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的布局(2 / 2)
但在事了拂衣去之前,那人扬手招下了正在天边翱翔的紫发男子。
“洛溪城有三千黄麟军,俱是精锐,还有一个修为勉强能和你斗个不相上下的赵大将军坐镇,行迷,你确定你们能在三炷香之内把它拿下?”具有裂天之能的男子跷腿坐在一颗大石上,正是初生之日的光线所照射不到的阴暗处。
被其称作行迷的紫发男子应声落地,在那人面前深施一礼,随后郑重说道:“我们定会竭尽所能,绝不会让雷大人失望。”
冥界单字:雷。
他跟随列君生长达万年之久,是后者最为忠心的左膀右臂。哪怕在冥界的一字辈中,他的实力与资历同是最为顶尖的存在。
“其实,当你这么说的时候,就已经让我失望了。”雷轻轻叹息,搭在膝盖上的左手看似随性地在空中胡乱划了几笔,却是在恍惚间绘出一张浅红色的符箓纸。“把这个带去,如果觉得事情棘手,便把你的全部内力灌输到这张纸里就行了。”
“感谢雷大人的援助。”行迷毕恭毕敬地接下那张以浅红色为主调的符箓纸,脚尖向前一点便已直接飞入云层高空。
“什么援助啊。”待到四下无人,雷靠向身后的粗树,脸色阴森地冷笑道:“我只是想要确保一切万无一失而已。既是说好的三炷香,就该分毫不差。”
雷刚刚用左手画符,此刻则以右手伸出的三指凌空,在眼前缓缓下拉,划出三条长短一致的竖线。
“不成,就拿命补上吧。”说罢,雷自指尖弹出一点星光,点燃了其中一条竖线。
“如果大人的计算没有出错的话,现在那两个人,应该已经到了南溟帝国了吧?”雷故作深沉的掐指一算,不消多时,他的脸上便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如此看来,这场覆巢之战,冥界势在必行啊。”雷回过头,望向那一旁正与拍岸惊涛较劲的血色锦鲤,一脸盈盈笑意经久不消。
“这么多年了,终于要翻身了啊。”雷的左手只是轻轻开合一番,便已在那条血色锦鲤的面前架设出一道高耸的龙门。
鱼跃龙门,这是铭刻在它们骨子里的血气方刚。所以,血色锦鲤当即用鱼尾猛然拍岸,于金沙之中炸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同时借势跃入半空。庞然之躯偏偏在此刻仿佛轻盈如燕,乘风又乘力,两两相加,血色锦鲤终于越过了那华贵的龙门,坠入汪洋,轰出多年以来,又一阵的惊涛骇浪。
“天下之物,到底只有轮转的风水,才最公平呐。”雷呢喃道,眼神中充满了阔别已久的热切。
尽管启程之前就已经有了一定量的心理准备,可等到敦煌与刘墨动身来到南溟帝国时,他们还是被那席卷了整座帝都,呈现出几乎无可匹敌的压倒性的死亡之气给震住了。
“这里的王还真敢这样做啊。”因为手中银戒的缘故,敦煌对于周遭死亡之气的感知才得以远超于常人,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在此刻倒吸一口凉气。
至于刘墨,其本身是感受不到死亡之气的存在的,而他之所以会与敦煌表现出如出一辙的震惊,是因为他感受到了四周围正迅速消弭的灵气,再结合敦煌先前与他的言语,刘墨这才能够推断出蚕食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正是死亡之气。
环视着那萦绕于帝国之上,久而不去的阴霾,刘墨的脸色显得无比沉重,正当他想要召集周围灵气之时,源于灵魂深处的一次悸动却是让他立马化出双锋利刃,将其反手挥至千里之外。
“铿——”
突然奏起的清脆爆裂声是那样惹人耳目,回旋之余,更是借此隔断了周遭的喧闹,高耸的建筑群顷刻间分崩离析,只不过是两次呼吸的功夫,敦煌与刘墨眼前的光景就变成了一片灰茫茫的虚无地带。
回震方圆的脚步声接踵而至,蓄意踏出的凝重宛如一记记重锤,砸向敦煌与刘墨的心扉。
只是简单的神念倾动,一道暗芒顿时化作流星,自远方划破天地,以迅雷之势坠至敦煌的眼前。
黑鞘依旧白首,人却不再白头。
“远道而来便是客,只是,两位客卿如此表现,让我很难尽我应尽的地主之谊啊。”来者一袭黑色长衫,将一头灰发映衬得愈加夺目。“何不放下兵器,与我淡饮一杯呢?”
“列君生。”敦煌蓦然回首,倒竖的剑眉满溢着不屑的态度。“喝茶喝酒,都得看人,要是真与你在同一桌啊,我怕我会恶心到吐啊。”
“好一个闻名遐迩的剑圣敦煌,不光剑意超群,惊艳绝伦,就连嘴上功夫也是如此犀利,真不愧‘剑’道啊。”列君生故意加重了剑的语调。“这位应该是刘墨,或者说,白玄齐大人吧,幸会幸会。鄙人列君生,久仰您的大名。”
“之前常常听您的弟弟提起您,说您什么长得人模狗样,吊儿郎当的,弄得我对您的看法都有些不好了。所幸今日得以见您仙人真容,这才明白令弟所言,原来都只是在调侃您而已。”
“白龙在哪?”刘墨全然不跟阴阳怪气的列君生套任何近乎,直入主题的果决让列君生反倒还愣了一下。
“啊,令弟还差半个时辰才可出关呢。”列君生耸耸肩。“为了保证他不被任何人打扰,所以只能委屈一下刘墨大人在此静候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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