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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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刘嫔因生了四公主而封嫔,但并不得多少圣宠,也没能有个封号。

她跟柳婕妤之间有些小过结,主要是因为四公主而起。四公主那日小恙,刘嫔正好借着机会让人去请皇帝。偏皇帝在柳缇衣宫中,也不知柳缇衣是怎么做到的,总之皇帝恁是没去刘嫔的宫中,直到次日中午才去看了看四公主。

为着这件事,刘、柳之间便结了怨。

敬则则也是后来听龚姑姑说起才知道的。

柳缇衣听了刘嫔的话,却含笑道:“是呢,皇上也是怜惜我,才让我只伺候了半宿。”

原本皇帝不留宫妃宿在偏殿原是宠爱不够的意思,被柳缇衣这么一说,却好似是景和帝真的怜惜她似的。不过这也说不准,因为景和帝素来不喜欢跟人同床共枕,宫妃侍寝后或者挪到别殿,或是直接回宫,甚少有留宿龙床的。

刘嫔听见柳缇衣这故意炫耀的话,忍不住讽刺道:“柳婕妤可真是得宠呢,只不过啊,比起当年敬昭仪的荣宠可还差了些,所谓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柳婕妤可别恃宠生娇才好。”

敬则则被茶水给呛着了,她只想默默地当个鹌鹑人,没想到还要被人拎出来讽刺。

柳缇衣虽然不知道敬则则是怎么失宠的,但并不妨碍她明白刘嫔话里的恶意,她抬手缓缓地摸了摸鬓角道:“有过宠总比一直无宠的好。”

“你……”刘嫔就是那无宠之人,进宫这么些年侍寝的日子加起来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可架不住肚子争气。

“好了好了,柳婕妤年纪小,刘嫔你且包容些。”皇后出来打圆场道。

一时太医康守正也到了,皇后让祝贤妃去次间诊脉,谁知不多时康守正就走了出来道:“回皇后娘娘,贤妃娘娘是有喜了。”

第3章 喜临门(下)

这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祝新惠居然又怀孕了。康守正的话音落下时,全场可没一个人是欢喜的,谁也不会为别的女子怀孕而真心高兴。

不过片刻后,众人的脸上就挤出了“灿烂”的笑容,开始恭喜皇后和随后走出来的祝新惠。

柳缇衣看着祝贤妃,脸上闪过一丝妒忌之色,如今宫中生育皇子的就只有皇后和祝贤妃,二皇子的生母不过是皇帝醉后只幸过一次的宫女,生了儿子以后才得封了一个美人,在宫里就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人。

如果祝贤妃再生下一子的话,那地位可就牢不可破了,后面的人哪怕再得宠也越不过她去。然则柳缇衣又哪里是甘居人下之人。

敬则则则是朝皇后望了过去,她觉得所有人里最不开心的当属皇后才是。皇后身子不好,眼看命不久长,她的大皇子至今都还没有得封太子,祝新惠的身后却既有太后的支持还有皇帝的宠爱,她若再产下一子,皇后一死她再正位昭阳宫,最后太子之位会落在谁头上就显而易见了。

然而看皇后的模样却是丝毫看不出不喜的,“既然贤妃怀有身孕,今后就不必来给本宫请安了,安心养胎才是。皇上子嗣不丰,你能为皇上开枝散叶,本宫甚是欢喜。”转头皇后又对康太医道,“你替柳婕妤也把把脉吧,如今贤妃有孕,还得全靠她伺候皇上呢。”

景和帝这次共带了近二十名宫妃前来,哪里就非要靠柳婕妤伺候了,皇后这么说其实就是为了给祝新惠添堵。到底还是泄露了她心底的一丝难受。

于是柳缇衣也转入了次间,皇后不发话,其他人也没法子走,只好无聊地坐着。而祝贤妃却站起了身,“皇后娘娘,臣妾有些累了,就先回宫了。”

皇后点了点头,脸上也没有因为贤妃的骄矜而露出不悦来。

待祝新惠走后,皇后转头看向敬则则道:“本宫已经让人把你的膳牌重新挂上去了。”

“多谢皇后娘娘。”敬则则起身朝皇后行了礼,这才又重新坐下。她抬头看着皇后,心想她也真不容易。当初皇后也挺受宠的,要不然也不会成为继后,只可惜生了孩子后身子坏了,连伺候皇帝也有些无能为力,这才让祝新惠这只猴子在山中称了王。

“本宫见你今日一直喝茶,可是喜欢那茶叶?”皇后又问。

敬则则听到这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皇后这么关心自己是一心要把她推出去争宠么?这一代新人不该这么不济吧?还需要她这个“老人”顶上?

“是,娘娘宫中的茶叶极好,我喝着很顺口。”敬则则道。

“这是今年的新茶,皇上给了本宫一斤,待会儿让玉书给你包二两拿回去喝吧,不够了叫人再来取。”皇后道。

敬则则再次起身谢了恩,态度很恭敬。

皇后心里不由暗自叹息,曾经的敬昭仪是何等傲然的人啊,到底棱角还是被岁月给磨去了。

真心的,若是以往皇后说要给敬则则赐茶二两,敬则则就能直接甩皇后一斤皇帝给的贡茶。

一时康守正再次走了出来,“回皇后娘娘,柳婕妤也有喜了。”

也有喜了?!!!

所有人脑子里回荡的都是这句话,但反应就各不相同了。

皇后的脸上这一次可算是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想必是因为有人可以跟祝新惠打擂台了,不让贤妃一枝独秀就行。

宋德妃和宋珍晴则是相视一笑,宫中两位宠妃都怀了孕而不能承宠,那接下来宋珍晴这些次一等受宠之人侍寝的机会就能大大增加了。

正想着皇帝呢,皇帝就到了。想来刚才祝贤妃再次有喜的消息传到了“烟波致爽”,所以景和帝才来的,结果祝新惠却先走了,这下可是便宜了柳婕妤。

敬则则随着众人起身向着门口走进来的皇帝屈膝行了礼。眼看着白地绣海水云龙纹的袍角从面前路过,毫不停留地往前与皇后的杏色袍角站在了一起。

“皇上。”柳缇衣的声音里满是哽咽,好似多年不见的情人重新见面似的,暗流涌动,滋味绵长。

敬则则随着众人站起身,望向景和帝的侧脸。他此刻正宠溺地看着柳缇衣,一如当初看她那般。

敬则则又看了看满心满眼都是景和帝的柳缇衣,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花无百日红,在景和帝这儿怕是五十日都红不了。所以她看着柳缇衣倒是不嫉妒,因为柳氏将来失宠是完全可以预见的。现在趁着得宠,可着劲儿的造作一番也是应当。

想想自己,一届宠妃最后还不是落得皇帝看都懒得看一眼的地步。

敬则则回到“水芳岩秀”,让华容选了两件玉器出来。一件是和田黄玉雕的笑口常开“弥勒佛”,一件是鸡血玉雕的金鱼戏珠。

那和田黄玉的弥勒佛还是敬则则得宠时,景和帝赐的,质地密致细润,光芒内敛,如油含光,色泽也很浓艳,比羊脂白玉还来得珍贵。

“这和田黄玉送去祝贤妃那儿,鸡血玉送去柳婕妤那儿。”敬则则吩咐道。

华容有些舍不得,“娘娘,这和田黄玉可是珍品,皇上赐给你那时都说甚是罕见呢。”

“不罕见也入不得祝贤妃的眼。”敬则则叹了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等祝贤妃真成了皇后再想解开以前的心结就不容易了。她也不求祝新惠照顾,只求她不要刁难就好。

祝新惠收到那尊弥勒佛时不由冷笑了一声,“看来敬昭仪得宠时,皇上还真是宠爱她。这样的和田黄玉便是在宫里也不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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