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寒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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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永恒之下背叛了誓言。与恶魔做交易,结果只会适得其反。

正文

似蘑菇云一般的能量团将方圆数百平方米笼罩。烛鲤的身形仿佛化作那成灰的蜡炬,湮灭在紫光之中。

龙神军队员们见到此幕,均悲痛欲绝。愤怒,悲伤化作潜能之动力,让手中的龙神刃更加呼啸生风。

这一秒,竟如此缓慢。赵啻贤只觉得眼前的景象都在时间的行走中停滞下来,那些铁骑飞奔的四蹄也似蜗牛一般,连上面的铆钉都可以看到。

“烛鲤队长!!”

爆炸所迸发出的强光如同春雨,沐浴在啻之龙刃上,蒙上一层温和的幽紫……

这个在自己印象中几乎没有给自己笑脸的眼神若冰的贵族,这时却是让自己如此地心如刀绞。他的手不由得将手中利刃握得更紧,仰天长啸。

末了,刑古索斯格从逐渐缩小的能量波中慢速飞出,身上如焰般的能量黑流被烛鲤以自己为代价的强悍的一击压灭了三分。在眼中闪过几分惊诧后,他撤了爆启,骑上一匹铁马调过头去:“既然目的达到了,我也该走了。十六神军的各位,下次再见。”

说到这里,跨下铁马一动,四蹄有规律地踏动起来。在雷鸣般的马蹄声之中,浩浩荡荡的铁骑军撤离了,只留下一座饱经战火摧残的孤城。

“总队长,这……”霍尔柯拉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按照目前的兵力比,刑古索斯格冲破十六神军的防御只是时间问题。拿下了厄尔多衮,通向王鲲的道路将畅通无阻。

不尔渎斯却摇摇头,长叹一口气:“他是在消耗我们。他给我们最大的伤亡,又不把我们逼入绝境,蚕食我们的士气。你认为以我们目前这个状态,还能再承受一次铁骑军的冲击吗?”

他的眼中,仿佛看到了铁骑军的又一次挥剑冲锋。下一次铁蹄冲破的,恐怕就会是王鲲殿的大门了。

城外,受伤的十六神军互相搀扶着站立而起,等待着雀神军的救援。赵啻贤却像发了疯似的扑到还未完全散尽的那一缕微弱紫流跟前,一把跪倒在地。

一行清泪从眼中迸出,一滴一滴地落在遍地的焦灰上。泽莎尔见状从远处走来,拍拍他的肩膀:“别太难过了。”赵啻贤却充耳不闻,只是一个劲地呜咽。

难道那个外冷内热的龙神军队长烛鲤,就这样……

“我可没死。”

突然,那无比熟悉的平淡的声音,再一次从自己背后响起。赵啻贤条件反射地扭过头去,身穿幽紫长袍的烛鲤正毫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不过,双眼并不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赵啻贤再难抑制自己的情绪,一头扎进烛鲤怀中,痛哭起来。有一刻,他真地以为,那个严于律军悉心栽培麾下士卒的将军会永远地离开他所守护的世界。

“殉战龙爆术,消耗爆启状态所有剩余的能量,制造出范围性能量爆炸。身为能量释放源的我,当然不会受到伤害。”

烛鲤镇定自若地为赵啻贤解说了自己的底牌。如果不是自爆的强劲威力将敌方逼退,自己恐怕会真地让刑古索斯格击杀在此。

末了,他似乎发觉了被紧抱着的尴尬,将赵啻贤不轻不重地推开。回头望去遍地的残兵败将,他的脸上再无任何快意。

心中的悲愤与不甘开始愈发突兀,占据每个人的心房。

铁骑军走远了,消失在压城的厚重阴云之间。取而代之的,是雀神军医疗队急促的警鸣。伤轻的神军队员互相搀扶着,走上那驰援而来的宽敞的医疗车上。

至于重伤的队员,则由医疗人员用担架抬到车上。更有几个苍髯老兵,选择开枪自尽,不想再拖累自己的军队。

几辆燃烧得不成样子的三九九坦克似墓碑一般矗立在残骸死海之中,显得尤为悲壮。驾驶坦克的鳄神军勇士们,无一生还,悉数战死沙场。

战场打扫得很快,因为在铁蹄之下,伤员压根就没有几个。

在这场两军博弈中,要么将铁骑击毁,要么被铁骑一剑封喉。

光影度若飞。世界又一次地步入黑暗。

这一次的黑暗,更加地阴沉,浓重,就像诛天影神磅礴而恐怖的能量一般,仿佛可以盖灭一切的光芒。

那红得妖娆的月亮取代了奄奄一息的昏篮,将片蝗鲲蒙上一层猩红的纱衣。寒风似一柄锋利的刀子,疯狂地在这夜间剪裁着。

中军大帐,依旧是灯火通明。

“总队长大人,你已经在这站了一夜了。再不就寝,就要天明了。”霍尔柯拉德揉揉惺忪的眼睛,在几米外,不尔渎斯正盯着投影沙盘,依旧合不上眼。在他的身旁陪同着的,是格劳瑞和托鲁两人。同样,他们也彻夜未眠。

“唉,总队长大人如何能合得了眼呢。”格劳瑞摇摇头,轻叹一声。现在,亿万子民与熔岩之间,仅有十六神军这一墙之隔了。

墙立,则百废俱兴;墙垮,便生灵涂炭。

进攻?恐怕还没有行至战甲天宫,百万铁蹄便已经将他们阻拦。防御?凶猛的战骑冲垮血肉筑成的墙壁只是时间问题。

撤退?身后就是手无寸铁的子民,还能退到哪里?

“我平生精于研究防御,却阻挡不住这些铁骑。”托鲁的拳头紧握,绷出了一层青筋。脸上再无分毫和蔼,有的,只有无尽的愁绪与愤恨。

这位曾经帮地球布置起固若金汤的防线将大犬座阻拦数月的防御大师此刻也完全束手无策。

倾听众人之无奈,不知不觉,他的目光转向了面前小桌上,那盘未下完的鲲棋。棋盘上,白方的棋子在对手的冲击下稀稀拉拉的溃不成军,散落在棋盘上阵脚大乱。

黑色一方的虎狮杀棋已经将白方的鲲死死困住,大局已定,这仿佛只是一盘再简单不过的残局了。

“没想到总队长大人你还带了棋啊。”

霍尔柯拉德将一枚白棋拾起,喃喃自语。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那水晶雕琢而成的棋子闪闪发光,如同一颗晶莹剔透的砝码。

不尔渎斯听到这话,先是缓慢地活动了活动僵硬的脖子,随即心不在焉地应答:“棋局便是战局。不过,我们恐怕像白棋一样,无力回天了吧。”

场面沉默了片刻。几分钟后,霍尔柯拉德却笑了起来:“我看未必。前些月,总队长大人正用看似无用的这狼棋格杀了我的压城大军。这局棋,看似无解,其实也能一剑封喉吧。”

说罢,他抽起被搁置在地图最边的狼棋,一阵蜿蜒奇袭绕至黑方之鲲位,一举斩首。这场力量悬殊的战斗,以弱方的胜利宣告结束。

好像只是霍尔柯拉德无意中的调侃。

不尔渎斯,却为之打了一个激灵,茅塞顿开。他转过身,用颤抖的声音大声喝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霍尔柯拉德显然没见过不尔渎斯这副模样,整个人愣在原地,嘴里结结巴巴地回答:“看,看似无解,其实也能一剑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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