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秽风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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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笼乾坤,歌声飘千里。

江边,几个中年村妇正在辛勤浣纱。

崔嵬他们停船靠岸,向妇人问路。

崔嵬三兄弟下了船。他们皆是眉清目秀的少年,脸上稚气未脱,不似坏人。

妇人们见了生人,也不害怕。崔嵬问路,她们也都如实答了。

一位身体健壮的老妇,最是热心。她道:“来!你们去开船,我在岸上给你们指路。这前边,就有一条支流……”

墨守成跳上船头,驾马拉船。崔嵬和关河洲则小心地跟在老妇身后,心中满是感激。

“船头向西!咱们走小河……”老妇大声指挥道。她中气十足,身手矫健,绝不弱于年轻人。

崔嵬想到三位姑娘的病情,心中忧虑,愁眉不展。关河洲一直忙着翻译,学以致用。

小河弯多。几番曲折,小船终于驶入了一个世外桃源的入口。

浓雾渐散,恶风依旧。墨守成站在船头上,隐约能看到前面的村庄。

“好了,孩子们!这里就是我们的村庄!看你们几个的样子,一定是从外地过来的镖客!唉,这小小年纪,辛苦啦!快进村吧,先歇歇,别累坏了!”老妇笑道。

关河洲也礼貌地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他又急忙问道:“请问阿姨,您这村上,可有郎中?”

“郎中?哈哈!那可巧了!我阿姊就是这村上的大夫!我这就带你们去!”老妇笑了笑,又关切地问道,“我也粗通医术。小伙子,你们谁受了伤,要看大夫?伤得严不严重?”

“我的三位同伴,好像中毒了…连我们的镖医,也疼得说不出话来!”关河洲道。

“哎呀!这么严重!快让我看看!”老妇不忍道。

墨马拉着乌篷船上了岸。片刻间,墨守成又将船儿改造成了一辆马车。

崔嵬和关河洲请老妇上车。老妇看了看红绡她们的面色,又替她们把了把脉。

老妇脸色凝重,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没错了,她们都是处子之身,一定是这样的……这种病症,已经很久没见到了!”

“她们怎么了?”关河洲问道,“您可以治吗?”

“不能治,这病没人能治!”老妇口中喃喃,心中却回想起了别的事情。

“啊!阿姨,那…您的姐姐,也不能治这病吗?”关河洲闻言,急坏了。

“噢!呵…小伙子!您别着急!她们有救!当然有救!我说的呀,嗨…不提也罢!”老妇回过神来,说道,“我带你们去我家,把这三位姑娘安顿下来再说!啧啧…这几个姑娘生得真俊!我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美的人儿!”

关河洲把老妇的话对崔嵬、墨守成说了。三人驾车,一起去了老妇的家中。

老妇和她姐姐都嫁在这个村里。老妇安顿好崔嵬他们,便去请她姐姐过来。

红绡她们躺在榻上。这三人被剧痛折磨,疼得昏了过去!

房门关上,老妇和她姐姐仔细地检查了红绡她们的身体。

门开后,老妇出来,说道:“她们暂时没事了!你们知道,她们这病,是怎么来的吗?”

关河洲摇头。

老妇道:“十多年前,突然从西边刮来一阵风…刚好那一年,西域六扇门的捕王也来了!唉!恶风来了,瘴气也来了!这风,这瘴气,它们都叫什么名字呢?每次只要一刮风,林间就有叫兽冒头,大喊着‘射’字;而瘴气生时,叫兽们便会大喊‘秽’字。因此,那些造窑的砖家们,便给这恶风起了一个学名,叫‘败射风’;他们还给瘴气取了个名字,叫‘坏秽气’。在我们午门国的传说里,风神就叫做‘败’,瘴气之神就叫做‘坏’!唉!”

“这…”关河洲心道,“这和红绡姑娘她们的病情…有关系吗?”

老妇接着道:“当时啊…这风气一来,许多小姑娘都得了这种病!哎呀,那真是…这种病,没有办法除根…十几年了,就连王宫里的御医,也没能看出其中的门道,更别提研究出根治之法了。大伙儿只能凭经验对付!嘿,还是咱们乡下的人聪明,有人发现,会得这种病的,全都是一些小姑娘!就算有年纪大的,她们也都是没有嫁过人的老处女。而像我们这样生过孩子的妇人,一个都没有染病!这说明什么?”

“这…这病,是不会传染给已为人母之人的?”关河洲紧张道。

“嗯,你说的对,有小孩的母亲,绝不会生这病。还有…唉!打过…唉!打过胎的…姑…她们…她们也不会染这种病!唉!”老妇皱起来眉头。她先前的开朗,也不见了。

关河洲沉默不语。

“你说,你说,你说说看…唉!这病该怎么治啊!”老妇又想起了别的事,痛心道。

“怎么治?呃…难道…不不不!关河洲!这么紧急的时刻,你……”关河洲心中思量道。他方才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禁俊脸一红。

“诶诶诶!你这小伙子!你的脸怎么红了!这…你刚才到底想什么了!”老妇看着关河洲,也心道。

“我说的这个‘病’啊,指的不是她们的…唉…”老妇叹息道,“眼下,我午门国…居然…居然会以打胎为荣!哈哈,哈哈哈哈……”老妇哭笑着,一脸悲痛之色。

关河洲也不敢说话。

“小伙子,我告诉你们!要治这病,所有的医术与草药皆不管用!只有民间的一个偏方,能够奏效…”老妇道,“从我们村向西走三十里路,就能见到一座城池。这城池的南边,有一座山,现在被一伙强人占了。你们要是能上得山去,花几两银子,求那山大王把他的镇山之宝借你们一用,便能暂时治好这病!等你们离开西去,闻不到这恶风、瘴气,这病也不会复发。”

“好!我们这就去。”关河洲坚定道。

妇人拉住了关河洲,好心提醒道:“这法子…我见你们是镖师,这才说的。你们镖局,可与这山大王有旧?这镖局走镖,和山贼、官府的关系都要打好啊!你们去了,有把握吗?你们,若是与那山大王不相识,那…那……他们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你们千万要小心!”

“噢,没事,”关河洲硬挤出一点笑容,他怕老妇担心,便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阿姨,您尽管放心,这山贼…呃…哈…我们也都认识!嘿嘿!没事的,您不用担心!”

红绡姑娘她们仍未醒来,可那女大夫的医术高明,将她们护理地很好。此刻,红绡她们的气色也都恢复了。

崔嵬三兄弟急着救人,他们将人送上车,收拾好行李,便要赶路。

关河洲要算医药费,那老妇连忙摆手推搡,佯怒道:“我见你们人好,这才帮了你们一把,你这小孩子怎么拿钱来侮辱我老人家!快拿回去!”

这里民风淳朴,多有热心肠的人物。

崔嵬他们继续西去。老妇倚门,目送少年,口中一直喃喃道:“唉!社会风气!社会风气!”

出村往西三十里,果有一座城池。城池的金匾上,书写着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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