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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那些旧物、照片、未写收件人的信件都放回去,一一放好。

最后把箱子锁上,只拿了一张程清然的照片。

她开车过去。

外面下着小雪,路上倒没存雪,地面湿漉漉的,道路无声地朝着远方延展。

这是小半个月后,她第一次见到纪安扬。

纪绣年把手里的照片递给他。

是他提的要求,问她手上还有没有母亲的旧照片,说他想要。

墓园里沉肃静寂,青松翠柏伫立在道路两旁,无声守护着安眠之地。

纪绣年像是心情不好,眉心微蹙,神色也不好看。

甚至没有心情跟他多说几句,问问他的近况。

她沉默着不说话的时候,纪安扬想起自己刚到她家里住的不自在。

后来纪绣年注意到了,一边给他拉上书包,一边说话。

说了很多,他有印象的很少。

只记得她说,没关系的,我爱的人跟别人结婚了。

所以你不会是我的拖油瓶。我这辈子不打算结婚的。

所以,你尽管自在。

好像行走人间的她就只是个温良内敛的空壳子,整个人都少了几分人气。

后来纪安扬上课学到一句词叫羽化而登仙,他甚至觉得这句话用在她身上也很合适。

那之后因为他身体不好,四处看病,在国内国外辗转,他才觉得她整个人像是被责任和压力硬拽着回到喧嚣人间。

不过这种相处模式一旦定下来,就很难改变,以至于他一点也不知道怎么跟纪绣年沟通。

纪绣年忽然说:到了。

哦我来清理这边的杂草。

按照惯例,纪绣年在墓前放上两束花,一束矢车菊,一束红玫瑰。

都是好友生前最喜欢的花。

纪安扬在清理墓地侧面的杂草。

纪绣年微微闭上眼睛。

总能想起那时候,清然是那么乐观积极的人,躺在病床上也跟她说,去见见你爱的人吧。

那时她已经颓然了两年。

那是她们分开的第四年。

去找周琅吧。

她这么想。

万一呢

万一她离婚了,

万一她过得不好。

然而她看到周琅与她的妻子并行在长街上。

像是刚从某个地方出来,周琅的神情很放松,眼神沉静,似乎在笑。

她也不知道怎么会跟着她们走了一路。

直到见到双方父母,两个家庭,进入一家露天餐厅内,气氛协调,和乐融融。

她过得很好。

那她可以放心了,彻彻底底的。

于是她离开。

就这一眼,

足以把所有的情与爱都斩断。

没什么的,就跟前二十年一样过就好了

可是她发现不是的有的感情那么热烈明丽,却只是一瞬烟花,无声无息间熄灭在寂静夜空。

为此她逼着自己戒断所有回忆和情绪。

搬离原先住的地方,停掉手机号,清空邮箱。

爱也好,恨也好她想,都会在往事的烟波中淡掉吧。

作者有话要说:时间节点大家能整明白不,两个时间节点~

上章红包已发

打个补丁:十年前的手机现在能用,hin神奇,家里有个手机是我高一用的,现在十多年还能正常开机

这章有些短,出去打球了,跪地.jpg。明天一定更56k,不更我爬!(骂自己QAQ

第46章

从墓园出来, 纪绣年问纪安扬:安扬,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纪安扬:我我再看看。

纪绣年像是终于收拾好情绪,谈起了他的事情:再看看是多久, 是打算回还是不回。安扬,你小时候我就跟你说, 说话要说清楚,不要模棱两可, 也不要拖泥带水。

纪安扬不自在地低下头:马上寒假了,寒假前会回家的, 我上次跟您说过的, 出去旅游的事情您还去吧, 那之前我会回来收行李的。

纪绣年语气平静:这件事我记得, 答应你是因为你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一定不会拒绝。但是出去玩之后呢,你打算一直留在段家?

我再想想。

纪绣年不逼他:你认真想, 过年前想清楚了再跟我说。我会尊重你的想法。

我知道了

少年抿着唇, 再度陷入沉默,盯着远处阴沉的天空发呆。

站在路边,纪绣年拉开车门:我送你,上车。

纪安扬却不答应,非要说自己坐公交:时间不早了, 送了我再回去就太晚了, 天黑开车也不安全。

他犟起来的时候很执着, 不管纪绣年说什么都不肯上车, 在路边僵持的时间久了,后面的车按喇叭,示意他们挡道了。

纪绣年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安扬肩膀, 眼神里难得有了责怪:我们把别人的路堵了。

少年转头去跟人道歉,一声抱歉还没说出口,车窗一降,没想到还是熟人,他愣了下,笑着打招呼:周叔叔?

周夺来祭奠一个老朋友,当年要不是他拦着他,他怕是在濒临破产之际做出冲动的事了可惜这位老伙计身体不好,前两年已经肝癌去世了。

安扬?

不好意思周叔叔,我们挡了您吧,马上就开走。

周夺打开车门下车:没事,你这是跟家人一起

话说到一半陡然停住。

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纪绣年身上,皱着眉头思索片刻,认出了她。

他见过纪绣年不止一次,不过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十分赏心悦目的孩子,像夏日清秀栀子,亭亭而立,清秀大方。

上次临时瞥过一眼,他还没看清她的相貌。

现在,他能清楚感知到时光在她身上的痕迹,依旧是内敛沉静的,只是当年见人羞赧,现在却多了几分静潭般的恬淡豁达。

纪绣年也恍惚一下终于透过时光的迷雾,哪怕这人鬓发霜白,也认出了他。

她嘴唇动了一下,还没说话,见到周夺阴沉的脸,陡然冷静下来。

安扬还在呢。

再多的事情,尤其是当年那些旧事,没必要当着孩子的面来谈。

周夺似也有这个意思,当着安扬的面一分一毫都没显,问了他几句话,才对他一点头:好了,你先走吧,我还有事要忙。

纪安扬跟他道别后回来:正好遇上我同学的父亲,我跟人家道歉了。

嗯,你还是想自己坐公交?

是,我坐公交方便。

少年有些讶异她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正好看见公交车停靠站台,来不及再多说:那我先走了,您开车回去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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