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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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萨克斯来到莱姆处,将证物交给了梅尔·库柏。

随后,她依然戴着橡胶手套,走到一个罐子旁,倒出了几块狗饼干,喂给小狗杰克逊吃,小家伙吃得很快。

“你就没想过养一条辅助犬吗?”凯瑟琳·丹斯问莱姆。

“它就是一条辅助犬。”

“杰克逊?”萨克斯皱眉。

“是啊,它的作用可大了,它帮我分散人们的注意力,这样我就不用陪他们聊天了。”

萨克斯笑了起来:“我是说真的。”

他有几个康复医师,其中一个曾建议他养一条狗。很多半身瘫痪和四肢瘫痪的人都会养一只安慰宠物。在他出了事故后不久,他的心理咨询师也建议他这样做,但他那时候很抗拒这种做法。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但他隐约认为,可能跟他不愿意依靠任何人和事物有关系。而现在,他却觉得这主意也不坏。

他皱眉看着杰克逊:“你能训练它倒威士忌吗?”刑侦专家随后将目光转移到了萨克斯身上:“哦,你在现场时,有个叫乔丹·凯斯勒的人打电话找你。”

“谁?”

“他说你知道他是谁。”

“哦,等等——对,我想起来了,他是克莱里的合伙人。”

“他想和你谈谈。我告诉他你不在,所以他留下了一个口信。他说他已经和公司的其他员工聊过了,大家都认为克莱里最近有些抑郁。还有,凯斯勒现在已经在整理客户名单了,但得花费一两天时间。”

“一两天?”

“他是这么说的。”

莱姆看着萨克斯在库柏旁边的检测台上将证物一一整理出来,脑子里想着圣詹姆斯案的案情——也就是他口中的“另一件案子”。与之相对的则是“自己的案子”——钟表匠案。“来看看搜集的证物吧。”他大声说道。

萨克斯再次戴上橡胶手套,随后开始从证物箱和证物袋中拿出各种证物。

现场发现的时钟与前两座一模一样,嘀嗒作响,时间精确,表盘上的月亮是满月。

库柏和萨克斯一起将时钟拆开检查,没发现任何痕迹或异常。

工作室里没有留下任何脚印、指纹、擦痕和武器,什么都没有。莱姆想着,钟表匠也许会用特殊的工具剪断花房的铁线,或者他使用的某种技巧会暴露他从事过哪种职业、经过什么样的训练。但事实并非如此,他用的就是乔安娜工作室里的剪刀。就如同亚当斯案件中的胶带一样,每一段铁线的长度都是六英尺。莱姆思索着,他是不是打算用这种铁线从背后勒住乔安娜,又或者说,这些细铁线就是杀人凶器。

乔安娜出门时曾锁好了门,然后约了朋友出去喝咖啡。显然,钟表匠是撬开了门锁进去的。对此莱姆并不觉得意外。一个精通钟表机械原理的人轻松就能学会开锁技术。

车辆管理局的数据库显示,纽约一共有四百二十三人拥有棕褐色的探路者。在交叉对比了通缉令之后,发现还剩下两个人,其中一个已经六十多岁,被通缉是因为收到了几十次违停罚单。另一个是个年轻人,因贩卖可卡因被通缉。莱姆想着这个年轻人会不会就是钟表匠的同伙,但调查显示,这人现在还因为犯了一些别的事情而在监狱服刑。钟表匠也许就在剩下的那四百二十一个人之中,但他们也不可能一个一个地调查。即便如此,塞利托依旧打算派人去找他们中住在曼哈顿市中心的车主问话。

紧急车辆定位指令的回馈信息中,也有人报告说发现了相似车辆,但车内人员的外貌与钟表匠及其同伙的外貌描述均不相符。

萨克斯在工作室发现了一些含有鱼蛋白的土壤样本,都是在乔安娜花艺工作室中的花肥里提取的,室内发现的只是一小部分,萨克斯在外面的垃圾袋附近,发现了更多作为花肥的这类土壤。

莱姆摇着头。

“出了什么问题?”塞利托问道

“问题不在于这些蛋白质。而是它出现在了第二个凶杀现场,也就是被害人亚当斯的身上。”

“这说明?”

“这说明凶手之前就去过工作室,他在那儿观察他的目标,看看那里有没有警报装置或安全摄像头。他一直在监视他的目标。这说明他不是随机选择的被害人,而是出于某种原因,但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小巷中被碾轧致死的男人没有什么违法犯罪行为,也没有敌人。这与乔安娜·哈珀一样,但后者并不认识亚当斯,二人之间没有关联,他们却都成了钟表匠的目标。为什么是他们?莱姆思考着。一个在港口的未知被害人,一个年轻的生意人,一个花艺师……还有另外没出现的七个人。他们身上存在着什么样的特质吸引了钟表匠?这之间又有什么关联?

“你们还发现了什么?”

“黑色的碎片。”库柏说着,举起一个塑料信封,那里面有几块黑色的小点,像干掉的墨水。

萨克斯说:“这是在他拿线轴的地方和他有可能藏身的地方发现的。我还在前门外面发现了一些,钟表匠就是从那儿踩着碎玻璃逃向了那辆探路者。”

“好吧,用气相色谱仪检测一下。”

库柏依言打开了气相色谱仪,放入一小块样本。几分钟后,分析结果出现在了屏幕上。

“说吧,梅尔,这是什么?”

技术专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身体靠近屏幕说道:“有机物……看起来像是百分之七十三的氮系烷烃,剩下的是多环芳香烃和噻芳香烃。”

“啊,铺屋顶时用的沥青。”莱姆眯着眼睛说。

凯瑟琳·丹斯笑了:“这你也知道?”

塞利托说:“哦,林肯曾经满大街地转悠,收集各种能收集的东西,要建立他自己的证物数据库……跟你出去吃饭肯定很有意思,林肯,你是不是随身带着试管和塑料袋?”

“我的前妻会告诉你的。”林肯打趣道,他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黑色的沥青斑点上,“我打赌,钟表匠正在监视下一个被害人,而那个地方正在翻新屋顶。”

“或者是他正在翻新自己的屋顶。”

“他不大可能在这种天气坐在屋顶一边欣赏夕阳,一边喝鸡尾酒。”莱姆说,“所以我们就先假定修屋顶的是别人家。现在,我想知道纽约有多少房子在翻新屋顶。”

“那可能得有成百上千个。”塞利托说。

“这样的天气里,不会有那么多的。”

“就算不多,可我们该怎么找呢?”塞利托问道。

“我们用aster来找。”

“那是什么东西?”丹斯问。

莱姆解释说:“高级星载热发射和反射辐射仪,是装配在泰拉卫星上的一种装置和数据包,美国宇航局和日本合资的项目,从太空捕捉地球上的热成像。轨道周期是……多少来着,梅尔?”

“差不多九十八分钟,但捕捉全球热成像要花十六天时间。”

“查一查它最近一次运行到纽约上空是什么时候。我想知道它能不能捕捉两百华氏度的热成像——沥青至少也要在这个温度才能用吧,这样能缩小一下搜索范围。”

“要整个纽约城的?”

“钟表匠似乎是在曼哈顿寻找目标,那就先从曼哈顿开始找起吧。”

库柏接了一通简短的电话,然后对莱姆说:“他们尽全力开始找了,有消息会尽快通知我们。”

汤姆打开房门,将丹尼斯·贝克迎进了屋内。“花艺工作室附近没有其他证人了。”上尉对大家说,他脱下了外套,礼貌地接过一杯咖啡,随后说道,“我们找了一小时,但没什么收获。要么是真的没人看见,要么就是没人敢说。这个畜生让所有人人心惶惶。”

“我们得知道更多信息才行。”莱姆看着萨克斯绘制的现场地理位置图,问道,“那辆suv停在哪儿了?”

“就在工作室的对面街旁。”萨克斯回答。

“你调查过停车的位置了。”莱姆陈述道,因为他知道萨克斯一定已经调查过了,“那辆车前后可有别的车?”

“没有。”

“好的,他跑向了这辆车,他的同伙把车开到最近的路口,然后转弯,希望能藏在车流里。他不敢违反交通规则,所以一定很谨慎而快速地转了弯,接着在他那一侧的车道上行驶。”正如车子突然加速和猛然急停一样,快速或缓慢地转弯都会使车轮在地上留下明显的轮胎印。“如果那段路现在还封着,我想派一队人过去彻底搜查十字路口路面的痕迹,虽然希望渺茫,但总得试一试。”莱姆转过头看着贝克说,“你刚从现场回来吧。是十到十五分钟之前离开的?”

“差不多吧。”贝克回答,坐在那里,伸手去够咖啡杯。他看起来十分疲惫。

“那条街还封锁着吗?”

“没太注意,我猜还是封着的吧。”

“去确认一下,”莱姆对塞利托说,“如果还封着,派一队人过去。”

不过警探打电话询问之后得知,泉水街已经开始通车了。就算钟表匠他们那辆探路者真的留下了什么痕迹,也已经被走过同样弯道的其他车给破坏了。

“可惜。”莱姆嘟囔着,他的眼睛再次看向证据表,想着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棘手的案子了。

汤姆敲了敲门框,然后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是一个穿着昂贵黑色外套的中年女子,莱姆看着她觉得十分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她的名字。

“你好,林肯。”

这时,林肯想起来了:“警监。”

玛丽莲·弗莱厄蒂比莱姆年纪稍长,但他们曾是同一期的警监,也一起合作过几次特别任务。莱姆记得她是个聪明却野心勃勃的女人——她比自己的男同事还要顽强、坚韧。当然,作为一个女警监,她不得不这样。他们聊了几分钟,聊了彼此都认识的熟人和过去及现在的同事。弗莱厄蒂还问了问莱姆钟表匠案情的进展,后者便大致地给她讲了讲。

然后,高级警监将萨克斯拉到了一边,询问她现阶段的调查进展,当然,是指“另外一件案子”的调查。莱姆在一旁,不期然地听到萨克斯对弗莱厄蒂说她还没有什么决定性的发现。在一一八分局的证物处,没有发生重大的毒品失窃案,克莱里的合伙人和公司员工说,克莱里最近开始酗酒,还曾去过几次拉斯维加斯和大西洋城赌博。

“这很有可能与犯罪组织有关。”弗莱厄蒂指出。

“我也是这样想的。”萨克斯说,然后她又补充说,克莱里看起来并没有与他的客户发生过矛盾,但萨克斯和普拉斯基还在等凯斯勒送来他们公司的客户名单,之后,他们会亲自找这些客户问话。

“而且,”萨克斯说,“我们发现了另一起死亡案件。”

“另一起?”

“这人和克莱里一样,去过几次圣詹姆斯酒吧,也许他也见了克莱里所见的人。”

另一起死亡案件?莱姆想着。他得承认,这“另一件案子”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

“死者是谁?”弗莱厄蒂问。

“也是一个商人,名字叫弗兰克·萨科斯奇,住在曼哈顿区。”

弗莱厄蒂目光掠过实验室、证据表、各种设备,她的眉头皱了起来:“知道是谁杀了他吗?”

“我想他也许死于一起抢劫案。但现在我还没拿到案子的卷宗,所以还不能确定。”

莱姆可以看出弗莱厄蒂脸上的阴郁。

萨克斯也很紧张。但弗莱厄蒂一张口,莱姆马上就明白萨克斯为什么会这样了。弗莱厄蒂说:“我暂时不会叫内务部的人插手。”萨克斯松了一口气。他们不会把案子从她这里拿走了。好吧,林肯·莱姆也很为她高兴,虽然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更想让萨克斯把案子交给内务部,然后专心回来调查“自己的案子”。

弗莱厄蒂问:“那个年轻的巡警,罗恩·普拉斯基,他怎么样?”

“他做得很好。”

“我会对华莱士汇报案子进展的,警探。”高级警监说完,向莱姆点点头,“很高兴再见到你,林肯,保重。”

“再见,警监。”

弗莱厄蒂自己开门走了出去,步伐稳健,如同一个正在阅兵的将军。

阿米莉亚·萨克斯正打算打电话给普拉斯基,问问他萨科斯奇的案子都查到了什么。这时,她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帝国审判官。”

萨克斯回头看着塞利托,后者正在往咖啡里加糖。他说:“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然后指了指莱姆家的前厅。

避开众人之后,两位警探来到了灯光昏暗的前门入口。

“帝国审判官,他们这样叫弗莱厄蒂?”萨克斯问。

“是的,倒不是说她不好。”

“我知道,我查过她。”

“嗯哼。”身材壮硕的警探喝了一口咖啡,吃完了一块丹麦饼干,说道,“听着,我现在为了找这个变态钟表匠忙得四脚朝天,所以我也不知道圣詹姆斯案是怎么一回事。但这案子要是有警察涉黑的可能,那么为什么是你在查,而不是内务部?”

“弗莱厄蒂现在还不想把案子给内务部办,华莱士也同意。”

“华莱士?”

“罗伯特·华莱士,副市长。”

“对,我知道他。是个正直的人。叫内务部来查这个案子是最合适的,弗莱厄蒂为什么不同意?”

“她想把案子交给她手下的人去查。她说一一八分局和总部的关系很近,要是有人知道内务部查案,他们肯定会闻风而逃。”

塞利托扯动嘴角,说道:“有这个可能。”然后他将声音压得更低,说:“你没有反对,是因为你也想要这个案子。”

萨克斯直视塞利托的眼睛,回答说:“没错。”

“所以你是自作自受。”塞利托有些冷酷地笑了。

“什么?”

“你现在要多加小心了。”

“为什么这么说?”

“不过是,你要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现在,这个案子如果进展得不顺利,出现任何问题——好人被冤枉,坏人没抓到——这些就都得你来背锅,就算你什么都没做错。弗莱厄蒂有关系网护着,内务部向来都很吃香。反过来说,这个案子如果调查得顺利,你抓对了人,他们会立刻把案子接过去,到时候,谁还知道你是谁呢?”

“你是说,我中了圈套?”萨克斯摇着头,“但弗莱厄蒂一开始并不想把案子交给我,她想把这案子交给别人。”

“阿米莉亚,醒醒吧。举个例子,男人和女人约会结束了,男人说:‘嘿,今天很开心,但是我想我们最好还是别上楼了。’女人听到这话,说的第一句会是什么?”

“‘我们一起上楼吧。’这其实才是男人心里一直想要的。你是说弗莱厄蒂在耍我?”

“我的意思是,她从来没想过要把这案子给别人查,对吗?如果她想,几秒钟就能办到。”

萨克斯仿佛感觉不到痛楚一般,指甲狠狠地抓住头皮。一想起高层警察每天的钩心斗角,她就觉得一阵恶心——这根本不是她能应付的。

“现在,我要说的是,我不希望你负责这样的案子,至少不应该是现在阶段,你刚开始入行的时候,就接触这类案子。但现在为时已晚,你已经在调查了。所以你得记着——低调行事,最好做个隐形人。”

“我——”

“让我说完。如果你不低调行事,让人知道了你在做什么,就会出现两种麻烦。一种是人们一旦知道你在抓腐败警察,就会谣言四起。有人就会传,这个警察收了别人的钱,那个警察掩藏了证据,不管这些消息是不是真的,都不重要了。谣言就像是流感,不是你不想听就会没有的。它们传来传去,可以轻易地毁掉一个人的事业。”

萨克斯点点头,问道:“另一种呢?”

“不要以为你是个警察就是安全的。一一八分局要是真的有个败类,而且十有八九真的有,知道了你在查他,他不会亲自动手修理你,但是与他勾结的那些恶棍可不会听他的,那些人心狠手辣,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把你的尸体扔在肯尼迪机场长期停车场里的一个汽车后备厢中,他们真的做得出……愿上帝保佑你,孩子。去收拾那群混蛋吧。但一定要小心些,保护好自己。我不想对莱姆传达任何坏消息,他不会原谅我的。”

罗恩·普拉斯基来到了莱姆家,萨克斯与他在前厅会面,萨克斯站在那里看着厨房,回想方才塞利托对她说的话。

她简单地与普拉斯基交代了钟表匠案的进展,然后问道:“萨科斯奇的案子怎么样了?”

普拉斯基低头翻开笔记本,说道:“我找到了他的妻子,去找她问了话。死者是一位五十七岁的白人男性,在曼哈顿做生意。没有犯罪记录。今年的十二月四日被害,死于枪击,家中还剩妻子和两个十几岁的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罗恩。”萨克斯好像提醒他一般,唤了他一声。

他停顿了一下,随后说道:“哦,对不起,说重点是吧,好的。”

他略显冗余的办案方式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萨克斯决心帮他改正一下。

菜鸟普拉斯基放松了片刻,继续说道:“萨科斯奇在曼哈顿西区有一栋房子,他就住在那里。他还有一家做维修和垃圾废弃处理的公司,主要负责城里一些大公司和公用设施。他的生意账目清白,不管是联邦、市级或是州级调查记录都没有问题。公司没参与过任何有组织的犯罪活动,没有接受过犯罪调查,萨科斯奇本人除了在去年收到过的一张超速罚单以外,没有任何针对他的通缉令或逮捕令。”

“有没有找到任何嫌疑犯?”

“没有。”

“这案子归哪个部门查?”

“一三一分局。”

“他是在皇后区遇害的吧?不是在曼哈顿。”

“是的。”

“案件经过是怎样的?”

“劫匪抢了他的钱包和现金,然后对着他的胸口开了三枪。”

“他妻子有没有听他提起过圣詹姆斯酒吧?”

“没有。”

“萨科斯奇和克莱里认识吗?”

“他妻子也不确定,应该是不认识的。我把克莱里的照片给他妻子看,她并没有认出那是谁。”普拉斯基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好像又看见那辆车了,那辆奔驰。”

“你看见了?”

“昨晚从你车上下来之后,我为了赶一个路灯,快走了几步过马路,一边走一边注意着后方来车,就是那时候看到的。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应该就是那辆奔驰。没看见车牌。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萨克斯摇了摇头:“我昨天也碰上一位不速之客。”她对普拉斯基说了昨晚有人扒车的事,并说她也看见那辆奔驰在附近了。“这司机可真忙,跟完你又来跟我。”萨克斯低头看着普拉斯基的手,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笔记本,“萨科斯奇案件的案宗呢?”

“对,问题就出在这里。没有案宗,也没有证物。我在一三一分局的政务处翻了个遍也没找到。”

“的确,这就有些不对劲儿了。什么证物都没有?”

“没有。”

“有没有可能,有人将案宗带出去了?”

“是有这个可能,但电脑上找不到借出或被人取走的记录。要是真有人把案宗带出去,是会有记录在的。不过我找到当时负责案件的警探了。叫阿尔特·斯奈德,他就住在皇后区,刚刚退休不久。”普拉斯基说着,递给萨克斯一张纸,上面写着警探的名字和住址,“你想让我去和他谈谈吗?”

“不,我去和他谈。你留在这儿把案子的线索写在白板上,我想从更全面的角度看看这个案子。但是别在实验室里弄,那里太挤了。”每天都有很多犯罪现场的调查员和别的警察来莱姆这儿,或是送证物,或是做工作汇报。萨克斯手上的案子太敏感,她不想让任何有心人知道他们现在的调查进展。萨克斯朝莱姆的复健室点了点头,那里只有一个测力计和跑步机,“我们就在那儿写白板吧。”

“没问题,写这个用不了多久的,我写完之后,你需要我去斯奈德那里与你会合吗?”

萨克斯又想起了那辆黑色奔驰。耳边塞利托的话回荡着:“……扔在肯尼迪机场长期停车场里的一个汽车后备厢中……”

“不用了,你要是写完了就留下帮帮林肯吧。”萨克斯笑着说,“说不准他看到你留下帮忙心情会好些。”

钟表匠案

犯罪现场一

地点:

·二十二大街,哈得孙河轮船修理码头。

被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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