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1 / 2)
谢辰南不出所料的得了皇帝的信任,他的能耐本就了得,才在京中三年,就已经锋芒毕露。
更是十五岁就封王拜相,得了皇帝的青睐与厚爱。
不仅是在朝中掌了重权,更是被皇帝当做白楼继位之后的最大助力与心腹培养。
所以才会有做太师教导白楼这一出,而最主要的还是谢辰南那一身本事,白楼但凡能学个一知半解也是足够受用的,更何况有师徒情谊摆在这儿,等他去了,白楼这边才更好帮衬。
皇帝可是十分的精打细算,为着白楼这亲儿打算,至于自己另一个儿子白谨他怕是连叫什么是哪个字都不大记得清。
而谢辰南的兴趣也仅止于那日听他们谈话时的无聊,比起注意一个不受宠的小皇子,江山社稷比那来得更为有趣和重要,他也早忘了白谨。
等再注意到他时,正是在太液池边白谨丢猫的时候,谢辰南就站在他身后看着。
谢辰南记得那只白猫,是白楼一直养的,而谢辰南还因为这只猫罚过白楼抄书,斥他玩物丧志,从前最怕的就是抄书的白楼,宁是硬生生的抄了三天的书也舍不得这只纯白色的猫,还是皇帝开了腔,谢辰南看在陛下的面子上放了白楼一马,可见白楼对这猫的喜爱。
可此时那只被白楼养得油光水滑的白猫已经没了生机,从前白得发亮的毛皮也沾了殷红的血液,结成一缕一缕,显得脏兮兮的,而白谨丝毫没有怜悯和愧疚,甚至在将猫丢进池子里后还露出畅快的笑意来。
才八岁的小孩心肠却歹毒的很,这可一点不像他当时瞧见的那个坐得乖巧端正只为得引起父皇注意的那个小皇子。
谢辰南没动,就这么在后头瞧着他,而白谨一转头就碰上了他!
他那慌张凌乱的样子,谢辰南早就料到。
谢辰南倒是没想到白谨张口就喊他老师,他那时只多担着一个太师的名头,平日里教的只一个白楼,这白谨喊得可不对口,他本是懒意理会,却不知怎的开口驳论起来!
而白谨听见他的话,更是缩了缩脖子,一副可怜相儿,局促不安,这幅模样怎么能想得到他刚刚那副恶毒样儿。
联想到初见时,皇帝带他兄弟二人的落差,这白谨会迁怒于白楼的那只猫倒是情有可原。
可他们相斗却害苦了那只漂亮的猫,看那猫的死状应该是被虐的不轻,果然隔天就传出来白楼找猫的消息。
而谢辰南选择了沉默!
说不明白当时是什么心态,像他这样从小就被人规划好了人生路线的人,一路顺当,至今为止他都没遇上过什么风波,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能耐了!
可这一路却也同样无聊。
所以在白谨求过来要他教导,认他作老师时,谢辰南没有拒绝,就像他说的那句“有趣”一般,白谨是他平静无波的成功人生里的乐趣,也是最大的一个变数。
皇帝赐的丞相府也是那时候刚建好的,他基本都是在宫里教导白楼,给他上课,而白谨则是过府求教。
正如白谨所言,他的确比白楼乖得多,谢辰南课上说得每一句话他都极为认真的记着,每次课前的考校他都是做过准备,绝不像白楼那般敷衍以待。
每次约好的时辰,谢辰南总能瞧见候在府门外的白谨。
他记得最清的那次,谢辰南与皇帝商讨国事忘了时辰,等回府的时候,他才想起白谨来,而到了偏门他看见了还等在门外的白谨。
天都有些见黑了,他没想到白谨还等在这里。
若是白楼的话,怕是早就掀翻了天,吵到了他父皇这里,哪里会像白谨还耐着性子等在门外。
而看见谢辰南,白谨抬起头来,眼睛还有些发亮,似乎有些惊喜,完全没有因等这么长时间的不耐和气恼。
白谨克制的往前迎了一步,还是没敢太近谢辰南,柔柔的喊了一声:“老师!”
“你还等着这儿?”谢辰南眼里是透着惊讶的,不过他很小的时候就懂得控制情绪表情,就是在白谨面前也没太大的波澜,若是不注意看,根本辩不出他的惊讶,而白谨自然是没注意到。
谢辰南的语气如常的冰冷,本就等在门外许久的白谨听见这话,总让人觉得有种在斥责的意味般,因着从小不受宠,区别以待,心思更是敏感,白谨被谢辰南的话惊得心头一凛,有些紧张道:“我,老师不是说今日授课,所以我才等在这儿的。”
谢辰南觉到白谨的神色变化,看他这反应感觉自己这语气似乎是凶了些,这几日都下着大雪,今年的冬天异常的冰寒,他也正是为着大雪赈灾一事儿才留得晚了。
这么冷的天里,他一小孩儿就这么硬生生的冻在门外等着自己,见着了也不敢吭一声,自己这般也是太不体恤人了!
不过那时的谢辰南到底年轻了些,在谋略攻心上熟知,可像这样的人情世故却不怎么会处理。
他心道天寒,又让人等了这么久,这天已经暗下来,总不好再上课,没有半点体己宽慰的话,只道:“课就不上了,你回去吧!”
谢辰南道完便急着回府,他还念着今日商讨的国事,只是才转身就被人拉住了袖子。
正是白谨在后头拽着。
他头一次求他的时候也是这样,拽着他的袖子,谢辰南转头就见看着他的白谨。
“老师,我,我什么时候再来上课?”白谨问的时候声线有些颤,似乎是鼓起勇气来问。
本来谢辰南应下收他,白谨就是云里雾里,他对上谢辰南是紧张的,宫里面连得势的太监宫女都敢欺负他,上书房里那些人也都瞧不上他,他心里是怕谢辰南看不上他或是突然厌了他,转头就把他踢了,所以白谨才这般问他。
谢辰南听见他试探的话,这才转过神来,怕是自己刚刚的话说得太过模棱两可,让这小孩心里不踏实,他抽了袖子,压低了声儿,稍显温和了些道:“这几日怕都没空,过几日我会找人通知你的!”
听见这话,攥着手心的白谨才稍稍放松了些,他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等着谢辰南走了自己再离去。
而谢辰南也不知晓当时是个什么心情,他解了身上的一件披风,弯腰给白谨披了上去,而白谨却是受宠若惊的吓了一跳。
谢辰南给他系带,看着他冻得通红的鼻尖耳朵,不由的道:“你放心,我做了你的老师便会好好教你的!”
白谨披着不合身量的披风看着谢辰南进府,这时候天突然飘下来雪,白谨觉得自己的心跟着这天儿颤了颤。
兴许是白谨的态度太过认真,本来只是觉得有趣的谢辰南真的当他是自己的学生好好教导了起来。
谢辰南给他批改文章时,白谨眼角眉梢都有笑意,不过是在谢辰南面前,他一直是收敛着不敢有太多的表露,小心翼翼的生怕被谢辰南厌了!
可谢辰南没忍住,他很是好奇只是改个文章,他又高兴什么?他开口问道:“你在高兴什么?”
听见谢辰南的问话,他顿时收了笑意,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谢辰南也没多问,他提笔在白谨写的文章上批注,却听见旁边的白谨开口:
“就是觉得老师人很好!”
白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谢辰南的笔顿了顿,抬头分了他一点视线,而白谨注意到这视线,却觉着自己这话说得过分亲近了些。
又解释道:“就是,我以前给我父皇看我的文章时,他也只是看上一眼,从来没有人这样认真的给我修改!”
“还有,还有老师的披风,没有人关心过我冷不冷,就是,就是……”白谨越说声气越轻,似乎觉得自己话多了,特别是谢辰南停了笔正看着他,更是让白谨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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