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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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室里顿时腾起一阵魔雾来,整座琉璃塔都为之颤动了,灰尘簌簌的落下来。羿宁头疼地用剑隔开了他们。

“你帮他?”燕煊声音沉了下去,似乎生气了。

羿宁绝非对宫修贤心软,阻拦燕煊也只是担心这座琉璃塔会塌下来,出了这座塔,燕煊怎么收拾宫修贤,他也绝不会去管。

但是,这争宠似的语气让羿宁反而觉得有些好笑。对付燕煊要顺毛捋,羿宁大概能摸出些燕煊的脾性,轻轻地说:“没有帮他,马上就巳时了,不是还要解毒吗?”

闻言,燕煊表情松动一些,伸手将羿宁拽到了自己身旁,那把刀锋凌厉的饮鸩贴在羿宁的腰间,有点凉。

“帮他你就死定了。”燕煊低声威胁着,抬手把羿宁的过云剑收缴了。虽然羿宁自己没有法力,可羿宁的剑依旧能对魔修发挥作用,燕煊的掌心被过云烫破了一层发红的皮肉。

羿宁皱起眉头,燕煊以为他要为此发怒,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见羿宁缓缓从储物戒里取出药膏来,扯过燕煊的手掌往上面薄薄地涂了一层药。

“不知道疼吗?”羿宁的指尖摩挲在他的手心,又痛又痒。他本是有故意刺激宫修贤的意思,可看到燕煊手上的伤,他却真的想给燕煊敷药。

并非利用、出于本意的给他敷药。羿宁发觉到这一点,指尖微微顿住了。

他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然而燕煊满肚子的火气却被他温暖的指尖一点一点地熨平了,甚至还有兴致撩起眼皮去看对面的宫修贤,恶劣地咧开嘴角轻笑,嘴上的口型看起来是在说:你师尊的手好软。

宫修贤黑着脸,攥起的拳头上布满了青筋。他的师尊,曾经也是那样对他好的。

心口酸胀,疼痛难忍,宫修贤恨不得把羿宁现在就抢回身边。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用缚仙索把师尊锁起来的,这样师尊这双手便只能触碰到他一个了。

他一定要杀了这个魔修,把师尊夺回来。

“上仙,你就不要和修贤赌气了。”柳如庚躲在宫修贤身旁,轻轻牵住了宫修贤的衣角,又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已经和修贤商量过了,往后我住在偏殿,你和修贤住在大殿……”

好一个处事大方善解人意的解语花。羿宁看着他,心头竟除了恶心,没有任何感觉。

他不恨柳如庚,因为他已经不在乎宫修贤了。

“如果你再进到我的大殿,我会让你另一只手也断了。”羿宁淡淡地开口,和燕煊待了一阵子,他也变得心狠了些。

“我说到做到。”羿宁说完这句话,浑身散发出强大的威压,直把柳如庚压的抬不起头来,硬撑着,膝盖还是磕在了地板上。宫修贤却并未出手阻止,因为他觉得羿宁是为他吃醋才会这样。

于他来说,他更希望看到师尊和柳如庚为他争风吃醋。愚钝又可笑。

柳如庚眼角流露出来的目光像淬了毒一般,死死盯着羿宁,良久才说:“我知道了,上仙。”

眼底的恨意,羿宁一丝一毫都没有错过。

甘儿旁观了全程,瑟瑟发抖地缩在燕煊身旁。好害怕,外面果然到处都是可怕的人类修士,她以后再也不要跟尊主跑出来了。

忽然间,琉璃塔顶传来了沉厚的钟声,穿透进每一间塔室。

巳时了。

婢女们纷纷起身,把长明灯内的烛火点亮,昏暗的塔室内,立刻明亮起来。

从回廊的尽头传来几道平缓的脚步声,像是踩在人心尖上。羿宁神色严峻起来,塔里这样浓厚的魔气,如果城主便是那鼠妖,恐怕一会将有一场死战。

塔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

“砰!”

一声脑袋磕在门框上的闷响。紧接着一顶官帽骨碌碌地滚到了羿宁脚边。

“当初建塔的时候我就说,把门框建高点!疼死我了哎呦……”男人捂着额头半蹲在地,看来刚刚那下确实磕疼了。

羿宁:………

“哟,这么热闹,各位都用过晚膳了吗?”男人看到他们,有些高兴地敛起袖子,又说:“在下感临城城主穆霄云,家妻贤惠,做了一桌子菜,若不嫌弃赏脸一起吃吧。”

“不必,当务之急还是先将鼠妖除掉。”羿宁不想和宫修贤他们同桌用膳,他现在就想离开这里。

燕煊听到他的话,磨了磨牙道:“除什么妖?刚刚不是答应我不去了吗?”

“是,我不去,你去。”羿宁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意,靠在燕煊身边低低地说:“想必尊主出马,一定能将妖魔斩除吧。”

他的嗓音就像一片羽毛轻轻地在燕煊心尖上挠着,哪怕心知这不过是羿宁在利用他,可燕煊却依然受用,甚至想要羿宁更温柔地求他,心底那把火又燃了起来。

“你求我。”燕煊滚了滚喉结,只要他开口,哪怕叫他现在屠了整座城,燕煊也能做的出来。

羿宁垂下眼睫,手指扯住了燕煊的领口,淡淡道:“求你,把那十八个人剩下的活口救出来。”

虽然这明显不是求人的态度,但是羿宁开口求他,燕煊就乐意为他做这件事。

而且,对他来说并不难,罪魁祸首已经自己送上门了。

“房诗兰,躲在后面看什么?”下一秒饮鸩离手,飞向穆霄云的身后。

短兵相接,饮鸩对上了房诗兰的弯刀,摩擦出阵阵火花,一个笑容温婉的女子从穆霄云身后缓缓走出来,笑眯眯地朝燕煊见了个礼。

“尊主,许久不见功力依旧深厚。”房诗兰个子很小,甚至和身旁抬头便能撞到门框的穆霄云相比,矮了两个头。

看来门框是为她量身制作的。

从她身上确实能察觉到魔气,可,却并不是那样带着杀意的,血腥的魔气。

反而很平和,燕煊被封印九年身上的魔气也要比房诗兰的魔气要更强。

“不,不是她。”羿宁下意识地说道,以他多年除祟的经验,至少从房诗兰身上的魔气来看,她绝对没有亲手杀过人。

燕煊拄着下巴,脑袋微微歪了歪,看向房诗兰,饮鸩和弯刀分开,如同有生命一般飞回了燕煊的手心。

“诗兰,你怎么出来了,受了风怎么办,快回去。”穆霄云小心翼翼地护住房诗兰,有些恼怒地看向燕煊道:“这位仙长何故对家妻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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