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为其主(1 / 2)
利州。
一场春雨过后,似是将往日寒气尽数带走,枯黄的树干上,绽放的嫩芽也带来了勃勃生机。艳阳高照,也让整个山城升起氤氲之气,一眼看去却似仙宫一般,似是仙人落脚之处。
而在山城府衙之中,吕文德却是紧张不已,偶尔才敢抬起眼来,偷偷看一眼萧凤,想要知晓她的意思。
坐于高位之上,萧凤正看着手中信封。
此信乃是余玠写就,因路上多有蒙古骑兵纵横,故此委托吕文德将送来。
“哦?这是余玠的请求吗?”萧凤看完之后,方才凝目看向吕文德。
吕文德阖首回道:“没错。自蒙军入川以来势如破竹,一路上不知戕害了多少黎民百姓。而余大人怜悯众生悲苦,故此委托我前来此地,只求晋王能够派兵相助,一起击退蒙古大军。”
“原来如此。只是你也知晓,这川蜀一地,非是我封王之地。而我昔日得授晋王之位,便已然严明,除却抵御蒙古大军,不得踏出封地半步。我虽有心,但也无力啊!”一声长叹,萧凤尽吐心中埋怨。
当初她在临安之中,与众位大臣周旋时候,便曾经接受了对方提出的一系列要求。
其中,未得他人要求,不得踏出封土半步,便是其中的一项要求。
而这条例,所求的便是限制住赤凤军发展,令其无法南下入川亦或者东进踏入两湖区域。
吕文德一时想起此事,不觉感到懊恼,复有劝道:“但晋王即为赤凤军之主,应该知晓此一时彼一时。若是在此刻拘泥于这些陈腐规矩,只怕会贻误战机,反令蒙军得逞。”
“此事怎说?”
萧凤眉梢微动,有些诧异看了吕文德一眼。
吕文德眼见对方意动,旋即劝道:“晋王熟读兵书,应当知晓唇亡齿寒的道理。而这川蜀一代甚是丰饶,其地亦有近千万人口生存于此,而于外部莫不是天险绝道,极难攻破。故而有人曾言:天下未定而蜀先定,天下未乱而蜀先乱。若是此地为蒙古所占,不知晋王以为会如何?”
眼见萧凤神色沉重,吕文德再次说道:“那对方便可以此地为根基,进而南北夹击,届时不知晋王打算如何抵御?”
“你这说辞,倒也有些道理。”萧凤坦然回道:“但是你也应当知晓,无规矩不成方圆。我既然与朝中大臣约定,那断无毁约之理。否则若是被朝中重臣所知,只怕一个嚣张跋扈,是免不了了。”
吕文德本来听着有些期颐,但听到后面推脱之言,顿感气馁,复有打起精神再度劝道:“晋王殿下。你也知晓那临安远在万里,对川蜀之事如何尽知?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等若是继续拖延,少不得错失良机,反被蒙军所趁!”
“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但是我和临安早有约定,岂可因此妄开他例?”萧凤摇摇头,又见吕文德面有失落,又道:“但感念尔等衷心为国,我也愿意慷慨解囊。在攻克利州时候,我等曾经自蒙军之中缴获一批军火,若蒙不弃不置可否接受?”
“那在下这番谢过了!”吕文德故作欢喜连忙拜下,但心中却是存有埋怨,暗暗想着:“这些军火不过杯水车薪,便是受了又能改变什么?”只是他唯恐得罪赤凤军,故此只有连连道谢。
自堂中退下,吕文德一脸悲愤,心中暗暗想着:“若是没有赤凤军相助,那我等又该如何抵御蒙古大军?”
正在此刻,萧景茂却自门外走入其中,眼见吕文德神色恍惚,不禁感到有些诧异,问道:“看样子,你似乎找到了主公?既然如此,那情况如何?”但是那吕文德却似木桩一般,浑然没有听到萧景茂问话,径直朝着远处走去。
遥遥看着此人离开,萧景茂摇摇头,心中叹息:“唉。看样子,这一次又是被拒绝了吗?”
毕竟这些日子以来,吕文德数番前来拜访他,希望能够借此和萧凤见上一面,但萧凤却自利州之中消失无踪,直到今日时候方才自远处归来,让人弄不清楚她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又在做着什么事情。
思索时候,却从房屋之中传来萧凤声音。
“萧景茂!你找我何事?”
眼见萧凤召见,萧景茂立时祛除心中所思,将身上沾染的尘土拍去之后,便推开门扇,就见到那正坐在座椅之上的萧凤。
他屈身一拜,复有抬起头来,心中疑惑还在,立时问道:“主公,为何你要拒绝吕文德?要知道经过数月之后,那蒙军兵力已然逼至极限,若是我等在这个时候率军进攻,定然能够打的对方措手不及。”
经过数番战斗,蒙古的大军现在已然分散在四川各个地方,而事先准备的火炮也消耗许多,若是此刻进攻,纵然无法全歼对方,也定然能够重创对方,令蒙古至少十年之内,无法南下。
“我不是说了吗?还不是时候!”萧凤摇摇头,又是回道。
萧景茂却有些不懂,又问:“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秣马厉兵数月时间,麾下士兵早已经是枕戈以待,就等着踏入四川,杀尽鞑子。
但萧凤始终静待时候,却也实在是太过消磨军中士气。
“临安那边呢?”萧凤却没有正面回应,又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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