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是棋子(1 / 2)

加入书签

鬼影跟随九爷半生漂泊,什么大风大浪都已经见过,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一具麻木的行尸走肉,麻木了鲜血的酣畅,也麻木了对杀戮的渴望。

自九爷走后,他不认为还有什么事情能让自己从那种轻悲轻喜的状态脱神,他这辈子就是为了伺候九爷和孝顺九爷而活着,完成了九爷地遗愿后,他或许会悄悄消失在某时某刻某个地方。

可此时,鬼刀放肆地笑却击溃着他自以为是地围城防线,他颤抖着被铁链捆绑的胳膊,用尽每一寸肌肉和血液的力量想要挣脱,他赤红的双眼怒视着眼前之人,几乎要睁裂了眼角。

“你为什么要背叛组织!!你对得起组织,对得起九爷吗!!??”

鬼影声嘶力竭着,上下牙都因为极端的痛恨而剧烈的咬合着,他从未表现过如此的滔天盛怒,铁链的声音响彻在这间密闭的房间,激荡着让人恐惧的回声。

那些手下都不由得退后一步,仿佛他们面前的鬼影已经不是被审问的羔羊,而是一只随时可能突破地狱枷锁的恶鬼。

“哈哈哈!!影哥你还真是井底之蛙呢~,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死忠那一套呢?我不在乎伺候谁,谁能让我发财我就跟谁!”鬼刀没有理会鬼影的暴怒,只是悠哉游哉的说道,就像是在讲述一个有趣的故事:“在老六手下时,我的称谓是阿亮;但在王老大这边时,我的名字就叫南宇恒……,老六这块肉王老大早就想吞了,只不过碍于组织的势力没法直接动手;所以王老大派人找到了我,他出钱、我出力,一拍即合的买卖,何乐……而不为呢?”

鬼刀说罢,鬼影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他略微压制着自己几乎无法克制的怒气冷冷的问道:“如果那几个被丢下去的炮灰是王麻子的人,那a市的货……应该就是你截的吧?”

“没错,是我干的,王老大需要我证明自己的能力,所以就得劳烦组织破费一下……,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另一件事”,鬼刀说着,表情忽然拉低,半眯着眼睛格外渗人:“如果那个雨夜没有你从中捣乱,九爷的命……我早就取了。”

他的话牵扯起了鬼影的思绪,他的记忆飞快回溯,在那场滂沱大雨之中重现了场景。

一切都已定格,就像是凝固了时间,视角在那个逝去的场景中来回穿梭,一幕幕重现着。

脚边求饶的男子、自己手中高举的影字决刀、身后观望的九爷等人。

还有自己余光看见的,那一只带着极其细微反光的箭头。

顺着弩箭的方向继续往后推延,几幢楼外的楼顶,那个手持杀弩的人影终于清晰了脸庞。

“是你……”

“没错!我觉得你早该想到的,除了在场的人以外,没有谁能如此精确的掌握你们那天的动态……,除了我。”鬼刀不在意的耸耸肩,肩膀上的装饰晃动着不羁的青春音色。

鬼影彻底明白了,他的头慢慢低下去,满是懊悔与自责。

他一直被那个雨夜逃走的男子禁锢了思路,他认为那个男的就是南宇恒本人,以至于听尹洁说起了警方掌握的出租车司机死亡案件时,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现在看来,都是迷魂阵而已;那些自己本以为掌握之中的线索,全都是一文不值的炮灰,是用来迷惑自己视听的障眼法。

“呵呵……”鬼影突然笑着,血液从他的嘴里不断地滴答在地。

他莫名地笑让鬼刀有些不乐意,他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咱俩,算计来算计去,到头来都是自作聪明地傻子而已……”

说着,鬼影抬起头看着鬼刀,脸上满是遗憾和无奈。

他的话让鬼刀有些心惊,他疑惑着问道:“什么意思?”

“你还没明白么?亏你处心积虑算计了这么多,居然没发现自己也只是个棋子而已么?”鬼影摇摇头,喘了几口气让自己能缓和一些:“如你所说,很多事情我确实没有想到会是你所为,你的出现确实让我吃了一惊……,但同样的,也正是因为将你带入那些疑惑后,我才彻底明白了这场格局。”

鬼刀对鬼影地话很不以为然,但他却没有足够地底气去反驳鬼影:“呵……你也配谈格局?吓唬我么?这种时候了,没有继续装神弄鬼的必要了吧?”

“正因为没有那个必要,所以我才想和你聊几句。”鬼影的神情变得有些暗淡,语气也开始沮丧,“好歹你也是跟过九爷一段时间的。”

身旁的几名手下看着二人突然的沉默,尽管有些焦急,却没人敢催促些什么。

那个拿着鞭子的手下壮着胆子走过来一步,在鬼刀耳旁提醒着他:“恒哥……”

“给他松绑。”

鬼刀的命令如此痛快,那些手下虽然不太情愿,但也不敢违背,只是乖乖上去将鬼影从铁链上放下。

鬼影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靠着那血水混杂的墙,沉重的呼吸着。

“想说什么,我给你机会。”鬼刀如此说着,掏出一支烟点燃然后蹲在鬼影面前,一口烟吐在鬼影脸上,惹得他咳嗽连连。

尽管他不愿相信鬼影的话,但自己心里也或多或少有点数,所以鬼影的话让他有些本能的心虚。

鬼影喘息着,身上的疼痛也轻缓了些许,他咳出一口血痰吐在一旁的地面,拿起左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

“你没发现,咱们三鬼都是被人刻意分布在了某些地方的么?”他抬起肿胀的眼皮看着鬼刀,表情意味深长。

“没错,我跟着老六,你跟着九爷,鬼发跟着三爷,平均分配……很合理不是么?”鬼刀低头看着地面抖落的烟灰,语气满不在乎。

鬼影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微笑着在那里看着鬼刀,似乎已经将自己想说的话表达完毕。

如此茫然且无头无尾的说辞外人听来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但当局中人却能够瞬间明白。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