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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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到了这种时刻,秦之意的脸上也没有半分的卑微亦或者是乞求。

她仍旧高高在上,眼神清冷中带点孤傲。

曲洺生整个人都不太舒服,身体里是急需释放的高热,体外却因为冰水的寒气笼罩,本能般迫切地想要摆脱这个环境。

他看向秦之意,脑子里混乱地想:如果自己不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她是不是根本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她似是委屈至极,却又比任何人都清楚局势,甚至——拿得起,放得下。

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回答一句‘发生关系了’,她大概会毫不犹豫地转头走掉,然后誓死离婚吧?

所以,这场婚姻存在的必要,到底是为了两家的利益,还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唯独……没有半分是仅仅为了他们两个人的吗?

曲洺生越想越头痛,他眉宇紧蹙,声音发哑:“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他也不想隐瞒。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酒店的床上,身体里的热流似乎正处于最高涨的时候,脑子混乱到无法正常思考。

哪怕是此刻,仍旧不怎么清醒。

“我只能说,我清醒的时候,没有和她有过任何亲密的举动,但是其他的……”

我……不敢保证。

曲洺生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有清晰的彷徨之色。

秦之意说不出来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那颗高高悬起的心,仍然漂浮在半空中。

她用力地在自己的腿上掐了一把,以便让自己头脑清醒些。

曲洺生现在这幅样子,总不能再指望他来控场。

秦之意压下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转而说:“你先穿好衣服,我让贺行森进来送你去医院。”

继续泡冰水不是事儿,等下人没清醒过来,身体先泡坏了。

她说完,随即准备起身。

曲洺生抓住她扶在浴缸边缘的手,低低地叫了她一声:“之意……”

“放手。”

“你不需要我的解释吗?”

秦之意抬头,朝他绽开一个冷艳的笑容,“解释?你现在的脑子足够支撑你解释清楚吗?”

曲洺生沉默。

自己眼下根本无法正常思考,脑子里闪过的画面不是重叠的,就是虚幻的,无法确定是否真实发生过。

见他还有点自知之明,秦之意压住火气,没再继续说其他讽刺的话。

她深呼吸,甩开他的手,起身走出了浴室。

贺行森和江江都还在房间外面,看她冷着脸出来,江江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上下查看之后发现没有受伤,松了口气,问道:“里面怎么了?你这么这么久才出来?”

“你先别问。”秦之意只回了她这么一句,然后对贺行森说:“麻烦你帮我把他送一下医院。”

贺行森心里虽然也有很多疑问,但没有像江江一样问出来,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绕开她走了进去。

不多时,他就扶着曲洺生从房间里出来,两人同时看向秦之意。

“看我干嘛,我又不是医生,快去医院啊!”秦之意暴躁道。

贺行森想笑,又觉得曲洺生福气好。

要是换成他家那位,估计这个时候自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

路上,曲洺生靠在后座,整个人难受得像是要爆炸,他抬手,用力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口,还是觉得不舒服,又解开了上面的两颗扣子。

贺行森揶揄道:“你可别在我车上乱来啊,你已经有老婆孩子了,坏了我的清白名誉,以后还有谁愿意嫁给我?”

曲洺生从车内的后视镜扫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冷嘲:“你居然让我在你们贺家的宴会上出事,脸不要了是不是?”

“跟我有什么关系?”贺行森一脸无辜的笑,“我看过监控了,是你自己走出去的。”

他那时候出去,应该就是去见林念。

贺行森又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自愿的?”

曲洺生:“你觉得呢?”

当然不是。

如果是自愿的,他现在也不会沦落成这个样子。

可有一点贺行森想不通——

“你去见林念干什么?”

“我以为她会对之意怎么样,没防着她会对我怎么样。”

贺行森:“……”

马有失蹄,人有失算。

曲洺生又道:“她跟我说林家老太太突然病危,她打不到车,问我借开一下。”

许是那份救命之恩在心底作祟,那会儿曲洺生没有多想,转头又找不到李嘉牧,他便自己送去了。

然——

林念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他喝得那杯酒,是加了料的,并且特意让服务生送到他手边。

包括那个电话,也是估准了时间。

所以他一走车子旁边,药效就刚好发作了。

一开始他还以为最近酒局去得少,酒量退步得厉害,还想着等回到会场,就不喝了。

免得喝多了,回家又被秦大小姐一顿臭骂。

可林念接过车钥匙后,并没有让他离开,而是拉着他的手一直在哭。

当然,为了不让他起疑,林念没有提那些会让他立马转头走人的话题,而是一直在说林家老太太。

曲洺生按捺着心中的不快听了五分钟,那时,药效已经很明显了,他也发现了不对劲,但是来不及了。

后面的事,就是贺行森监控里看到的那样。

贺行森听完,表示一切都还在可理解的范围内,只问:“我看你上车的时候,好像还有点意识?”

曲洺生动了动唇,刚要发出声音,却又突然地把话咽了回去。

这让他怎么对外说?

说他那时候因为药效,把林念看成秦之意了?

因为心里想着是和秦之意回家行亲密之事,所以才没有抗拒?

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非得笑自己个十年八年。

贺行森还等着听他的解释呢,结果等了半天,只等来个寂寞。

行吧,这种私事他不想说也就算了。

男人嘛,酒精上头尚且会有冲动无法自控的时候,更何况是被药物控制。

所以他给了曲洺生一个表示理解的眼神。

曲洺生:“……”

理解你大爷!

……

贺行森带着曲洺生离开酒店后,秦之意和江江随后也离开了。

司机和车子还是之前贺行森安排送她们过来酒店的,这时漫无目的地开在路上,司机有些头皮发紧:“曲太太,您是要回家还是去哪?”

去哪?

这个问题从酒店出来,秦之意就已经在心里问了自己无数遍。

一个人回墨园的话,曲母如果还没睡,肯定要问她曲洺生的情况。

到时候就算她不说,曲母也会打电话给曲洺生,联系不上又或者曲洺生那边的口径不一致的话,很快就会穿帮。

他们小辈的感情私事,一而再地给长辈造成困扰,实属不应该。

秦家那边更回不得,要是被自己大伯知道曲洺生和林念一起去了酒店,估计要当场气得发病。

江江那边……

秦之意转头看了身旁的人一眼,问她:“你今晚回家吗?”

江江正暴躁地回着信息,闻言愣了下:“我不回家去哪啊?”

“跟你一起来的那位……”

“停!”江江连忙打断她的话头,扯了扯嘴角,一脸的不耐烦,“别提那个坑货了,倒是你,你去哪?不回家的话还是住我那?”

秦之意正想点头,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是贺行森的来电。

她立刻接起:“你们到医院了?怎么样?”

“嗯。”贺行森应了声,音调偏低:“医生正在给他看,但我有点急事,要先走。”

这话的意思,就是要她过去。

毕竟是她的老公,让别人来照看的确不合适。

秦之意犹豫了一秒,随后说:“我在路上,你有事可以先走,多谢。”

挂了电话,她又看了江江一眼。

后者一脸的‘你个没出息的,怎么就放不下那狗男人’。

不过闺蜜到底是闺蜜,面上再怎么吐槽,心里也还是希望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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