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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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病得倒也真是时候,竟然告病不出。赐给她们的茱萸囊,可是都准备好了?”平日里类似这样的场合,若是皇帝会在哪里,淑妃自然也要形影不离的贴上去。不过,安皇后一向贤德,虽然她们人没到,重阳节的赏赐还是不会少了她们的。赏赐的节礼中,便有内制的茱萸囊和菊花酒。

荣嬷嬷嘴风严实,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听得懂的话说道:“娘娘放心,奴婢已经都安排下去了。此次阴差阳错的各种机缘巧合,倒是省了我们不少功夫。既有天助,事情一定会顺顺利利的。”

秦媚儿今日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衫,不紧不慢地跟着安伊身侧:“没想到那秦婉婉竟然被淑妃娘娘留下了,若是她今日也来,表姐定能让她在陛下面前颜面尽失。”今年重阳,她和安伊都在那茱萸囊上花了不少功夫,没想到这重阳登高不仅昭阳公主她们不出席,秦婉婉也找了个由头开溜了。

“她们不来倒还好了呢!那个淑妃娘娘,平日只会跟大姑姑作对,今日竟然称病不出。不过,我好像也没有看到周佳敏?”昨日开猎观礼之时,便是安伊陪在皇后身边,晋王妃却没有出席。当时她正跟淑妃斗嘴,也没来得及问。

秦媚儿点头:“嗯,我也留意到了,晋王妃此次好像未与晋王殿下一同前来秋迩呢。”她听安伊如今私下还在直呼晋王妃闺名,心里觉得不妥。

待永泰帝登上摘星亭时,许久未曾爬山的他累得微微有些喘,但是心情却还不错。安皇后赶紧起身去迎:“臣妾参见陛下。”

“嗯......皇后久等,辛苦了。”永泰帝牵起皇后的手,发觉她手上冰凉,拍了拍。又看了一圈,没见淑妃。

安皇后见皇帝目光并未停留在她身上,明白他是在找人:“淑妃偶感风寒,昨日已跟臣妾告了假。”

“哦......,怎么,朕这一路上好像也没瞧见晋王妃?”如今皇室之中,统共就这么一个儿媳,今日爬山时晋王形单影只的陪在他身边,便格外扎眼。

听闻皇帝问起,皇后和晋王脸上才浮起一层喜色,安皇后看向晋王道:“大郎陪了你爹一路,怎么也未曾向你爹提起?这是喜事,还想瞒着?”

晋王忙近前来拱手道:“是,娘。父皇,王妃本是要同儿臣一同前来秋迩的,只不过在出发前夕,太医诊出王妃有了身孕,儿臣这才留了她在王府里静养。”

永泰帝开怀大笑,高兴地拍了拍大腿:“哎呀呀,这的确是一件大喜事。这么说,我明年就可以抱上皇长孙了?!江山代代有人传,皇后,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呀。”

说起此事,安皇后也心情极好:“这是拖陛下洪福,天佑我羲国,臣妾不敢居功,更何况,如今这孩子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因太医说,晋王妃的身孕尚不足两月,臣妾便命大郎留她在家,也免了她舟车劳顿。”

永泰帝点点头:“嗯,皇后是做过娘的,的确心细。皇后办事,朕向来放心。”

小金山上,永泰帝与众人吃着菊花酒,做着游戏,聊着家常,在山顶极目远眺,一时之间人宠辱皆忘,心旷神怡。

围场营帐之中。

因手臂上的是贯穿伤,太医刚刚换了药,特意嘱咐了萧穆祖需卧床休息,昭阳此时正在将煎好的药一口一口地喂到萧穆祖嘴里。

虽然两人有婚约在身,婚期估摸着也已经很近了,但毕竟不熟悉,萧穆祖便有些不好意思:“不劳公主亲自喂了,我可以自己喝下去。”

“你的伤在手臂上,一会儿若是牵动了,怕是又要撕裂开来。无妨,你这样躺着便好。”昭阳公主落落大方,说话间已经又舀上了一汤匙的中药。

萧穆祖见推脱不过,只好换个方式解释:“太医说,这药只不过是为了缓解疼痛。实不相瞒,我从小倒是不怕疼,只是不爱喝这些苦药汁。”

昭阳一个眼神示意,一旁候着的莺儿已经递过来了一些梅子、糖果。她将药碗搁到一旁,便又亲自将这几个小碟子递到了萧穆祖面前,浅笑:“边关将士,素来骁勇,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吃这点苦?”

“多谢。”他勉为其难地捡了一粒梅子含到嘴里。

从前,萧穆祖对京中的这些闺阁女子并无多少好印象。边关之地艰苦,他每每听人说起京□□勋贵族家女子爱慕繁华虚荣、奢侈挥霍无度,便会很自然的反感。从前对昭阳并不熟悉,只知道陛下对这位公主极为疼爱,天之娇女四字用在她身上毫不过分。他原以为公主亦是娇贵奢侈、跋扈任性的,一如,他上次在大相国寺遇到的辅国公府小姐。

可是今日一见,昭阳不仅平易近人,为人也十分风趣大度,对她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心里也有了一丝欣喜。

昭阳重新拾起药碗,将药汁一滴不剩地送入他口中:“多谢你,相信平南王。”昭阳毫不避讳她与林明朗过往的情谊,本来也是正大光明的,不必躲躲闪闪。此时,她在萧穆祖面前提起他来,也没有半点尴尬。

萧穆祖眸色更炽,面上亦是十分笑意,讶异一问:“公主怎知,我相信平南王?”

“蕾蕾跟我说了,你们长亭一战......”昭阳想起萧穆祖故意输给林明朗的情形来,心中也觉得好笑,便嫣然一笑:“平南王虽然武功不弱,但云南毕竟多少年没有打过仗了。可是你,常年在外征战都是真刀真枪的,武功应该不在他之下。即便是势均力敌,又如何会十几招就败下阵来?”

没想到这都被她一眼看穿!萧穆祖兴致更佳,追问道:“也没准,我是在等着太子查清楚此案,将证据一样一样摆出去,再向平南王发难呢?”

“若真如此,哪里还需要我二哥插手查案?恐怕在父皇面前,小侯爷便不依不饶了,又如何还会开口为谢大统领求情?”昨日大帐内的情形,昭阳公主此时也都已知晓了。听说萧穆祖不仅替别人求情,还准备将此事瞒着他爹靖北候。这样的心胸眼界,昭阳心中也十分敬服。

萧穆祖又想起昨日暗箭飞出时的情形,觉得真是自己福大命大:“若是我说,这箭其实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瞄准了我的胸膛,意图要取我的性命,公主可相信?”

莺儿将昨日昭阳亲自做的茱萸囊拿了进来,昭阳顺手便取了一个,起身挂在萧穆祖床头:“嗯。我也觉得,这定然不是意外。”

萧穆祖看着这茱萸囊十分精致,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昭阳将床帐理了理:“今日未曾登高,可是茱萸还是要佩的。你这手臂又有伤,便将茱萸挂在床头吧,趋吉避凶。”

“真好。这是公主昨日亲自做的吧?”礼轻情意重,萧穆祖有些得意,也十分喜欢与她这样的相处方式。

昭阳看了一眼那绣了一半的莲花,道:“是,本是为了今日比试茱萸囊绣的,后来听说你受伤之事便没有心情,因此这纹样便只绣完一半。若要赶出来,重阳节都要过了,便先这样替你挂上吧。”

“公主有心了!”萧穆祖心中一暖,笑道。

☆、节礼

虽然这次是淑妃主动相邀了秦婉婉过来作陪,不过秦婉婉对她毕竟不熟悉,也不曾空着手进门:“拜见淑妃娘娘,听闻娘娘偶感风寒,胃口不佳,我特意做了清粥和几样小菜,给娘娘送来。”

秦婉婉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入了她的青眼?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大概是因为之前的事,知道她对皇后心有不满,所以就把她归入了淑妃的阵营?又或者是见她是太子身边的人,有意拉拢?

总之,之前几次遇见淑妃,她对自己的态度都还不错,但听说后宫中人都觉得她恃宠而骄、不好相处。因此,秦婉婉心中对淑妃便多了几分防备。

淑妃赶紧起身迎她,拉着婉婉的手让她贴着自己坐下,又示意宫女给她奉了茶:“我在这后宫中本没什么要好的,想着秦姑娘大概也不想去参加重阳登高,故而冒昧相请。希望秦姑娘不要介意我擅做主张才好。”

秦婉婉本是大大咧咧,自来熟的性子,淑妃这话说得坦诚直率,她不由得又对她多了几分好感:“娘娘可是救苦救难的菩萨,若不是娘娘给我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借口,还不知道安伊准备了什么把戏等着我呢!”

淑妃本不欲提起这些事,不过既然婉婉提到了安伊,她又好心提醒道:“这回小侯爷尚主,这安小姐嘛,皇上怕是给太子殿下留着呢。虽说皇上不急,但左不过指婚就是这一两年了。这后宫之中,勾心斗角、争风吃醋的事情多了,本宫见得也多了。秦姑娘与太子殿下的路,还长着呢,殿下是储君,将来内院之中,也免不得有各色人等,习惯了就好。”

秦婉婉从未肖想过太子妃之位,只觉得如现在这样能在他身边就很好。至于将来太子身边会有些什么人,这不是她一个小婢女能想的事,乃至于都不是太子殿下能决定的事。若是太子身边真的有了知心知意的人......嗯,她也希望他好。

秦婉婉粗中有细,这一段时日下来,多多少少也看明白了一些:“我自然也希望殿下身边能有嘘寒问暖的人,安小姐虽然跋扈了些,对殿下倒是痴心一片......听说,宫女到了二十五岁就可以出宫?”

有的事,人不真的到那个份上,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真实的想法,真实的做法会是怎么样。许多时候,想着到时候应该要怎样做、可能会怎样做,但是事到临头的时候,可能与当初的想法又大相径庭,甚至背道而驰了。

淑妃看着秦婉婉天真的样子觉得好笑,却并不点破她,只是转换了一个话题:“瞧瞧,好好的怎么又说起太子殿下选妃的事情了,这也不是我们操心得来的。我本是请你来陪我闲聊会儿,你我都来自民间,只不过我在宫里呆的久了,也不知这些年外头都有了什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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