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余晖(1 / 2)
陈旧的古树,逝去的你我。
正文
厄赤罗法尔当即吓得摔了一个大马趴,右手在腰间来回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抓住那耀金打造的剑柄。他的双眼瞪得如同鸭蛋般大,呼吸也上气不接下气的,活脱脱像累虚脱的老牛。
这是啥玩意?和树叶一个色的绿头发,难不成松树成精了?
“妖妖妖,妖怪别过来!否则我,我不客气了!”厄赤罗法尔在地上打滚了好一阵,才勉勉强强从雪地中站立起来,结结巴巴地问道。那一身上等帝尔他盛丝绸编织的盛装在地里滚了几圈,已经沾满了雪末,碎草,以及地表下松软的土屑。那样子哪还有半点王子的威严与高贵气质,和只刚拱完泥巴的小野猪差不多!
冷静,冷静!我是仙王座的王,就算它是妖怪,也不能被吓住了哇!
他紧张地呼吸着,双目将那颗倒过来的脑袋牢牢锁死。剑锋摇摇晃晃,那在刃面上流淌着的亮线,微微刺痛他的眼睛。即使受了不小的惊吓但他毕竟是厄赤罗法尔,宇宙第二号强国仙王之王座的下代君王。此刻在肾上腺素的大量分泌下他已经进入了一半的战斗状态。
“什么?你敢说本公主是妖怪?”
那人从树上翻了下来。
飘浮在空中的雪雾静静地沉向地面,褪去了这天然的绝好的轻纱。
厄赤罗法尔怔住了。
一身的皇家公主长裙虽以淡灰灰为底色,但精美繁杂的翠色勾勒交错在深紫的图腾间,却显出了截然不同的另一种高贵气质。长裙将那纤细得恰到好处的身材勾勒出来,这近乎完美的比例令人简直不敢相信!那姣好的面容并不十分性感,却很甜美,美得令人第一眼见便心生好感。可此刻她恶狠狠地瞪着眼,水汪汪的淡粉双瞳中激荡着凶气,仿佛一只母狮子恨不得立刻就扑上来将他咬碎!
百年前还是麒麟座堂堂皇室成员的泽沙尔,所存着的公主气质自然要比百年后于硝烟间穿梭的泽沙尔更多。
好美!
这是厄赤罗法尔的第一个印象,他还从来没有见过第二个如此之美的女孩。不是天仙下凡,更不是令人欲火焚身只是单纯的自然美,把女性最美的一面以一种最平和的不加修饰的姿态静静展现出来……
糟了,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的心跳在加快?
一眨眼的情况,泽沙尔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即使比自己矮了半个脑袋,她还是踮起了脚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厄赤罗法尔……
“小弟弟,你是怎么回事?说话这么不过脑子吗?”
当初不足一米六的身高,硬是生生被泽沙尔站出了两米的威严。
厄赤罗法尔吓得猛退一步,刚刚一愣神,居然让这泼皮抢得了作战先机!现在所有人员都去接待麒麟座的皇家访问团队了,只有自己一人在此地与强敌斗智斗勇……不行!绝对不能认输!
可视线一转移到泽沙尔身上,厄赤罗法尔刚刚脑袋里燃烧着的斗志便熄灭了个光。他索性闭上双眼,将头扭向一边,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我不打女孩。”
“啪!”
话音刚落,粉嫩的拳头便像小铁榔头一般不轻不重地砸倒脸上,把厄赤罗法尔打了个迷迷糊糊。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尖头白金长靴把身后平坦的雪地拖出两道小沟来。他眨巴着眼睛,鼻子下吊了两条鲜红的血。两只眼球也让泽沙尔锤了个晕头转向,眼前尽是小蝴蝶在呼扇着翅膀飞啊,飞啊……
“我可打男孩,尤其是不尊重女孩的男孩。”
泽沙尔昂着头捏捏双手,十指的关节被她掰得咔吧作响。厄赤罗法尔感觉到了湿湿的流到嘴唇上的东西了,他难以置信地将左手置于鼻下,再将其移到面前……
“啊!血!”
所有的掺杂着犹豫的情绪,全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无限的愤怒。厄赤罗法尔咆哮着扫出腰间长剑,抡圆了斩向面前的泽沙尔。泽沙尔当然不是等闲之辈,轻轻地一跳,躲开了这瞄准下盘的一击。剑刃扫进雪地里,强大的力道如同落雷,将那些沉睡了许久的已经融为一体的雪花纷纷激向天空!
刹那间,仿佛雪地里炸开了白花花的炸弹,既美丽,又壮观。
还没完!厄赤罗法尔就像一匹最有耐力的雪狼一般,紧紧死咬住面前的对手。宝剑在他手中,舞出无数道寒气逼人的剑光。泽沙尔亦没有因为这逼人的威势而吓得手软,而是以同样的频率出手格挡,一次又一次巧妙地敲击剑面,将那些无比强大的攻势瓦解。
电光火石之中,二人已经进行了不下百次交锋!即使是厄赤罗德加与多尔托尔在场,也会惊叹于二人的格斗技巧之娴熟吧。
只是,尽管双方都是远超凡庸的能手,但显然,在格斗方面的造诣,厄赤罗法尔明显要逊于来自战士国度的泽沙尔。
一个不留神,泽沙尔已是以腾空一脚踢向厄赤罗法尔的脑袋。踢击未中,扫了厄赤罗法尔一脑袋的金雪。劲风在皇家园林之中咆哮,剑刃破风,也于风中酣畅淋漓地嘶吼!
厄赤罗法尔怎会就此罢休呢?长久的严苛训练令他养成了极强的战斗能力。借着惯性,他扬起剑锋,对着泽沙尔又是雷霆般地凶猛一掀!
察觉到这非同寻常的凌厉攻势,泽沙尔也展现。瞬息之间,她已经从腰间剑鞘里抽出次元圣剑,迎在那柄长剑上。
只见一道耀紫的弧光于半空闪烁而过,接踵而至传入二人双耳的是清脆的刀剑碰撞声。借着反作用力,泽沙尔用双臂发力,巧妙地与其拉开了距离。
劲风退散,厄赤罗法尔的愤怒凝固了。不是很大,却在平整光滑的剑面上显得格外刺眼。借着清晨的阳光,锋刃上那道亮线被断为两截,在这两截中央的,是一处不起眼的,半圆形的缺口。
“你,你居然敢毁我的剑!”厄赤罗法尔的两条腿瞬间如同注铅般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他的面色之中充满了愤怒,更多的却是沮丧,与悲伤。从自己懂事时起,这柄剑已经陪伴他走过了几十个年头。
可今日,居然被一个女子伤剑!
他只觉得莫名的无能,又有些委屈。在自己家的园林里被欺负,哪有这个道理!
“火气别那么大啦,我不是故意的。”见玩过了头,泽沙尔充满歉意地吐了个舌头。然而直至走到厄赤罗法尔跟前,她才发现这个剑法娴熟的王子此刻像瘪了的气球,垂着脑袋,一动不动。
“哎,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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