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春第二折上(1 / 2)
风茗自然是无从得知客房外的那段小插曲,她随着沈砚卿一路走入了客房之中,也便看见了案发现场的惨状。
粗略看来,尸体俯卧在地,头颅应是被青瓷花盆正正砸中,发黑凝固的血液与其他红红白白的液体胡乱地混在一处蔓延在地上,乍一看似有些不辨生死,但即便站在门口处隐约也还可闻见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
尸体正倒在一处书架的右侧,看来那花盆原本是放在书架的顶端,而在尸体的正上方则是紧锁着的窗户,窗户顶端比书架的高度还要略高一些。不远处的书桌上放着一只茶壶一只茶杯,以及一些尚未吃完的糕点。
“看起来像是一出意外,但……”风茗草草地看过此处的情况,不觉低声喃喃道,“总觉得不太对。”
“书架上的书册杂物都太整齐了,不像是受到过猛烈的撞击,客房的书架素来牢固,寻常的的力道并不足以让顶端的花盆震落。”沈砚卿扫视了一眼客房,若有所思地低声快速说道,“不过门窗皆是紧锁,若是他人所为,只怕我们还忽略了些什么。”
“还有尸体的位置……”风茗盯着尸体倒下的地方,总觉得自己似乎还是忽略了什么。
“叨扰了,沈先生。”正在两人低声交流之间,另一边身着廷尉寺官服的俊郎青年闻声停下了手中的调查,起身走了过来,微微颔首笑道。
风茗跟在身后迅速地打量了一番来人,想来这便是廷尉寺的少卿孟琅书了。
“无妨,只是不知孟少卿有何事需要枕山楼协助?”沈砚卿便也颇为客气地行过礼,问道。
“听闻昨晚死者曾在枕山楼中设宴,若是单单询问赴宴学生,他们身在其中难免会有遗漏与偏颇之处。且……”孟琅书顿了顿,又微微笑道,“说来惭愧,我虽任廷尉寺少卿一职,于断案一事却并不算十分擅长,故而也想借此请沈先生一同调查此事。”
“此案若不能及时告破,对枕山楼的往来生意亦是不利,我自当配合廷尉寺行事。”沈砚卿说着,微微侧身,又道,“只是昨晚商会之中恰好出了些急事,故而那时我并不在楼中。孟少卿若想了解当时之事,还需询问这位风茗姑娘。”
不意此刻被沈砚卿提及,风茗略微愣了片刻,而后向着孟琅书微微欠身,有几分矜持地笑道:“昨晚楼中之事颇为芜杂,若要一一梳理,只怕要耗费不少时间。孟少卿不妨先行调查此处,也好寻出些突破之处。”
孟琅书点了点头,略做沉吟,提议道:“正有此意,只是此处景象难免骇人,若是风姑娘需要暂时回避,也可去中庭为廷尉寺空出的厢房等待消息。”
风茗笑了笑:“这倒是无妨,我在风城时曾学过不少医术,若是孟少卿不介意,可否让我先看一看……死者?”
“风姑娘请便。”孟琅书自然是应允了下来,而后又与沈砚卿就调查命案之事简单交谈了几句,便各自在客房之中开始了简单的调查。
……
沈砚卿大致地查看过客房之中的情况后,说道:“我听闻今早有学生发现异常之时,房门是反锁着的,他们也是撞了好一会儿才破开。”
“屋内并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而……窗户果然也锁死了,这样一来,还真的很像是意外死亡。”孟琅书说着上下打量了一番房中的窗户,又拨开窗栓推开窗户向外看了看,“客房后是……一个湖?”
“不错,确切来说是从中庭延伸过来的一片水域。”一旁的沈砚卿正小心翼翼地拈起几片碎瓷片,微微蹙眉,“孟少卿可还有什么发现?”
孟琅书摇了摇头,转而看向了一旁正查验着尸体的风茗:“风姑娘,依你所见……尸体如何?”
对于风茗这副并不算多么惧怕尸体的模样,孟琅书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惊奇的。
“孟少卿,死者约死于昨晚亥时至子时,致命伤在后脑要害,伤处有血荫赤肿,皮肤破开之处四畔赤肿,致命伤的上方另有一处非致命伤口,遍身死血淤紫黯色,舌眼俱出,两手微握,确实是因塌压致死。”风茗站起身来,说到此处却是微微蹙眉,“但死者生前疑似曾服用过某些药物……”
“什么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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