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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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 脑袋又磕到胸膛上。

美人叹口气,把衣服扔到一边,俯身把那人打横抱起来又放回榻上。

小公爷再睡会儿吧。

不行祝久辞扶着脑袋爬起来, 赏月

梁昭歌把他按回去,扯来绸单盖上。

白日怎么赏月?

祝久辞迷迷糊糊点点头又睡过去了。

睡意朦胧中感觉额上冰凉,又感觉有人轻轻揉他太阳穴,力度轻缓适中,持续了许久,着实受用。

再睁眼的时候已是黄昏,房中空无一人,祝久辞随手找来一件清凉的夏服胡乱套在身上,跳下地就要往庭院中跑,中途又被美人揪回来坐到床榻上,一口一口喂清粥吃。

吃饱了!赏月吧!

梁昭歌不理会他,又舀一勺清粥递到他嘴边。

一天没吃东西,昨夜又醉酒,小公爷当真不爱惜自己身体。

祝久辞耐着性子听美人絮絮叨叨,等耳边清静了再亮着一双眸子问他,赏月吗?

梁昭歌气结,抱着空碗走了。

祝久辞一身乱衣坐在榻上,也不知道如何能把美人哄回来替他更衣。

左右叫唤仆从,也不见一个人进来。

无奈,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祝久辞耐下心来仔仔细细研究,好在夏服简单易穿,不似春装那般繁复,仔细琢磨一会儿,他竟还真的穿好了。

欢欢喜喜一路跑出去,庭院中央的石桌上摆着一碟糍粑。

当真新奇。

中秋节打糍粑已然是惊喜,却没有想到第二日还有!

白玉糯米清透明亮,显然是今日新做的。

祝久辞美滋滋扑上前,正要伸爪子,突然被人揪住领子。

惨兮兮回过头,梁昭歌垂眸看着他。

小公爷,不乖。

祝久辞即刻知错就改,在梁昭歌面前站直身子,他欲偷吃糍粑一事已是铁证,只能从别的方面补救了。

他提着衣袖旋身转一圈,昭歌你看,我自己穿好了。

梁昭歌眉头一蹙,垂眸掩下神色。

祝久辞仍在原地转着,没有等到那人夸赞,疑惑地抬眼看去,后者突然转身走了。

昭歌?

小、小公爷稍等,我去取蜜酿来。

祝久辞站在原地看着美人离去,总感觉那人身影有些慌乱的样子。

旋即摇摇头,昭歌是天上的神仙,从来都不慌不忙,看来还是自己宿醉没有醒。

梁昭歌一路踉跄回到内院,纤薄的身子靠向游廊侧柱,一时之间,眼眸颤动,不知所措。

纤指抓紧衣袖,指尖捏得青白。

不知许久,呼吸渐渐平稳,理智重回身体,梁昭歌晃着身子踏出游廊,恍然看见几名仆从走过,抬手唤过来询问。

回梁公子,下午未有人进去服侍。

仆从们面面相觑,看着面前的人脸色越来越冷,不自觉各自弯着腰小心向后退一步。

梁昭歌随手遣散仆从,一路恍惚飘进房间,红着眼睛找出那卷发黄的话本。

骗人。

还说什么欲擒故纵,那人都会自己穿衣了。

梁昭歌想把话本扔了,纤纤手抬到半空,又收回来。

瞧一眼窗外那人所在庭院的方向,又委屈巴巴低下头。

小心翼翼再打开,美丽的凤眸盯着画卷。

卷二轻拢慢捻,徐徐图之。

所谓男人心海底针,若不反反复复在心上盘复琢磨左思右想,不得探其究竟。

得一人心,虽说难于上青天,但亦非不可能之事。

其关窍在一徐字。

日日念着那人,日日帮着那人,日日关怀着那人,甜言蜜语徐徐缓进,总有一日花儿能溺死在蜜缸里。

《拨动你的心弦我的琴》。

合上话本,梁昭歌又恢复往日飘然似仙的状态,翩跹走出屋子。

祝久辞坐在亭下等了许久,瞧见梁昭歌走过来,登时跳下石凳跑过来。

天色正好,昭歌一起赏月。

祝久辞兴冲冲拉着梁昭歌走到石案前坐下,全然没有意识到那人说去取蜜酿却空手回来。

总算得以赏月了,方才祝久辞一直忍着没有抬头,总想着赏月一定要两人一块才好,一个人观赏未免太过孤独,因此一直耐着性子,垂着脑袋等梁昭歌回来。

如今二人一同坐下,祝久辞高高兴兴抬起头。

天空漆黑一片

月亮呢?

这祝久辞跳起来,前后左右东西南北张望一圈,月亮呢!

梁昭歌比祝久辞冷静得多,倚着石桌优雅望天,很快在一片乌云之后发现了暗暗的微光。

小公爷。梁昭歌牵动那人衣袖,看看他,再看看天上。

祝久辞顺着梁昭歌的目光望上去,嗷呜一嗓子倒在石案上,墨发散落一脸。

此片乌云,甚大。

哪怕是等上一宿,也不可能等到这片乌云过去了。

梁昭歌抬手将他墨发捋至耳后,俯身轻声道:

小公爷稍等。

转身离开。

祝久辞趴在桌子上,生无可恋地望着天空。

夏夜暖煦,不见一点微风,若当真有大风袭来吹散那片乌云,那便真是奇迹了。

等了片刻,祝久辞爬起来,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吃两口软糯糍粑,瞧水中鱼儿慢慢游动。

罢了,今年看不到圆月,明年再看就是了。总归和昭歌在一起,明月又有什么,不看也罢。

寂静的庭院中,清铃响动。

祝久辞转头看过去,庭院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

又一阵清铃恍然擦过耳边,熟悉的清冽香气涌入鼻尖,祝久辞转过身,梁昭歌赤脚踩在水里,手腕系着银铃,与红线纠缠。

水中美人忽然踏歌而舞,清凉的衣衫遮不住那人纤薄的身形,修长的小腿若隐若现,白皙如白玉。

踏水击掌,银铃轻响。

忽然起风了。

长风过廊,席卷起那人宽阔的衣袖,黑暗中一排排金色铭文闪过,祝久辞突然意识到那人穿着祭服。

那日上巳节,梁昭歌一身金线玄衣立于沂水河畔,琵琶齐响,庄严起舞。

京城百姓长拜于岸,顶礼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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