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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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的寒风呼啸掺杂一丝诡秘。

一道独臂的身影徘徊在这座灯火通明的死角,刻意避着人潮大流,于小巷中来回穿梭,以一种逆行的方式,朝那一间已经闭门不接客的简朴小店走去。

纵使这家小店的营业时间为早九晚五,但却很少会有客卿赏脸光顾,是故当中贩售的商品也同样鲜为人知,就连其中为数不多的店员,也是一到了关店时间便匆匆离开,似乎一刻都不想在此多加停留。

人去楼空的寂静让其成为了流光溢彩中的败笔所在,当周边燃亮夺目金光,它却复行着古老的日落而息,其中黯淡无光。

“就是这里了。”将身形潜入偌大斗篷中的男子低头看向左手中那一卷随风而来的黄纸地图,微微颔首。

“还真挺古旧的啊。”仰望着那连牌匾都不曾有的小店,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收好出自名师之手的地图,他主动上前一步,故作礼貌般轻叩那一扇紧锁的木门。

“咚咚。”没有任何技巧,也没有什么讲究,他只是毫无间隔地敲了两下,门后那早已渺无人烟的地域自然也不会对此有所回应。

“哦对,得用那个。”随着一道垂死的身影重现脑海,他这才幡然醒悟,向后稍稍撤出一步,胸有成竹地扬起左手,于房门上奏起颇具节奏感的嗡鸣。

先是两短三长,然后七长四短,最后再将单指化笔,以门缝作为中线,从容不迫地划出一个完美的等边三角形。

“铿——”这一次,向来沉寂的木门竟是出乎意料地给出了一声回响。只见一直紧封的大门于中心微微开出一条小缝,由于视角差的缘故,外人不可借此透视其中,而处于内部的黑影却能将外界万物尽收眼底。

“回来了?”那道黑影鬼鬼祟祟地问道。

“对啊,回来了。”将自身完美收在斗篷之下,只有胡茬隐隐可见的男子嘴角掠过一抹讥笑,他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地回答道。

“世间万物何者可存?”那道黑影显然还不曾放下警惕,这才有了这稍显莫名其妙的词语脱口而出。

“唯有幽冥得以永生。”他斩钉截铁地给出了正确的答案。

“嘎——”残旧木门缓缓开启的刺耳之音盘旋而上,借着隔壁家的灯火,这才勉强能看清那道黑影苍白得不似人形的面庞。

“任务进行的怎么样?”那人穿着劲装黑衣,不苟言笑的脸庞上时有精光掠起,隐隐淌出的气息更掺着某种道不明由来的幽冷,光是杵在那儿,就给人一种与世界格格不入的突兀之感。

“任务...”站在门槛外的单臂男子前倾一步,故作神秘地哼了一声。

“请先回答。”黑衣探手扬出烈风,不由分说便直接制止了面前人的脚上动作。“然后再进也不迟。”

“是什么任务呢?”他有些伤脑筋地叹着,逆着狂风再出一步,似乎根本没有将黑衣之人的恐吓放在眼里。

“你不会忘记了你的使命吧?”黑衣男子的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原是摆在大腿外侧的双手正悄无声息地慢慢移向后背。

“当然没有。”未等黑衣准备就绪,只见斗篷男子猛然仰头,额下的阴影中瞬爆两道缠绵着紫红双色的精光,仅是雷霆一闪的须臾,黑衣便被其定格在原地,动弹不得。“我的使命,我记得真真的。”

“你...你是....”目睹着斗篷下精光的逐渐消弭,黑衣扯着嗓子,挣扎地诉说着喉间的难以置信。“敌...敌...”

“可别瞑目啊。”斗篷男子幽叹一声,独存的左手电射而出,带着无比煊赫的气势径直洞穿了那黑衣的胸膛,从中贯穿而出,却一尘不染。

“噗...”黑衣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四肢劲力瞬间全失,当绝杀的烈剑从左胸中赫然抽出,他便再也撑不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形,眼眸反白,于血泊中永远地睡了过去。

“该去里面看看了。”弑杀一人,那斗篷男子却是满脸轻松,就像是干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左手上萦绕的白光顷刻消散,他落下盖头的兜帽,将一对摄人心魄的深眸展露于不见繁星的夜空下。

双色深眸,单臂孤影,造访此处的来者,可不正是敦煌么?

“啊!”没等敦煌走出两步,一声尖啸却是从身后响彻天地,冥冥之中,它仿似与天地之间的凌冽有约,本还四下无风的晚空刹那卷起刺骨削面的狂风,将仲夜的宁静破坏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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