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有今日,岁岁人相同(1 / 2)

加入书签

秦之意和曲洺生回到国内是大年初五,落地的时候正好是白天。

也不知是凑巧还是秦非同会挑时间,居然正好在那天醒了。

医院那边打电话来告知的时候,那语气比家属还要激动。

秦之意当即让曲洺生先带孩子回家,自己去了医院。

秦非同刚醒,整个人还很虚弱,甚至看东西都还有些模糊。

他不知道现在是哪天,外界发生过什么。

但是秦之意心里清楚,他最想知道的,应该就是容颜的近况。

“孩子没保住,容颜和她未来大嫂出去散心了。”

秦非同闻言没说什么,只是垂了视线,整个人蒙上了一层死气。

秦之意不想看到他这幅丧丧的样子,给他打气道:“她出去散心了是好事啊,要是一直待在城里,她父母那边肯定会给她很多压力,等她心情好了,你身体也好了,去把她追回来不就得了。”

追回来么?

恐怕是不可能了。

秦非同也分不清,那日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发生过。

容颜好像来看过他,还坐在床边说了会儿话。

她说她要离开了,以后也不会再回来。

她说希望他能醒来,养好身体,长命百岁。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容颜最后那一句——

碎了的东西再拼凑回去,也不是完整的,更不可能是最初的样子。

他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当初容颜拼凑好塞给他的那个平安符,他一直带在身上,果然不见了。

医生护士都说没看到,但有一个护士说,之前的时候看到过他一直戴在身上,是后来的某一天,突然就没再看到了。

她来把平安福拿走,应该是彻底绝望了吧。

也好。

秦非同无声地笑了笑,转头看着窗外。

正冬天,树干光秃秃的,一片叶子也没有。

有人的心里,也是一片荒芜,寸草不生。

……

秦之意实在是见不得秦非同那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活像世界马上要毁灭了一样。

他问曲洺生,“你和容照有点交情吧?你能不能问问,何故烟和容颜现在在哪里?”

“我问了容照也不会告诉我。”

“为什么?”

“我去问不就等于你去问,你去问不就是秦非同去问,容家的人现在恨不得把秦非同给抽筋扒皮,怎么可能把容颜的行踪告诉他。”

“那……”秦之意皱眉思索了几秒,然后说:“我自己让人去查。”

“你查不到。”

“这又是为什么?”

“何故烟和容照吵架了,抹去了痕迹。”

秦之意愣了愣,笑出了声:“何故烟很厉害啊。”

“她不止是何秘书。”

“听你这话,她还有另外的身份?”

“华容城的何家,你听过吧?”

“她是华容城何家的人?!”

“嗯。”

何故烟的身世的确让秦之意有些震惊,但震惊过后,她就说:“那容照完了。”

曲洺生也觉得容照完了,但是别人完不完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转正。

将人抱过来,他还没开口呢,秦之意就伸手拍了他一下,“干嘛?又想占我便宜是不是?”

“我都求婚十次了,你还不答应?”

“你那叫求婚啊?随口问一句就算一次,那我一开始就应该要求你一万次。”

曲洺生:“……”

真的不是随口问的,每一次都很认真好吗!

“之意……”

“有话直说,不许腻腻歪歪打感情牌。”

“明天要不要去看看你爸妈?”

秦之意怔了一下,脸上的玩闹之色迅速褪去,转而浑身笼罩了低气压。

曲洺生知道提了这个话题肯定会让她心情不好,但是他更知道,秦之意时常为这些事不开心。

她没有自己想得那么豁达和强大,终归是被过去的种种以及可笑的身世扰乱了心神。

见她低了头不说话,曲洺生顿时有些心疼,抱了抱她:“你的人生往后还有几十年,一直活在他们的错误里,对你来说太沉重了,之意,我想看到你开开心心的。”

“我多花钱就会开心。”

“以前我没有限制过你的消费,以后更不会。”

“你多说好话我也会开心。”

“你想听什么我说什么。”

“曲洺生……”

“嗯?”

秦之意伸手回抱了他,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轻轻地、慢慢地说:“那就明天去看看他们吧。”

她一直想去,却又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站在那块墓碑前。

她也一直告诉自己,做错事的人不是她,不该为别人背负罪孽。

可就是不敢去,怕看到墓碑上那张照片,怕对着那个人的笑容会崩溃。

小的时候,她总说,爸爸是这个世上最温柔的人。

其实,他真的是。

秦致雅曾对她说过,如果当初秦致怀把她的身世公之于众,利用这一点绝对可以让秦致远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可送到手的利刃,他最后也没捅出去。

那样温柔的人,一定是为了保护她,保护她的妈妈,才会一直、一直隐忍。

……

秦之意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精心准备了一番才同曲洺生出门。

她的妆容很素雅,服装也是挑过的,眼色偏暗。

脚下穿得是平底鞋,头发就自然地披在肩头。

他们还带上了曲如愿小朋友,自打小家伙出生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来看外公外婆。

墓园四周空旷,风就显得大了些。

下车和的时候秦之意只顾着帮孩子做好挡风保暖措施,压根没顾上自己,还是曲洺生从后座拿了块披风在手里带着。

风一吹起,他便将披风披在了秦之意的肩上。

秦之意抱着孩子,转头看他,微微一笑。

夫妻俩平日里都是巧言善辩的人,此刻站在秦致怀和路昭蕙的墓碑前,却只有沉默。

过往种种早已如云烟,谁对谁错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秦之意单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伸了出去。

曲洺生适时接住,握在了手心。

虽然周围的风很冷,但秦之意心里很暖。

这世上最爱她的人,都在这里。

她最爱的人,也在这里。

爸爸妈妈,谢谢你们保护了我的童年。

如果不是在我心智成熟且强大的时候得知真相,那样肮脏的身世,真的很容易把一个人击垮。

现在,我的身边有深爱我的丈夫,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我对未来充满了希冀。

我知道你们一直在天上看着我、保佑我,而我现在的一切,应该也会让你们欣慰。

今日所受之苦,都在铺就明日坦途。

谢谢你们给我爱,也教会了我去爱,还有勇敢。

……

年假过完,大家都回到了工作岗位。

曲洺生因为年前那段时间的休息,年后直接忙成了狗。

虽然李嘉牧扛起了一部分担子,但毕竟是准新郎官,也不好给他太多的工作。

这一天天的早出晚归,别说是花时间求婚了,晚上连想要求个温存都困难。

更可怕的是,某天曲二公子回到家,发现家里空无一人!

他有些懵,脑海中闪过无数个不好的猜测,随即又一一被自己否定。

城里最近都很太平,墨园外面有人把守,如果出门,小六都会跟着。

除了秦之意和女儿不见了之外,烧饭阿姨和育儿嫂也都不在,再加上小六,四个大人呢,要真出了事,肯定会有人给自己打电话。

曲洺生一边心里打着鼓,一边给秦之意打了电话。

那边传来懒洋洋的熟悉声音:“我们在老宅。”

曲洺生一愣,转不过弯来了。

“你们……怎么去老宅了?”

“元宵节了啊,你不过来么?”

“怎么都没有跟我说一声?”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