珥腔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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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七星莲莲心的药用再怎么强大,它也仅仅只是能够恢复伤口而已,而珥腔草毒素所带来的,却是鼻子与舌头的脱落,倘若没有新的作为替换,七星莲莲心也根本派不上多大的用处,顶破天,也只是加速伤口复原,形成一道跟敦煌右手有异曲同工之妙的伤疤而已。

所以,在此基调上,珥腔草的果实便成为了整个治疗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敦煌之所以会向辰凌隐瞒关于果实塑形的事,原因其实很简单,并不是说他担心珥腔草果实的秘密泄露,而是出于对辰凌自身的安全考虑。

不论是从辰凌家的内设,亦或是敦煌提及医师时,辰凌眼眸中闪过的精光来看,后者的理想显然是成为一名医师,那既然是想成为医师,自然会对各种新奇的药物产生浓厚兴趣,甚至想要亲身去试上一试。

敦煌也曾经历过这样的时期,也为此吃了不少的瘪,那几个月的日子,可以说是醉生梦死,肚子是一天一小痛,三天一大痛,嘴巴也是常年保持对边香肠嘴,舌头几乎麻木,无比凄惨。

得亏他学医的时候,本领已然了得,体内有着比常人要更为优胜的抗体,不然,光是试药都够他死上几百次了,也正因如此,敦煌才不想告诉辰凌珥腔草果实的相关事宜,毕竟她只是一介平民,没有内力傍身,更没有像敦煌一样硬的命,选择隐瞒,也只是出于安全考虑而已。

“你真的...有把握吗?”辰凌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担忧,但看着她澄清眼中显而易见的波动,敦煌心里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答复。

“百分之百。”深吸一口气,在辰凌几乎要洞穿自己的注视下,敦煌根本没有闪躲,反倒是自信满满地点了点头,用无比坚定的语气回答道。

望着敦煌那比自己高出一个多脑袋的身子,辰凌的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融化,无数的声音顷刻间在她脑海中回旋而出,有男有女,声线各有不同,却是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

“你给我滚!我们欧阳家,没有你这样的子嗣!”

这一刻,宛若转瞬千年,于翻滚思绪中游走的辰凌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那一所挂着偌大欧阳牌匾的府邸。那时候,个子小小的她,披着单薄的蓑衣,站在风雪呼啸之中,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扇沉重木门的猛然闭合,哪怕她早已被冻得全身发抖,里头的人,也没有半点同情。

从那时起,她便是踏上了一个人的寂寞旅途,孤独的她不知道走过了多少个春秋,不知道度过了多少个严冬,身上的单薄衣服更是一直都没有变更过,永远都是破布麻绳编织起的蓑衣,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或许是上苍眷顾,尽管一直一贫如洗,孑然一身,可她却是好好地活到了现在,也是煎熬到了现在。

莫名的泪水开始流淌,从涓涓细流,再到江河奔流,从默默抽泣,到放声大哭,似要将内心中埋藏多年的苦闷尽数发泄。从见面以来,辰凌带给敦煌的感觉就是坚韧不拔,直到现在,后者才第一次在她的身上,看出了属于女子的柔弱。

“现在就先别哭了,等病好了,有的是时间让你哭。”敦煌抬起自己的独臂,轻轻地拍了拍辰凌的头,微笑着说道,“最靠近这边的森林在哪个方向?”

辰凌仰起头,在泪眼的朦胧中,看见的是敦煌那一张不修篇幅,胡子拉碴的脸庞,尽管挂着笑,也依旧显得有些寒碜;但就是这样一张算不上好看的脸,在辰凌眼中,却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为美好的画面。

她稍稍吸了两口粗气,两只手略显慌张地拭去眼角的泪珠,显露出一双泛着担忧的绯红眼眸,抽噎着说道:“你现..在...就要出发么?你的身体...”

“早去早回嘛,而且,我这身体就是要多活动活动才好得快。”敦煌原地跳了跳,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辰凌的担忧是多余的,“不过...我倒是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有点冷,有没有衣服给我穿啊...”或许是感受到辰凌弥漫而出的悲意,敦煌忙苦笑着说道,还一边搓了搓自己的身子,一副滑稽的样子看得辰凌直接破涕为笑。

“有!当然有啦!”辰凌身影一闪,从拐角处顺手拉出来一道黄黑相间的长袍,在敦煌面前抖了抖,“我手艺不是很好,可别笑我...”

“有的穿就行啦!”敦煌本来就不是一位讲究的人,大大咧咧地接过长袍就往身上披,尽管被麻绳疙得有些不舒服,但也只是简单地了笑,并没有往心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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