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1 / 2)
不知是什么滋味,又轻又痒,悄悄地蔓延上心头,羿宁眼睫微颤,小声地说:“好晚,下次注意。”
再晚来一点,他没准就真被带走了。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似乎身上还沾着血气,燕煊搭在他腰间的手稍稍用力了些。
“知道了。”燕煊抿唇,故意在宫修贤面前贴近羿宁的耳鬓,看起来就像在说什么悄悄话般。
宫修贤眼睛染上红色,拔出剑来指向燕煊道:“你这魔物,离我师尊远点!”
他浑身气势暴涨,与刚刚简直判若两人。宫修贤本以为燕煊是那死掉的魔修,没成想不仅还活着,甚至敢晃到他面前,对师尊如此……
凭什么!师尊从不让他碰,除去拥抱,根本不曾如此亲密过。
燕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宫修贤越气急败坏,他便越高兴,越舒坦,刚刚穆霄云那番话也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你师尊?”燕煊坏心思地笑了笑,看向羿宁道:“告诉他,你是谁的。”
甘儿迈着小短腿一路跑回来,终于赶上了燕煊,刚来就看到她家尊主抓着羿宁上仙,模样像是在威胁似的。
她以为是两个人又吵架了,她连忙跑过去刚想打圆场,却听到羿宁上仙淡淡道:“你的。”
语气那么自然而肯定,宫修贤像被一盆冬日刺骨的冰水浇在头顶,浑身都凉透了,发着抖。
甘儿从身后看到羿宁上仙微微撇开了脸,手指捏住了尊主垂在身侧的手腕,看不出来使了多大力,但是尊主的手腕却颤了一瞬。
肯定很疼……甘儿默默想。
“师尊……”宫修贤喉咙里都是苦涩的味道,他不知道他应该说什么,只觉得心脏都快疼碎了。
若以前他当师尊只是在赌气便也罢了,可如今听到他们在自己面前这样情意绵绵的话,宫修贤才发觉自己受不了,听不下。
他恳求似的,将剑扔到一边,朝羿宁缓缓走过去道:“师尊,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可不可以别不要我……”
这几日,他每日每夜脑子里想的都是羿宁的模样。
师尊把他带上山,告诉他从今往后云清山就是他的家。
师尊给尚不识字的他逐字逐句解释书里晦涩难懂的内容。
师尊教他用剑,教他保护自己,从不让他受欺负。
自小到大,羿宁都是宠着他的,宫修贤也从不做违背羿宁的事。唯独这一件,羿宁发了好大的火,甚至找上了别人。
“师尊,你还记得以前我们说的话吗,要一起飞升,这个魔修能为你做什么?他只会影响你飞升。”眼看宫修贤就要走到羿宁面前,却猛然退了一步,一把魔刀穿透进他刚刚所站的地方。
魔刀的主人眉眼间此刻冷漠极了,似乎染上一丝愠怒,就连羿宁也能感受到燕煊身上散发出的冷意。
羿宁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劲,轻声问道:“怎么了?”刚刚宫修贤的话,他根本没有听进心去,他现在觉得飞升并非一件重要的事,能在人间守护这些百姓,倒也不错。
但是燕煊听进去了。
他冷冷地看着宫修贤,将饮鸩召回来,说道:“没什么。”
如果不是现在怀里抱着羿宁,燕煊可能真的会控制不住身上的戾气。
突然间,从塔室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个剑修闯了进来。
“师兄!宗门出事了!”其中一个剑修见到羿宁后,激动的喊了出声,刚想冲过去却被身旁的人拦住。
那人看了看羿宁身边的燕煊,冷声道:“师兄,你怎么和个魔修混在一起。”
羿宁神色微顿,示意燕煊放开他,耳尖染上淡淡的红色,说道:“乐安,子朗,你们怎么也来了。”
这两个都是他同门师弟,自小长大,虽然不甚亲密,也好歹算是熟人。
想起刚刚在他们面前被燕煊揽住的样子,羿宁脸上止不住的有些烫。
许乐安惊讶地睁大眼睛,他明明听说羿宁和他徒弟关系匪浅,当时便已经不可思议。没想到羿宁居然胆子这么大,又和魔修扯上了关系。
没等他问,宫修贤转身恭敬地朝他们行了个礼道:“见过两位师叔,师尊和那魔修并无关系,只是在同我置气,请师叔不要将此事告知给掌门。”
一句话,将自己做的事摘了个清楚,又假惺惺地替羿宁脱了罪。
他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做得很好,值得夸奖。羿宁闭了闭眼,手中的剑发出阵阵细小的嗡鸣。
牧子朗目光狐疑地在他们身上转了转,终究还是对羿宁道:“师兄,身为明光宗上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是作为师弟的我们要提醒你的。”
“是啊,况且如今明光宗还有事需要你,师兄不可儿戏下去了。”
他们说的,羿宁自然明白。可如果被封法力当天没有燕煊,他恐怕一辈子被锁在云清山上都没人会过问。
仙门,自古情薄。盼望修道飞升成仙的人,怎会管其他人的死活。
“燕煊,你走吧。渴咒四十九日便自己会解除的。”羿宁低低地叹了口气,这段时间,燕煊为他做的已经足够多,他不能再绑着燕煊替他做事了。
而且,他很感谢燕煊没有计较自己封印他的事,反而还帮他抑毒。
现在他必须得回去,他要跟掌门说清楚宫修贤所做的事,把宫修贤逐出师门。从今往后,谁爱要这个徒弟就要,他羿宁绝不会再要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