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这般决绝无情,绣芬再腆着脸上去,不仅丢了自己和惠惠的脸面,而且万一真的引发什么不好的后果,不论是纪舒华出事,还是沈惠惠出事,都不是绣芬愿意看到的。
小时候没有在白家长大,长大后也没办法重新进入白家。
她终归于白家无缘。
想到这,绣芬的手轻轻抚摸过油画书籍和颜料,最终停留在了刺绣上。
柔软的绣布,细密的针线,即便很久没有触碰,依然熟悉得令她的灵魂都在颤栗。
这一年来,绣芬去画馆的次数虽然不多,但在里头学习的欢乐时光,美好得就像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而梦再美,终归是要醒的。
刺绣才是她安身立命的本钱。
……
与去年相比,今年的夏天宁静祥和。
两个月的暑假犹如箭一般飞过。
伴随着沈惠惠开学,绣芬终于又有了自己的时间,带着颜料再次来到画馆。
不同以往过来学习,这一回,绣芬是过来告辞的。
平日里绣芬来画馆十分勤快,自从暑假后,渐渐地就不怎么来了。
别人还没什么感觉,唯有纪舒华来了两次都没见到人,着急得不行。
现在好不容易把人盼了过来,大家才刚打算把这件事告诉绣芬,结果怎么也没想到,第一句听到的就是绣芬的告别。
她竟然以后都不打算来画馆了!
所有人都震惊了,不可思议地看着绣芬。
“为什么啊,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
“画馆有人欺负你吗?”
“还是油画太难了?”
“又或者是经济问题?”
“这一年来,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就这样放弃也太可惜了!”
“有什么困难告诉我们啊,大家一起想办法,我们这么多人,一定可以解决的!”
绣芬的目光一一扫过每一个人的脸。
“没什么困难。”她摇了摇头道,“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油画这个只是兴趣爱好而已,实在是顾不过来了。”
“那就算现在很忙,以后也可以抽出时间过来啊!”
“对啊!我们这里也不是天天要报到的地方,大家都是因为兴趣爱好才聚在一起的,有空过来就行了。”
“纪老师老师上次来还一直问你的情况呢,要不你先别走,我去联系一下纪老师,你们见一面再说别的啊!”
绣芬一听纪舒华要来,立即连连摇头。
不知道纪舒华是自己的母亲,她和纪舒华就是两个无话不谈的投缘人。
然而现在知道了真相,绣芬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纪舒华了。
她也无法想象纪舒华知道真相之后的画面。
既然白家不欢迎她,她和沈惠惠注定不能回到白家,那和纪舒华之间,也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以免节外生枝。
想到这,绣芬不再耽误,立即选择告辞。
大家见她态度坚决,无奈之下也只好作罢,目送着她离开。
就在绣芬即将踏出画馆的这一瞬间,恰巧拐角有个身着旗袍的女性迎面走了进来,如此近的距离,连人都看不清,更躲闪不及,两人猝不及防之下撞到一块儿,一同摔倒到了地上。
绣芬心神不宁,摔得重一些,还好对面的人反应极快,第一时间扶住绣芬,才避免绣芬的脑袋磕到尖锐的角落。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对方显然也被这惊险的一幕吓到,连忙道歉。
“没事,没有撞到。”绣芬说着,抬起头。
当两人对视上的那一瞬,彼此都是一愣。
………………
与此同时,京都的另一端,纪舒华也在找去年寿宴上宾客的名单。
寿宴是白棋和白书举办的,宾客名单自然也得找他们要。
白棋和白书刚应对完姚铃,转头发现纪舒华也在找他们要这个,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不就一个寿宴名单么,还是去年的,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要这个?
要是别的宴会名单就算了,偏偏他们两去年举办寿宴的时候为了捞财,做了不光彩的事情。
找他们要寿宴名单,就跟揭他们的老底似的。
要是旁人找他们要这个,白棋和白书铁定要把人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