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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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一连潦倒了数日,浑不像以往的鲜活强悍,濮素干脆劝她出来散散心,“别老是闷在家里,你当坐牢子啊,坐牢子还能光合作用呢。躯体不活络思想也会僵化的。”

三催四请好几发,才算请佛爷般地把梁昭喊出家门。出来也没有油头垢面,是用心捯饬过的。

分开后总要较劲过得比你好是什么心理,梁昭不承认有,也不会和濮素讨论。她只是口不对心地让自己足够光鲜,让那滴眼泪即便风干了,嘴角至少有笑意的痕迹。

恶俗的穷洒脱之下,破罐子破摔,甚至由衷期许一场艳遇。

以毒攻毒,从一个男人的坟墓,走向另一个男人的重生。

这些年,圈子里小姐妹的娱乐方式还是老样子。无外乎约饭喝酒、打牌唱歌。

那阵子濮素的自媒体创业来到新拐点,前度某天联络到她,说手里有个项目有意愿合作。二人才“再续前缘”,之所以打引号,是因为濮素义正辞严地警告过他,一切交际仅限公务范畴,私人感情一概免谈。

你觉得我会吃回头草?放屁,回锅饭馊得紧,破镜重新粘起来不嫌扎手啊!钱不比前男友香呀,老娘跟谁过不去都不会跟钱结梁子。

为此,几个姐妹还集体给那人送外号:钱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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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钱男友”梁昭其实也认识,原先没下任的时候,她作为亲友团还会过他。s大毕业的,之后就回乡打拼了。来趟上海也是难得,自然要把老同窗叫来叙叙契阔。

就这么因缘际会之下,梁昭一身盛装赴约的路上,还以为多精致的姐妹趴呢,结果包厢门一推,两桌麻将。俱在杀红眼状态,烟雾里各种正的邪的段子,梁昭顿时觉得被好友耍了,就站在那里,手搁着门把,

无情也动人地奚落,“濮小姐,请问我现在装病跳票还来得及嘛?”

濮素曾经妒忌本能地指摘过昭昭,长得太好看了。不是通俗认知上的美,是在骨不在皮那种。高级脸,无言时冷,莞尔时灵,没当超模都可惜了。

是以她在这种男女局里从来是主咖般的地位。彼时戏谑完也果不其然,众人几乎全体挑头望她。

只有一人例外。

那人咬着烟坐在庄家位,面容肃穆,专心做牌的样子。烟迷眼了,才施施然摘下,同时右手把盲摸的牌翻开,

薄蓝色烟雾弥散开来,梁昭才得以打量他的脸,嗯,够俊朗,一双桃花眼极为招人看,来自美人对美人的“同行”式认可。只是,

怎么还有些……眼熟呢?

直到那人歪头点烟的同时宣布自己胡牌了,

场内才有人分别喊了他们的名字,一齐出声:

“顾岐安。”

“梁昭。”

二人,才如麻将里你打的正是我要听的牌那般,

目光相会,

好久不见。

第5章 -05- 66岁

那日其实是个雨夜。一伙人倒也有兴致,雅俗共赏,找了家仿古茶楼。包厢窗外就是条抄手游廊。

夜色里数不尽的饱胀花骨朵,香味湿漉漉地,赠人一鼻子夏天。

喊梁昭的是“钱男友”,说久违了,快快坐下。即刻张罗为她看些茶水点心;

至于那声顾岐安,则是个姑娘叫的。在场人都喊她陈婳或婳婳,瞧着不过二十出点头的样子,不成气候,但是个人精,看见梁昭立马自来熟且甜滑地问候,姐姐好。

再小跑到顾岐安边上,“你妹来电话了,我接还是不接嘛?”看得出来,二人很熟络,半个钟头前陈婳嫌夜里太凉披的还是某人的外套。男人装女儿身,袖子卷了三道还笼着手,像伶人水袖。

手机在外套兜里,顾家幺妹来电,陈婳这才一脸这题超纲般地问机主谁接。问了好几遍,其他人听在耳里,俱是或戏谑或肉麻地搓鸡皮疙瘩了,有人却始终懒洋洋的调子,说待会,正数番呢。

“顾岐安,你个牌祖宗,和麻将养老去罢!”陈婳气不过地拍他肩头。

众人大笑,“不能够啊,麻将又不会讲话。老顾还是喜欢小嘴叭叭逗着他笑的。”

陈婳当即赧然,“什么呀……”

“什么什么呀,你自己知道。”

“讨厌!”

起哄间,顾岐安点收筹码完毕,大家掷骰子搬风。他才趁这个空档问陈婳要手机。后者又不肯了,捂在怀里吊着他,“凭什么你说东我就不能往西,那我不一点面子都没有?”

某人见惯了这点小伎俩,轻笑,再就把手悬空在她胸口,作威胁状,“当着那么多双眼睛,你觉得我不敢?”

“给你给你!到底你皮厚,臊死人了!”

一时,起哄更热烈了,陈婳手机一丢就跑开了。

此情此景,梁昭手圈着一杯热茶坐在沙发上,全程漠然旁观,心里一潭死水。见过太多这种团建或生意场上的风月戏码,已经习惯了。男女进退过招也无非这么点事,只是那顾岐安一直把尺寸拿捏在手里,棋高一着,那陈婳何尝是对手?

终究姑娘明眸雀跃地从她面前蹦跶开,手还转着外套袖子玩,到暗处,又少女欢喜地捧袖到鼻间,嗅衣服上面淡淡的香水味,

更确切地说,属于外套主人的味道。

梁昭不禁一哂。

其实她也有过,所以并不鄙夷。那声嘲笑给的是当年的自己。

好友孤零零坐了半盏茶的功夫,濮素头一个看不下去,边抓牌边招呼她,“昭昭,你傻坐着做什么?来这一趟就为了喝茶呀?……,三条!”

“碰!”“钱男友”说是呀,“我听素素说梁昭你最会打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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