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木石皆有情(1 / 2)
燕瀛泽近来练兵练得特别勤,他想着可以在年尾与北狄有个彻底的了解,战争拖久了对百姓与士兵都不是好事情。他刚练完兵从营中出来,棒槌被林越叫走去当向导去了,燕瀛泽一个人正好乐得闲荡,街市上有些拥挤,燕瀛泽心中感觉有些奇怪。
走了没多远燕瀛泽突然眼前一亮,看见一抹俏丽的人影进了城中最大的赌坊,燕瀛泽扯了个笑,正准备进赌坊一探究竟,听到身后有人叫他,是孔晨辉,告诉他国师回了府衙正在找他。
燕瀛泽指了指赌坊,对着孔晨辉耳语了一番便回府衙找白子羽去了。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棒槌跟林越从外面回来。
林越过来拍了拍燕瀛泽:“别说你这个纨绔的家伙把厍水城治理得不错啊,比起之前咱们来的时候可是热闹了许多啊,多了许多的外邦人。”
燕瀛泽丢给了林越一个那还用说的眼神,得意地走了,走了几步又突然折回来了,林越低着头走路没有看见,一头撞到了燕瀛泽身上。
“你做什么?”林越摸着被撞痛的额头不满道。
“林越,你说厍水城来了许多的外邦人?”
“对啊,比起三年前那可多了不少,所以师兄我才说你治理有方。”
燕瀛泽若有所思:“那你前些日子讲经的时候,有没有注意过,外邦人多么?”
林越摸了摸有些扎手的头皮:“啧,好像,有也有些,不过,没有那么多吧。”
燕瀛泽沉思片刻道:“难怪我总是觉得有些奇怪,原来是城中热闹了许多,棒槌,你跟林越去看看。这些外邦人都是哪里的。再去查查城中的客栈,五日之内有多少从城外来的人投宿。”
棒槌应了抬脚便往外走,林越苦着脸哀嚎:“燕二狗,我是你的师兄,不是你的苦力。有你这么使唤人的吗?”可惜燕瀛泽已经人影都不见了。
深秋的天气已经有了些凉意,祁峰山顶,白子羽席地而坐,膝上的七绝琴发出凄厉的声调,白泉在不远处拼命用内力阻挡住修罗的侵蚀,纵然塞住了耳朵,又放空了心神,白泉还是止不住的头晕目眩。
正当白泉快支持不住的时候,琴声停了,白子羽唇边溢出了一丝血迹。
“公子。”白泉惊呼一声窜了过去。
“只能到六重么?看来我还是高看了我自己。”白子羽擦掉了唇边的血迹,呼吸粗重。
白泉颤抖着接过白子羽手中的琴,把他搀扶起来带着哭腔道:“公子,你不要练修罗了,你本就心脉受损,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白子羽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摸了摸袖口,然后沉了面色对白泉道:“把佛离散给我。”
“不给。”白泉退后了一步,眼中满是委屈:“公子,用佛离散强行提升内力会让你走火入魔的。”
白子羽声音重了许多道:“白泉,你管得太多了。”
白泉抽泣着递给了白子羽一个小瓷瓶,然后似不忍般转过了身,肩膀轻轻耸动,竟是哭了起来。
白子羽服了佛离散,席地而坐,过了良久,白子羽粗重的呼吸平复下来了,对依旧别扭着的白泉轻声道:“我没事,走吧。”
白泉依旧抽噎着应了声,跟在白子羽身后,空中一声响亮的鹰鸮,小黑俯冲而下,白泉伸臂,小黑停在了他的胳膊上。白泉抽出小黑腿上绑的小竹筒递给了白子羽。白子羽看罢眸光冷了下来,声音冷若寒冰杀机迸现:“白泉,去查查。”
燕瀛泽再回来的时候,白子羽已经在他房中等候多时了,边上还有沈昀,沈昀手中拿着一把弩。燕瀛泽眼尖,一把抢了过来:“这便是逐月?”
白子羽轻咳了一下从燕瀛泽手中接过来道:“只是成型了,威力足够,扣动处的机括按你的建议改成了黄铜,但是,它不能连发。”
燕瀛泽抬手,把逐月弩对准了窗口,窗外百步远是一棵大的胡杨树,燕瀛泽扣动机括,逐月发出一股强大的后震力,哆的一声,□□穿透了胡杨树的树干,只余箭羽轻颤。
燕瀛泽端详了手中的逐月道:“你们有把握可以让它连发么?”
沈昀蹙眉沉思道:“尽量试试吧。”
白子羽对沈昀道:“军师,千机阁还有别的弟子么?”
沈昀答道:“没有了,千机阁本来在祖师爷死后便解散了,传到后来也只剩了我师父一人,我也是机缘巧合拜的师。我师父并无子嗣,而且也只有我一个徒弟。”
燕瀛泽好奇的把沈昀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原来军师你深藏不露啊,居然是传说中的千机阁的传人。可是叶舒城不是下了命令不让门下弟子参与政权纷争么?”
“此一时彼一时,若是祖师爷知道千机阁流传下来的东西可以帮助百姓安居乐业,相信他不会怪罪的。”
“世子。”白子羽道:“若是连军师都不能完全还原逐月弩,恐怕穿云弓也碰到了制造问题。”
“嗯。既然如此,军师,麻烦你多费心了。”燕瀛泽道
“多谢将军信任,那我先回去了。”沈昀施了一礼开门,正准备迈步,待看清了门外的东西,“啊。”的一声退了回来把门关上了。
“怎么了?”白子羽见到沈昀煞白的脸色问道。
“将军,国师,外面全是,蛇,还有许多的怪虫子。”沈昀咽了一口口水道。
燕瀛泽疾步跑到门口,打开一看,可不是,外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一尺左右的赤色小蛇,还有一层黑压压的甲虫。
“糟了,我怎么把这事忘了。”燕瀛泽扶额,然后从身上掏出一个瓶子,撒了些粉末下去,一阵奇怪的香气散开,那些蛇虫便如潮水般顺着墙角退了。
“好了,没事了,我有客人来了,我出去看看。”然后便一阵风的跑出去了。
沈昀探头一看,果然那些蛇虫都不见了,拍拍惊魂未定的心,沈昀也出去了,燕瀛泽的房中便只留白子羽一人了。
白子羽抬手按了按心口,心口略微有些痛,还真是操之过急了。他苦笑了一下准备离开,却在站起身时发现了面前的书案上放着的书本有些杂乱,旁边还放着那个有着银色面具的盒子,再边上便是那枚玉箫。白子羽手指拂过盒子顶端又拂过碧玉箫笑了笑,顺手便拿起那几本书准备理顺,却发现书本下盖着一幅不大的卷轴。
卷轴十分的新,但是看起来显然是被人经常的打开,白子羽有些奇怪,燕瀛泽什么时候对这些字画有兴趣了?轻笑了一下,便想着把卷轴也顺便收起来。
没想到卷轴本就靠在了桌子的外边,白子羽刚一伸手,那幅卷轴便散到了地下,他只好绕到桌子的另一边去拾起来。
画轴落地已经散了开来,他此时才发现画轴裱得十分精细,白子羽干脆把整张画都拉开,想重新规整,待他看清楚画的内容时,脸上有了一丝奇怪的神色。
那竟然是他的画像,右下角镌着两句诗:人非木石皆有情,不若不遇倾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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