥叹了口气,转身进了驿馆。
三日后,三人前后脚抵达了栾邑县。苏解愠在客栈里焦虑不安,走来走去。那日二哥说到了客栈之后,入住天字五号房,然后在窗口放一块白布,他便会立即出现。如今过了三个一夜,他连个人影都没有,自己又不敢出去走动,生怕遇见了那两位瘟神。二哥呀二哥,你能不能靠点谱?难怪至今娶不上媳妇儿……
忽然,门被推开,苏解愠一惊,警惕性地往后退两步,呵斥道:“何人擅闯!”
那人不慌不忙,关上房门抬起头冲苏解愠笑。苏解愠双眸放大,又道:“二……二哥?!”
来者便是苏解愠的二哥苏衍,年二十七,远近闻名的大才子。
苏衍快步上前,紧紧抓住苏解愠的肩膀,假装哽咽道:“小妹,你终于回来了!兄长我可是日夜思念你,茶饭不思都瘦了。”
苏解愠翻了个白眼,道:“二哥呀,别煽情了。我八年没有回来过这事儿不假,可你每年不都悄悄溜进彭城看我吗?”
苏衍闻言,松开双手,耷拉着眼问:“你怎么知道?我如此谨慎还是被你发现了?”
苏解愠无奈一笑,道:“二哥,本来你可以做到天衣无缝,可惜你每次来都住在谭绍家。他本来就怀疑我的身份,你说你能不暴露吗?”
“他怀疑你的的身份?”苏衍先是一惊,又笑道,“那你倒是不用担心,毕竟他对你可喜欢得不得了。”
苏解愠听了这话,脸色唰地沉下来,道:“二哥,你是不是想扶摇直上九万里?”
苏衍呲着牙,道:“不想不想,在九万里以下生活挺好的,挺好的。不过,说到怀疑,有件事得知会你。”
“何事?”苏解愠反问道。
苏衍微微眯眼,道:“前些日子我去给你扫墓,发现周围的土被动过。我觉得,怕是有人想证实你到底死没死,而且,怕不止一拨人去过。”
“什么?二哥,这么大的事情,你之前的信中为何不说?”苏解愠跳起来,急得抓耳挠腮。
苏衍倒是不急不躁,慢悠悠道:“小妹,你紧张什么,即便知道那是衣冠冢又如何?当年你可是暴病而亡,若真有你的对头来调查,为兄我有千百个理由搪塞过去,相信为兄。”
“搪塞?呵,比如呢?”苏解愠冷笑道。
“比如……”苏衍眼珠一转,道,“你得的是瘟疫,早化成灰与大地融为一体了。”
“呵……呵,真是个好理由,呵,呵……”苏解愠强忍着努力,干笑着。瘟疫?兄长,人人夸你才华横溢,学富五车,怎么你脑子被书填死了吗?万一对方说八年前根本没有地方闹瘟疫怎么办?我看你怎么搪塞!
有兄如此,吾岂能不堪忧?
片刻,苏衍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把手伸进袖中,寻摸了一会儿,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东西。
苏解愠挑着眉毛,问:“二哥,这是何物?其貌不扬且颜色怪异。”
苏衍又从袖中取出一块白布铺在桌子上,然后把那坨皱巴巴的东西展开理平整,一张人脸的模样显现。
“这这这……这莫不是……”苏解愠直勾勾盯着那东西,又惊又喜。
苏衍点头道:“没错,这便是能以假乱真的□□,这面具取百年橡树的胶液制作,即便是划痕也能与真皮无异。”
苏解愠深吸一口气,问:“二哥,你从何处讨来的这个宝贝?”
苏衍招呼她坐下,一边拿起面具给她带上,一边道:“这你就别管了,兄长自有兄长的门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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